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佳麗
(湖北大學 湖北 武漢 430000)
生活往往比虛構更精彩
崔佳麗
(湖北大學 湖北 武漢 430000)
冬晨,籠罩在城市上空許久的霧霾終于消散了些去,總算讓陰郁了好久的城市恢復了一些活力。陽光照進來,把窗格一條一條印在地上,我就這樣坐在陽光里開始細細品讀起《山河袈裟》來。
他在自序里說:“唯有寫作,既是困頓里的正信,也是游方時的袈裟。”開始,我并不能理解何為他所堅持的正信,又何為他所珍視的袈裟。后來,當我被他細膩樸實的文字一點一點的敲擊心靈時,我想我是懂了。一段又一段的旅途,走過一片一片的土地,經(jīng)過一個一個小市井,看遍一幕一幕真生活,聽過一個一個的小故事,感受每一個人,每一種生活背后的真情,普通人都有不普通的關于生活的信仰。而我,最終在這一個又一個文字的背后感同身受般的流下了眼淚,我想這就是他所堅持的所珍視的寫作的初心。他寫了很多,寫了旅行和詩歌,寫了戲曲和歷史,寫了回憶與懷念,但更多的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書中,他的故事里都描寫的是真真切切的小人物。他沒有將自己擺在普世之外,沒有將自己劃為一個不同身份的人。他觀察普通人,試圖去理解那些小人物,他寫普通人的情感與尊嚴,寫小人物存在的意義。為他們發(fā)出聲音吶喊,讓人們從痛徹心扉的絕望中還能看到獲救的希望。他告訴人們,“人生不可能在此時此地按下一個暫停鍵,然后跑到另一個片場說:不如重新開始?!?/p>
不管是《槍挑紫金冠》里對現(xiàn)代戲曲新編的批判所引出的對戒律與感情的思考,所言勇氣就是對恐懼的克服,甚至是解放;還是《郎對花,姐對花》里的陪酒女雖工作于風月場所,卻依然剛烈;她將孩子拴在她喝吐時去吐的電線桿上,就為了能時時看到女兒,這毫無保留一覽無遺的偉大母愛;亦或是《長安陌上無窮樹》里同患骨癌的語文老師和小病號,他們同時間賽跑,與命運反抗。當小病號不耐煩的抱怨著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學那么多知識也是浪費的時候,邱老師咬緊袖口憋聲哭泣卻依然決定要為小病號編一本屬于他的書的時候;還有最后小病號在窗下大喊出“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楊管別離”這兩句詩時整個病房的靜默與邱老師的痛哭都帶給我們心靈的撞擊,邱老師與小病號彼此的懷抱是對彼此命運的最好詮釋。這種雖然生活辛酸卻依然堅強的故事里透漏出的無疑是對命運的反抗,也無一不應證著他所說的“人生絕不應該向此時此地投降”。是啊,在這世上走過一遭,反抗,唯有反抗,才能匹配最后時刻的尊嚴。在這一個個平淡普通的故事里,我看到的是每個人對生命及生活的無奈與執(zhí)著,看別人的人生又仿佛是在看自己。我們都會有在艱難時刻迷失的時候,但不能忘的是只要學會反抗,你就會有希望。
這本書中能觸動人心的故事太多,《阿哥們是孽障的人》,一群無錢返鄉(xiāng)的農民工,一群質樸的莊稼人的諾言與情義,讓我覺得這人世間總會留下溫暖。我不吝惜于自己的眼淚,因為我相信當你看到一群血性漢子僅因為與“我”的一頓年夜飯的緣分就能將其視為過命的弟兄,甘愿為其冒險的時候;當你看到本就囊中羞澀的父子硬是在大年初一的雨天帶上一壺白酒給“我”當拜年禮,父親讓兒子跪在雨地里實實在在的給“我”磕頭的時候,你也會像我一樣淚流滿面。那種發(fā)自內心的震撼與感動讓你情不自禁的落淚,你會感慨于在這紛繁復雜的世道里,依然有人保留了質樸與美好。你會為這群人所奉行的諾言與情義所折服,你會覺得所謂諾言與情義在這個虛浮和利益至上的社會里并不顯得蒼白無力,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因為滿世界推崇利益就理所當然的忽視了這些,對于他們所表現(xiàn)出來的品質更多的是讓人感覺珍貴,覺得可愛。會覺得這群窮困的民工雖然窮,可他們卻比任何人都要富有。因為他們有一顆赤誠之心,他們將自己的本心保存的很完整,并沒有讓這個浮躁虛假的社會給吞噬。反而,質樸老實的修船工和欠款出逃的制片人的隱形對比,對那些因為利益而出賣別人出賣自己的人是一種莫大的諷刺。書中除了向我們描述了人們的情感,也沒有吝嗇對動物感情的描寫。我曾說過,讀這本書我不只一次淚眼模糊。前幾次哭都是因為人,因為陪酒女的母愛,因為兄弟間的義氣,因為人與人之間奇妙的緣分,甚至是因為韃靼荒漠里高歌的少年;可哭的最心疼的一次是在讀《堆雪人》那篇故事的時候。人人都以為人畜兩途,都覺得動物只是畜生,它們不可能和人一樣有很多的感情。它們真的只是畜生嗎,當我讀完《堆雪人》,當我看到興安嶺的密林中,溫馴的馴鹿用自己的方式請求“我”為它去世的同伴堆個雪人的時候,以及真的將“雪鹿”當成它的同伴時候的反應,我是久久未能平復心情的。記得當馴鹿看到“我”和孩子們照著它逝去的同伴的樣子堆出來的雪鹿的時候,它一下子便驚呆了,兀自沉默,兀自長久的凝視,被施了咒語般的不作任何動彈,眼角里涌出了淚水。它狂奔向雪鹿,將臉湊近,一點一點的蹭著同伴的臉;它撒開雙足奔跑回頭呼應同伴一起奔跑,一次兩次三次,雪鹿都紋絲不動時它向“我”求救時的絕望,以及最后無奈接受事實在暴風雪里躺在雪鹿身邊陪伴時的場景都令我久久不能忘懷。它的同伴走了,它沒有忘記,它不能說話只用自己的方式傳達想法,希望“我”幫它。它可能不知道雪人也好雪鹿也罷,他們只是像人像鹿,卻不是真的,他們不能奔跑。但是盡管如此,動物終究是和人一樣有感情的,它們會哭會傷心,甚至最后哀痛的僅是覺得想陪伴在同伴身邊就好。我想那風雪中躺在雪鹿身邊的陪伴是馴鹿對逝去同伴最深情的哀思了。
不管是普通人的情感與尊嚴,還是動物間的特殊感情,亦或是冷酷絕境里屈辱與反抗的人世風景都是這世間獨特的印記,它們都應該也都值得被記下。這本書之所以能引起我們的共鳴,戳中淚點,正是因為書中寫的其實就是我們。因為經(jīng)歷,所以感同身受,生活也往往比虛構更精彩。
崔佳麗(1994-),女,漢族,湖北仙桃,在讀碩士研究生,湖北大學,學科教學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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