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波

那些蟄伏的虛構〔組詩選二〕

周小波

那些蟄伏的虛構

說的話越來越少，惜語如金

寫的字卻越來越多

往事像滑落的青瓷，哆嗦成了碎片

想在虛構中發(fā)出一點不和諧

滋長暗色的鋒利

鍥入第六感不快的空間

讓穿著斗篷的魔鬼替代愛神飛進飛出

敏感讓耳朵長出來了薄薄的蟬翼，聽見

野貓在屋頂對著月亮叫春

從旮旯傳來野狗的交配聲

或是酒鬼抱著電桿發(fā)出的降G調

打更般把夜的酒瓶敲響

抑或警察追賊時急促的步履

踢飛一只奶瓶

踩到一只狗腳

這些威猛都來自于外界虛構的聲音

困倦折疊在魚尾紋上

夜，星的漏洞無人可補

黑暗中笑聲邪出，不否認高尚已被遺忘

尖尖的牙齒使人直接想到了狼性

那種蟄伏令人害怕

堅強的風，撕扯著理想翻墻而出

帶著非理性的利齒和狼一起瘋狂上路

這些虛構無需合掌祈禱

選擇，只是需要

我貌似認真地在閱讀一本書

其實，走了一會兒神

自己孤立成了其中不穩(wěn)的文字

被風一吹

扭動了起來，互為臀部

碰撞著一種尷尬而排斥的態(tài)勢

窗外的那顆長歪的桃樹

桃漿晶瑩在傷口，痛也變得美麗

充滿勾引的季節(jié)忽略一切

花兒擁擠著幸福

蜜蜂繁忙，無意中交配了

別人的生活

正確與否拋開了一切，無需理睬

坐在陽光下

享受活著的感覺，這就很好

到了結果的季節(jié)，那時

鳥兒飛來，會啄下最成熟的果子

當然，每只鳥兒都有它的選擇

以上選自《江南詩》2017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