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鑫
(山東師范大學 山東 濟南 2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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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納撒尼爾·霍?!都t字》的贖罪觀
崔凌鑫
(山東師范大學 山東 濟南 250000)
霍桑作為19世紀美國浪漫主義文學作家的杰出代表,其作品既反映出浪漫主義文學的共有特點,又具有鮮明的個人特色?!都t字》作為其代表作,明顯又具體地表現出清教思想對其深刻影響。“贖罪”痕跡在這部作品中幾乎是從頭貫穿到尾的,和當時文壇的浪漫主義大潮相交融,在《紅字》中呈現出別樣的色彩。
霍桑;浪漫主義;贖罪
在十九世紀美國浪漫主義文壇,納撒尼爾·霍桑是無法忽略掉的一個名字,而《紅字》作為其代表作,在其四部浪漫主義傳奇作品——他自己稱之為“羅曼史”——作品中,有著同樣無法忽略的地位。
《紅字》與《帶有七個尖角閣的房子》《福古傳奇》《大理石雕像》一起,都被稱之為浪漫傳奇而不是浪漫主義小說。弗萊在《批評的剖析》一書中曾提出,“浪漫故事所循環(huán)呈現的童性,表現為持續(xù)不斷的懷舊情緒,以及對時間或空間里某種想象中的黃金時代的執(zhí)著追求”①。對于同時期歐洲浪漫主義作家們不斷地追溯文藝復興,追溯古希臘羅馬來說,美國人在這一篇片廣闊的大陸上所能追溯的最遙遠的歷史,就是其還被成為“新大陸”的時期,那是這一篇大陸的“童稚”,時期,充滿了濃重的清教主義的味道,加爾文所倡導的新教對當時的人們影響深入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而霍桑本人對此的體會更深。
霍桑的故鄉(xiāng)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塞勒姆鎮(zhèn),而他的祖先更是政教合一時期權力機構中的人士。家族多代傳承下來的精神中,已經充斥著清教社會的痕跡?!霸铩钡母拍铙w現在了他的作品中,這些成因各異的“種子”經過不同環(huán)境的洗禮,逐漸結出了不同的果實。而在《紅字》這部作品中,“A”的原罪在時間的推移中,衍生出了不同的意義,讓讀者不由的去思考,最深重的罪孽的化身到底是誰,而在各人的人生經歷中,誰在贖罪,誰又加深了自己的“原罪”。
在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首先應該明確的問題是,“原罪”的意義在這里到底是賦予誰的,在整部作品中,到底是處于明處的海絲特胸前的紅字是真正的罪惡,還是齊靈沃斯的心理扭曲,亦或是丁梅斯代爾的言行不一的行徑,甚至是塞勒姆當地居民對于海絲特和小珍珠兩個人的態(tài)度的變化。沒有一個人物是完全的“善”的化身,但是在這眾多的“惡”之中,哪一樁是最為作者所不齒的呢?
