◎陳孝愛

心動的感覺

◎陳孝愛

講經(jīng)堂上，風吹動幡，一個僧人說是“風動”，另一個說是“幡動”。老法師說：“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是心動?！?/p>

某聯(lián)誼會現(xiàn)場，臺上激情演唱，臺下熱烈鼓掌。節(jié)目經(jīng)過精挑細選，每一首都是經(jīng)典演繹。當文野①先生的學(xué)生演唱《心海》時，你愣住了。

仿佛走進一片原始山林，一切寂靜而祥和。一股溫潤的泉水，從你的心田流淌而過，霎時，你的心底一片純凈，空明澄澈。有只嬰兒的小手，帶著隱約的乳香，撫摸著你，抓撓著你。你的心，猶如被生活磨礪的堅硬石頭，漸漸地有了縫隙，漸漸地柔軟起來，漸漸地融化了。

你的魂魄游離于軀殼之外，像電影中的慢鏡頭，緩緩地走上前，擁抱詞曲作者，擁抱演唱者。事實上，你只是安靜地坐著，淚眼蒙眬，心潮翻涌。四面的喧囂聲、鼓掌聲、猜拳聲、碰杯聲，聲聲入耳，甚至演唱者從身邊走過也清晰在目。

行走在大街上，你的魂魄漫無目的地游走，你淚水滂沱，繼而放聲大哭，不管不顧，無暇理會路人詫異、探詢的目光。其實都是幻覺，你淹沒在人流中機械前行。街旁商鋪林立，彩燈閃爍，各種氣味和聲音從酒吧、烤吧、歌吧傾瀉出來，嘈嘈雜雜，城市夜生活剛剛開始。

午夜，雨聲淅瀝，殘夢已醒。打開音響，再聽《心?！?，歌手用不加修飾的本音演唱，顯然歌者讀懂了作者，而作者讓你認識了音樂。歌聲依舊純凈，撥動心弦，依舊直逼心底，滲入心脾。你卻沒有了現(xiàn)場聆聽時那種欲辯已忘言的玄幻感覺。

在過往的青蔥歲月里，你也曾追逐音樂，也曾愛好音樂，但音樂總是與你若即若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正當年過半百，哀傷音樂與你漸行漸遠時，她竟然始料不及地、猝然地、真切地來到你面前。當你做足了準備，迎接音樂之神降臨時，她又離你而去。

你本一農(nóng)夫，偶爾路過音樂圣殿，門半掩著，無意間瞥見音樂仙子，驚異于她的高貴美麗、纖塵不染。佛說，修得五百年，才能換得擦肩而過的緣分。估計你已修了上千年，才有資格目睹她的圣顏。下一次再見到她，可能還得修行幾千年。

你不是個貪心之人，也有可遇不可求的覺悟。但你清楚地知道，下一個清晨，你又將換上合適的面具，行走于塵世間，也無風雨也無晴，興不起半點波瀾。那一刻的心動，好似光芒永存的一顆恒星，停留在今生今世的記憶里。

注釋：①文野，甘肅酒泉人，作曲家，原名張振剛，從小酷愛音樂，會演奏多種樂器，多產(chǎn)作曲家，曾在一年內(nèi)創(chuàng)作近百首音樂作品，集作詞、作曲、編曲、演唱、制作于一身。

陳孝愛，筆名耕田，女，53歲，籍貫蘭州，甘肅酒泉職業(yè)農(nóng)民；系酒泉市書畫協(xié)會會員。

（責任編輯 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