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栗辰 唐素芳 何青苗
(西華大學 四川 成都 610039)
小說《活著》與同名電影對比分析
葉栗辰 唐素芳 何青苗
(西華大學 四川 成都 610039)
《活著》主人公福貴在一生所經(jīng)歷的苦難中探尋生命的意義。本文從敘述方式、作品內(nèi)容、對結(jié)局的處理三個方面比較小說與電影的不同,并試圖從二者的區(qū)別分析產(chǎn)生差異的原因。
小說;福貴;對比;社會背景;電影
小說采用雙重間離的手法,文章開頭以“我”為第一視角開展故事情節(jié),又用福貴的自述來進行故事敘述,借此分離觀眾與故事,“我”自始至終都是以一個抽離的視角來看待福貴的經(jīng)歷,讓文本的敘述有著親切感,但同時也有著距離感。讓讀者以保持距離、不介入的形式來閱讀故事,從而冷峻地俯瞰生命的流變。
電影省去了“我”這一角色,直接敘述福貴的故事與他親人的生死經(jīng)歷。電影的黑白色調(diào)、靜態(tài)音處理、悲涼的民族音樂,將觀眾融入了福貴的故事,使觀眾帶入感提升。同時,電影的改編傾注了導演、觀眾的喜怒哀樂,將故事中的生離死別都渲染得極為感人。
換言之,小說追求著內(nèi)心的真實,而電影則是追求著生活的真實,更加貼近生活。
電影中加入了許多小說沒有的情節(jié)。比如導演添加了皮影這一元素,貫穿整部電影,也以皮影帶動了福貴家庭的起起伏伏。另外幽默的元素都使小說原本沉郁樸素的色調(diào)變得生動鮮活,電影畫面富有動感氣息,與小說本來灰暗壓抑的色調(diào)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電影注入了生活的氣息,接近現(xiàn)實,讓觀眾在看故事的時候,并不是只看到荒誕的生離死別,也感受到了福貴一家是真真切切地生活著,有血有肉,他們的生活和普通人一樣,是可以描述出來的,在如此壓抑的故事氛圍中,也能略微舒心一笑。
小說在敘述中淡化了時代背景,以福貴一生的經(jīng)歷進行描述,輕描淡寫的幾句時代時間的交代,仿佛也只是推動主人公一生進程的齒輪,由此可以看出,作者想強調(diào)的只是生活與死亡地本身。這樣的情況下,小說的荒誕氣息更為濃厚,本不該死亡的人物,被各種荒誕又突如其來的事件致死,一個接一個出現(xiàn)讓讀者難以接受,似乎只能用“宿命”來解釋一切,這讓小說本身顯示出了“活著”的堅韌與頑強,由此更能引發(fā)人們對于生命的思考。
而電影將年代信息標注在了熒幕上,將政治因素不可避免地加入到了影片中來,讓福貴一家真切地經(jīng)歷著歷史、演繹著歷史,又無奈地被歷史影響,被歷史的巨浪覆蓋。一切的悲劇仿佛都與不同時代關(guān)聯(lián)了起來。這樣不同于小說的處理,讓小說荒誕的風格在無形之中轉(zhuǎn)換為了辛辣的諷刺,卻也讓電影的表現(xiàn)更加的直觀化,仿佛一切的悲劇都是時代政治的影響,與命運無關(guān),讓觀眾對與悲劇的來臨更能接受,也更能激發(fā)觀眾的同情與悲憫。
福貴的生存環(huán)境由南方農(nóng)村的普通農(nóng)民變?yōu)楸狈匠擎?zhèn)市民,沒出現(xiàn)過缺錢所以把鳳霞送給別人、家珍回家偷偷拿回一小袋米的場景。相較于南方偏遠的地區(qū),北方是受政治變革影響最直接的地方,將主人公的生存背景改在南方,更方便展現(xiàn)當時時代背景對他們的直接影響,借此更為方便地展開故事情節(jié)。
小說里對有慶死亡的描寫非常平淡,卻又十分深刻。為了給生孩子大出血的女校長獻血,有慶被醫(yī)生無節(jié)制地抽血,導致失血過多當場死亡。
