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怡

狗狗向前沖

◎王文怡

穿綠色工作服的汪星人，在前一陣的魔都燒烤天里，日子也不好過。休息一會兒，天生怕熱的它們伸舌頭呼哧呼哧流下幾道口水，又恢復(fù)到精神高度集中的姿態(tài)，俯下頭繼續(xù)嗅著那些進境物品。它們是檢疫犬，不僅能戳心窩的搖尾巴賣萌，工作能力也屬于一等一的好。

近些年，上海檢驗檢疫局把檢疫犬作為檢疫查驗重要手段之一，彌補了傳統(tǒng)的人工查驗和X光機透視檢查的不足，可以有效提高查驗的準(zhǔn)確率和檢出率。

五星級老大哥

叫四眼的狗狗可卡，眼神亮堂，一點都不像四眼的樣兒。賣力工作十年多，它當(dāng)?shù)闷饳z疫犬里的老大哥?！八难郜F(xiàn)在十一歲，還沒退休，雖然換到人的年紀(jì)，它已經(jīng)七十多了。”平日和它一起搭檔的上海郵檢口岸檢驗檢疫員劉岳，低下身摸摸小身板的四眼，說起它的功勛。比如前年郵檢截獲禁止郵寄進境物四千多批次，七分之一由四眼哥嗅出來。去年，這位汪星人也截下七百多批次。

同樣穿著綠色小制服，四眼背上印了最頂配的五顆星，一旁身形強壯的金毛狗吉米有兩星。劉岳說，工作年頭不同，得到的小星星不一樣?！吧頌樾〉艿募讋倽M兩歲，和四眼比工齡短了好些年。”

在禁止攜帶、郵寄進境的名單里，有貓狗外的活動物，肉類與肉制品，水產(chǎn)品，燕窩（罐頭裝除外），蛋和蛋制品，皮毛骨角和水果、蔬菜、種子等等一長串。四眼和吉米它們的鼻子要對這些敏感。雖然，在嗅覺上狗狗與人相比好上萬倍，但增強訓(xùn)練還是需要的?！氨热玎]包里的種子，對于四眼它們而言，識別有點難，但肉類水果和蔬菜容易被它們標(biāo)記出來?！?/p>

四眼日常跟著訓(xùn)導(dǎo)員龔師傅訓(xùn)練。龔師傅說一聲坐下，一邊把手插口袋，四眼哥聽話，乖乖地收起后腳坐在地上。和這位汪星人相處幾年，劉岳知道它的狗生履歷。“前一任訓(xùn)導(dǎo)員對四眼不好，狗狗變得叛逆，訓(xùn)練考試一直吊車尾，脾氣也差。后來換上溫和的龔師傅，四眼開始逆襲，為狗友善，考試成績拿第一。”

上班時間，龔師傅領(lǐng)著四眼，徐師傅帶吉米一起報到?！鞍际敲芊獾?，它們隔著郵件包聞幾圈，精神集中，嗅覺最大開啟?！笔⑾奶炖铮聼岬耐粜侨嗽跊]裝空調(diào)的大車間，面對滿世界的郵包，一邊露舌頭散退熱氣，一邊用鼻子嗅氣味?！肮饭放d奮時間不長，它們在空調(diào)房休息一會再工作?！甭斆鞯乃难鬯鼈兌媒禑?，喜歡放開腿趴在涼涼的瓷磚地上。

發(fā)現(xiàn)包裹的味兒不對，四眼和吉米蹦幾下，與它們搭配默契的劉岳依照汪星人指示，打開檢查。郵包里裹藏的世界遠比汪星人夢想的狗糧餅干豐富得多。能力強大的四眼哥過去嗅出過許多奇奇怪怪的“禁止入內(nèi)”物品，比如活生生的蛇、烏龜、蜘蛛，還有兩大箱子狐貍皮。“烏龜從日本運過來，那批有300只。那些狐貍皮當(dāng)時鋪滿一地?！睂τ诤么顧n的工作傳奇，劉岳是清楚的，活動物的味道在四眼聞起來，或許和平時訓(xùn)練時用到的肉食有點像。吉米弟弟之前發(fā)現(xiàn)了金魚?！班]件里的小魚兒裝在塑料水瓶中，隔了那么幾層，X光都照不出它的樣子?！钡子彩菓{著靈巧的狗鼻子揭開真相。

乖萌小鮮肉

與活潑的四眼和吉米不一樣，它們的同事西蒙和達拉斯都是安安靜靜的拉布拉多美狗，一只耷拉耳朵趴在地上，一只乖乖巧巧地坐立?！肮饭妨舸骟w力，準(zhǔn)備一會開工。”汪星人紀(jì)律好，搭檔劉蕓韻滿意得很，她是上海鐵路口岸的檢驗檢疫員。從香港出發(fā)的Z100/Z99直通車到站后，西蒙和達拉斯要聞那些行走的行李箱子。“與郵檢相比，旅檢更考驗狗狗的反應(yīng)能力，緊張的工作狀態(tài)它們要一直保持著?！?/p>

上午10點40分，火車到站。乘客背著包，拖行李或者一手拿馬甲袋排在隊伍里。隊伍盡頭，站的是劉蕓韻和兩只汪星人。達拉斯雖然是剛工作的鮮肉狗，但聞味的本事不比七歲的老前輩西蒙差。哥倆一左一右，低著頭嗅著那些箱子袋子的味兒。一會兒，狗狗站起身對著行李箱伸了伸爪，劉姑娘接領(lǐng)子，會意把箱子主人——一對大媽大爺請到邊上。

汪星人繼續(xù)在隊伍前方搜尋味道。

劉蕓韻打開行李和袋子，見到馬甲袋里裝了西葫蘆和香蕉，還有一包黑豆子躺在行李箱最底下。好了，汪星人的感官準(zhǔn)得驚人?！昂诙箤儆诜N子，西葫蘆是蔬菜，香蕉是水果，都被禁止的。”劉姑娘解釋著，一邊扣留這些。

西蒙和達拉斯似乎又聞到什么，劉蕓韻應(yīng)對好這邊，趕到隊伍前請出拿馬甲袋的大姐。解開一看袋里有盒子，盒子里放著雞蛋一枚?！斑@個不行的哦?！眲⒐媚飳Υ蠼闶疽?。

當(dāng)最后一位乘客走出大門，西蒙和達拉斯邁開小步兜轉(zhuǎn)幾圈，算是放飛心情，慶祝任務(wù)完成。之后每一樣行李還要經(jīng)過機器檢查，但和汪星人沒什么關(guān)系了。劉姑娘蹲下身摸了摸兩位柔順的毛?？煲粋€小時過去，西蒙和達拉斯沒吵沒鬧過，狗吠都不曾有，乖萌的樣子直戳人們溫柔的心口。

過兩天，四只汪星人要參加今年的檢疫犬資質(zhì)考核?！懊磕甓伎迹细癫庞猩蠉徸C的。”劉蕓韻坦言，考試很嚴(yán)格，在短短八分鐘內(nèi)，狗狗聽指令完成如坐下起立的動作，還要從靜態(tài)的和移動的箱包里找出氣味不符的目標(biāo)物。雖然汪星人在現(xiàn)場或許會緊張會出錯，但劉姑娘對自家小伙伴信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