關于“罪”,衍生自伊甸園,“是指人們順從自己的私欲,違背上帝的意旨的所言、所行、所想”②。在塞勒姆的故事中,無疑火紅的字母是明面上的罪惡,源自“通奸”(Adultery)的事件的“A”往往被認為是恥辱的象征,但是,有意思的是,在這部作品中,關于“忠貞”這件事,切入點不是愛情和婚外情自身,而是由此而帶來的道德層面的不凈,人們的態(tài)度也不是說她對于婚姻自身的不忠,而是說作為一個女人的放蕩不羈。更多的是把人放置到一個清教社會中,以稍顯狹隘的性別意識來批判她的行為。同時,這也使得這一部“羅曼史”,這樣的一部浪漫傳奇,有了濃重的道德批判的意味。所以,她日后贖罪的行為,也是為了其道德上的缺失而非對愛情的不由自主而彌補過錯,也是體現了這部作品的浪漫色彩。
繼續(xù)從道德批判的角度來說,丁梅斯代爾的行為更是如此,他作為當地人民心中最為圣潔的存在,甚至一次宣講就可以使人發(fā)現自己心中對上帝的狂愛,但是他唯一不能救贖的是他自己。在本書的后半,他一直是作為一個衰敗的意象而出現,他不停的向世人講習宗教的奧義,但是,在他人得到救贖的同時,他卻愈發(fā)的衰弱,與充滿活力的,幾乎洗刷掉了居民們對自己的不良印象的,甚至贏得了人們的尊重與喜愛的海絲特形成了幾位強烈的對比。“我這樣一個命運悲慘的罪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上帝為我安排的天地里了結殘生”在森林里的時候,他曾經是這樣對海絲特說的,但是,當他在準備好向世人闡明一切逃離這個地方的時候,他卻變得異常的有活力,霍桑對此的描述是“自從他來到新英格蘭的海岸以來,還從未顯示出如此旺盛的精力”③。此時的木事先生并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完成了他自己對于當年情不自禁的行為,而導致的海絲特母女被迫受罰而自己隱瞞卻依然得到人民的愛戴一事的完全的救贖,但是相對于在隱瞞這件事的七年里所遭受的非人的心理折磨,也是他贖罪的一部分,在此,我們可以嘗試做出這樣的一種假設,在霍??磥?,人們所犯的罪惡,被救贖的基本條件是能夠直面這一罪惡。在《紅字》一書中,海絲特最后能夠改變“此,的含義的前提,是她在最開始就清楚的被放到了社會道德準則的對立面,所以從第五章她搬到了海邊的茅草屋開始,直到在第十三章處人們用“能干”(able)來解釋她的紅字,她一直在為他人服務,在遇到募捐的時候,她總是最早的拿出微薄的積蓄。相對于物質來說,她提供給他人的更多是一種精神上的鼓勵。也就是說,她的罪,是以物質為載體,最后依舊是通過非物質的方式進行彌補的,七年后她遭到敗壞的口碑也是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天使”(angle)。霍桑說,“罪惡一旦在人的靈魂中打開缺口,永世都別指望彌合”④。而丁梅斯代爾的罪,他在這七年里并沒有能夠做到“面對”,所以在他一句句一場場的宣揚那些“明達、崇高、圣潔的精神”的時候,他的靈魂正向著相反的方向急速的跌入地獄。只有當他的靈魂真正的找到了讓自身不圓滿的缺口之所在,他才能夠真正的開始自己的救贖之旅。
霍桑曾經評價自己作品中的人物說,他們剛強的察性與他的性格水乳交融。作品中的人物無一不是在為作者自己發(fā)言,在書中的清教社會,是作者心中印象最為深刻的清教社會的縮影,而那之中的原罪思想,是充滿了浪漫的主觀思想的贖罪觀點??梢哉f,霍桑對于傳統認知中,原罪不可以被救贖的觀念是持有不同的態(tài)度的,他認為,如果一個人只要是認識到自己在自己一生中所犯下的“本罪”在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之處后,能夠對其進行一定形式的懺悔和救贖,那么是可以抵消自己的罪過的。這與傳統清教思想中的倡導的完全的禁欲主義是不同的,在吸收了其關于“勤勉”、“虔敬”等積極思想的同時,拋棄了其中一部分的糟粕內容,更加注重人在現世的生活和體驗,從而在浪漫主義的大旗的映襯下,閃耀出不容忽視的光彩。
注釋:
① 諾思洛普·弗萊:《批評的剖析》,陳慧、袁憲軍、吳偉仁譯,百花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第225頁
② 周雙:《從<紅字>看霍桑的救贖觀》載《域外世界》,2005年12月刊,第41頁
③ 納撒尼爾·霍桑《紅字》,方文華譯,譯林出版社,2011年8月版,第180頁
④ 納撒尼爾·霍?!都t字》,方文華譯,譯林出版社,2011年8月版,第1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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