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婧
(江西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與旅游學(xué)院 江西 南昌 330000)
張秉彝、張英、張廷玉祖孫三代關(guān)于張氏始遷祖記憶的知識系統(tǒng)
章 婧
(江西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與旅游學(xué)院 江西 南昌 330000)
尊祖、敬宗、收族活動的關(guān)鍵手段之一就是族譜的修纂,它通過記載一個以血緣關(guān)系為主體的家族世系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跡,來進行宗族的整合。關(guān)于祖先的來歷,遷移和定居的過程以及興盛的演變,大多是通過講述歷代祖先的事跡來表達的。
安徽桐城張英、張廷玉家族,是清代顯赫異常的名門望族,在安徽桐城具有極大的影響力。桐城張氏始遷祖為貴四公,而最早開始編纂張氏族譜的是張秉彝的先大父,他步入仕途后為了達到敬宗收族的目的而編纂了張氏族譜。張秉彝為重修族譜作有序一篇,如下:
吾族之遷桐也,自貴四公始,族譜之編也,自先大父始,遡始遷以迄先大父凡六世,既譜而傳之矣。猶記先大父以一帙授余曰:“此吾宗家乘也,謹識之”。予拜受而藏諸笥篋,時歲在丙辰。先大父以是年稱六帙之觥,迄今五十余年矣。中間兵燹流移,竭蹶播遷兢兢焉,奉之無敢失墜,今予且七十有四,每發(fā)笥篋覽先人譜牒,未嘗不瞿然而懼愀然而感也。茫茫之緒,僅此一帙,此一帙中又僅圖世系,而先人宦婚生卒之詳,生平出處之大節(jié),以及功德之在民社者,皆未及臚述。
從張秉彝的序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在很早的時候就接受先大父的囑托,要保存好祖上留下的家譜。歷經(jīng)明末清初的戰(zhàn)亂之后,張氏家譜僅僅剩下唯一一秩,且只有世系圖,其它記事均無敘述。張秉彝唯恐張氏世系亂散,后世子孫互不團結(jié),他雖年事已高,但對祖先的記憶尚存,尤其是在宦婚生卒這一方面,再加上記憶中的由先大父口述的先祖的事跡,就將這一秩世系圖和記憶中的家族譜系結(jié)合起來,主持進行了張氏族譜的重修。在同一年,張秉彝的兒子張英也參與了這次族譜的重修,并作序:
英生也晚,于前人之行事皆不及見,趨庭之際,大人輒詔而進之,為述先世功業(yè)出處,文章行誼,以及宦游婚媾,子息之祥,生卒某年月日,葬某地,縷縷不倦,如是者有年,雖謹識于中不敢忘,然又竊自愧簡陋弇鄙,每思執(zhí)筆以記其萬一,而喻之于心者不能達之于言。則又漸恧退縮而自止,如是者亦有年。乙巳秋,大人出舊譜一秩,且為述先世事,縷縷不倦者如前,命為紀述。英再四遜謝,退而自思吾先人之烈,其不獲傳者多矣,幸而有可傳,又以不能文欲自掩其固陋,而聽其漸湮沒也,忍乎哉。且為子孫者,著為行實以持于當(dāng)時仁人君子之前乞其一言,以志不朽,雖簡陋弇鄙容何傷,況兵燹屢經(jīng),族人之土著者多罹于厄,今幸生聚二十余年,漸次蕃衍,昭穆世系不可一日不明,又安能竟自遜謝,以重違大人命也。
可以看出,張英在他的《重修宗譜序》中強調(diào)了重修族譜的意義,明確了世系的重要性,由此參與族譜的重修工作。
張英在重修族譜時還以當(dāng)時的大家如延陵吳氏、桂林方氏、吳興姚氏、天水趙氏等其他大家的族譜作為范例,這是張英修譜的重要參考依據(jù)。如:
吾鄉(xiāng)諸世族皆有譜,多為其先達所編次,如延陵、如桂林、如吳興、天水及諸家譜,皆遍求縱覽,知先輩之于家乘綦重矣,而桂林譜為明善先生所修,尤詳簡適宜,竊向往焉,故義例多仿之。
張英的兒子張廷玉又在張秉彝、張英等人所修家譜的基礎(chǔ)之上續(xù)編,這次編纂的家譜較為詳細,并“告于廟,念于族人”,表明這一時期張氏家族的宗族發(fā)展已經(jīng)有很大規(guī)模,張廷玉在《重修宗譜序》中描寫了張氏家族的興盛演變過程:
先公重修族譜之三十有九年,廷玉始續(xù)有編輯,逾年而蕆事,起始遷祖迄十五世,生娶卒葬科目官位靡不具載。而錫命褒綸史乘家傳,各以類為附益都二十四卷,書成,命子弟吿于廟,念于族人,乃作而嘆曰,嗚呼,吾宗至今日亦極盛矣,自六世祖大參公以循吏起家,伯祖方伯公懋著忠節(jié),迄明之代,世為桐之右族。至于我朝叔祖大司馬,公首掌邦政,銘勛太常。我先公繼膺隆眷延登臺輔,廷玉無似仰荷三朝后恩,嗣踐揆席,而子孫科甲蟬聯(lián)仕宦中外,不下數(shù)十余人承庥。四圣歷紀百祀,涵煦生養(yǎng),益蕃以熾,方之古人世族宗臣庶幾為近。
張廷玉的六世祖大參公守法循理,為官清正廉潔,伯祖方伯公為人忠義,叔祖大司馬張秉彝掌禮樂郊廟社稷事宜,先公張英和他自己都任國相,位高權(quán)重,名聲顯赫,其子孫后代參加科舉中進士者多達十余人,張氏家族在安徽桐城不斷繁衍,憑借其宗族的巨大勢力在此地發(fā)展壯大,影響深遠。
夫國家當(dāng)中天之運,絪缊翔洽,蒸為太和,以極郅隆之盛,而祖宗敦龐純懿之德醞釀而含蓄,際休明之會,成昌大之規(guī),遇隆者光遠,基厚者業(yè)崇,然則故家大族實有與國相維系者,隱然關(guān)世道風(fēng)俗之重,良不偶遇然也。
張廷玉在第四次族譜的編纂上,突出了朝廷和宗族之間的關(guān)系,揭示了大家世族與國家的治理有著密切聯(lián)系?!白谧鍖嶋H上意味著由祖宗的恩澤衍生出來的一系列權(quán)利”,依靠宗族這一大樹,其子孫可以享用源源不斷的權(quán)利,而宗族中培養(yǎng)出的人才又會對宗族的發(fā)展提供動力,這就是族譜編纂的一個重要目的。
總而言之,桐城張氏族譜的編纂自明朝開始,最早開始編纂張氏族譜的人是張秉彝的先大父,但只有一秩世系圖和記憶中的家族譜系,張秉彝奉其父親之命重修了張氏族譜,同時他的兒子張英也參與了這次族譜的重修,張英在重修族譜前參考了當(dāng)?shù)匾恍┐蠹业淖遄V作為范例。乾隆年間,張廷玉又進行了續(xù)編,這次編纂的家譜較為詳盡,且張氏宗族的發(fā)展規(guī)模已經(jīng)非常大,在桐城成為極具影響力的大家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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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10-0151-01
章婧,女,江西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與旅游學(xué)院2015級在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