小說的上一頁還停留在其樂融融甚至對有慶未來有出息的美好構(gòu)想,似乎翻到下一頁,就變成了一個荒謬的悲劇,讓人措手不及,與福貴甚至是“我”一起體會到了這樣冰冷的無力感,想找出口宣泄讀者心中的不滿,卻又無從表達,不知到底該譴責誰,似乎這是一場因為人性而造就的意外。而電影中,直接將有慶的死因改變,在煉鋼的大環(huán)境下,有慶睡眠不足躲在學校的圍墻后睡覺,被疲勞駕駛的縣長倒車撞倒圍墻壓死,這樣看似出于意外,卻由于煉鋼的時代背景,很容易將觀眾的視線轉(zhuǎn)移到政治背景的影響,將這起意外發(fā)生的根源歸結(jié)于當時政治的影響。
實際上,小說和電影雖然都是講述著福貴一家的故事,但想表達的主題卻大相徑庭。小說的結(jié)局只剩下矍鑠的福貴和一頭名叫福貴的老牛相依為命,生活在原來的村莊,在殘酷的死亡背后,堅強又樂觀地活著。
在他的講述之中,仿佛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比活著更為重要的事情,活著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人生目的和最終歸宿。到暮年他所追求的只是活著本身,正如他早年所說:“我可得好好活著?!?/p>
與小說相比,電影對結(jié)局的處理異常暖心,家珍雖然臥病在床但依舊能吃飯聊天,小外孫饅頭在二喜的照顧下,健康快樂的成長。伴著對未來、對中國未來的美好向往,一家四口在飯桌上其樂融融地聊天,電影結(jié)束。在此之前所有的生活壓抑與死亡的苦悶全部轉(zhuǎn)變?yōu)榱藴厍榈暮湍溃層^眾內(nèi)心又開始充滿了希望。
死到生的轉(zhuǎn)變,體現(xiàn)小說與電影對活著的不同理解,前者強調(diào)的是活著本身,為了活著而活著,體現(xiàn)出一種超然的人生態(tài)度。而后者則是強調(diào)了生命的延續(xù)與希望,保留的則是溫情。
不論是小說還是電影,都讓人看到,活著本身很艱難,延續(xù)生命就得艱難的活著,正因為異常艱難,活著才具有深刻的含義。沒有比活著更美好的事,也沒有比活著更艱難的事。
對比《活著》小說與同名電影的不同,其差異的產(chǎn)生主要由兩方面決定。
第一,二者想要表達的題旨略微不同。小說淡化時間線,采用雙重間離的敘述模式,結(jié)局一人一牛,死亡荒誕地讓人難以承受,是想強調(diào)死亡本身帶來的苦難與活著的人生哲理。電影對其的改編,強調(diào)一個時代對人命運的影響,排除了荒誕的因素,讓作品更加貼近生活,讓觀眾更容易接受這樣的故事。第二,余華與張藝謀對活著的不同理解。小說主要通過一個接一個的死亡來展現(xiàn)苦難,強調(diào)活著是一種激烈的死亡對抗,是一種狀態(tài),一種對于死亡的拒絕,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電影則是將死亡變得意外又合理,為這部作品注入了更多的溫情。于活著而言,余華要的是超然的哲理,而張藝謀則看重一個小家的溫情。
[1] 余華.活著[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4
[2] 王新興.活著的方式和價值——《活著》小說版本和電影版本對比[J].電影評介,2015,(13):60-62.
[3] 鄭慧婷.從《活著》管窺人的生存樣態(tài)[D].西南大學,2013.
[4] 鄭娜.《活著》:向死而生——從小說到電影的比較分析[J].濮陽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2014,(02):88-91.
I207.425
A
1672-5832(2017)10-0090-01
葉栗辰、唐素芳、何青苗,西華大學人文學院在讀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