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彬
摘 要:滁州瑯琊山石刻內容豐富駁雜,不同書家書法風格各異,具有極強的觀賞價值和文化傳播價值。研究滁州瑯琊山石刻的歷史背景、創(chuàng)作歷程、文化底蘊和書法審美價值,對于深入了解相應書法家的書法思想,摸索唐宋書法藝術嬗變歷程有著重要的意義。鑒于此,本文對瑯琊山部分代表性石刻作品進行分析,研究其中的文化底蘊和書法審美價值,以供參考。
關鍵詞:瑯琊山石刻;文化底蘊;書法審美價值
瑯琊山摩崖石刻位于滁州市瑯琊山,主要分布在瑯琊寺、醉翁亭附近,數(shù)量達倒三百余塊,內容涵蓋詩、詞、散文、經文、楹聯(lián)、共聯(lián)等等,書法類型包括楷書、篆書、隸書、行書等等?,樼鹕绞讨?,唐代石刻7處,其余以宋代遺跡為主。本文將按時間順序對瑯琊山石刻的文化底蘊和書法審美價值進行剖析。
1 瑯琊山唐代石刻的文化底蘊與書法審美價值
瑯琊山的早期石刻多集中在瑯琊寺周圍,而瑯琊寺的建于唐代,唐代瑯琊山共累積了石刻7處,而這7處石刻均能體現(xiàn)出唐代書家的文化訴求與審美取向。唐代無疑是書法發(fā)展史上的一大高峰,在真、行、草、篆、隸各體中均出現(xiàn)了偉大的書法家,并對后世書法的發(fā)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樼鹕教拼痰淖髡咧饕校荷婕俺荽淌防钣浊洹②w元陽,滁州鄉(xiāng)貢進士盧弘宣,以及皇甫曾、柳遂、劉約、錢可復、周況等人。作品均創(chuàng)作于中晚唐時期。眾所周知,中唐、晚唐時期的大書法家,如柳公權、賀知章等人均開始樹立典范,展現(xiàn)“法度”,逐漸形成了嚴禁雄健、法度森嚴的書法風潮,而這一現(xiàn)象在瑯琊山唐代石刻上也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
其中:題瑯琊山寺道摽、道揖二上人東峰禪室處的石刻:“佛寺秋山里,僧堂絕頂邊。同依妙樂土,別占凈居天……”作者為李幼卿。李幼卿為滁州刺史,李幼卿及該文題目中的道摽、道揖等人是瑯琊寺的開創(chuàng)者。此文描述了禪室所處之地的幽深安靜,道出了對道摽、道揖二人的修禪所給予的厚望,行文工整、筆畫方正、結構嚴謹。
此外,“滁州刺史趙元陽、監(jiān)察御史里行劉約、鄉(xiāng)貢進士盧弘宣,元和四年四月十五日游?!钡念}刻,“秘書省校書郎錢可復,元和十五年夏東游,五月廿九日游此寺,徐秀才并同”題刻等其余六處題刻,雖有的已字跡模糊,且作者不詳。但均可確定其創(chuàng)作時間集中在晚唐時期,且均較為工整,能妙合法度。
自初唐歐陽修《房彥謙碑》以后,石刻、碑刻作品似乎就有了“典范”,而隨著中唐、晚唐時期各派書法家紛紛開始追求嚴謹、規(guī)范的法度,因而在此期間的石刻、碑刻作品均體現(xiàn)出端莊肅穆的氣韻和嚴謹?shù)拿栏?。而瑯琊山唐代石刻正傳達了這一文化訴求,給人以波磔分明、形態(tài)規(guī)整的美感。
2 瑯琊山宋代石刻的文化底蘊與書法審美價值
眾所周知,宋代書法打破了此前書家們約定俗成的法度,開始追求情緒、意趣、思想在書法上的表達,從而為當時書法的發(fā)展帶來了新的思路??v觀宋代書法作品,崇尚意境而不拘泥于形式的杰作比比皆是,“心即是法”已經成為當時書法家們創(chuàng)作的唯一標準,而加之宋代詩詞意蘊駁雜,使得宋代書法的審美意境更加開闊,文化內涵更加豐富。而基于此,瑯琊山宋代石刻也表現(xiàn)的風格多樣,個性十足,每幅作品都不再拘泥于法度,而是突破形態(tài)的禁錮,展現(xiàn)出書家們各不相同,奔放肆意的審美情趣。
如宋英宗治平元年中山劉汝言紀游石刻上的隸書,筆體看似十分怪異,乍看之下類似楷隸,但行筆和字的體勢又沒有明顯的章法;又如山僧上銓所刻杜符卿贈他的一首詩,筆體也十分個性,基本可符合隸書的字體特征,但行筆也相對奔放自由,且多用篆筆;而南宋的“郡守陳暉,貳車丁允元,知縣王璆,儀真簿王言信以淳熙乙已二月望日,勸耕來游。璆書”題記,卻展現(xiàn)出了不同于其他宋代書家們的奔放風格,而是充分體現(xiàn)出隸書的方正、精妙和挺秀,除此之外更透露出俊逸脫俗的風格,展現(xiàn)了書法家崇尚精妙瀟灑的審美情趣。
除此之外,瑯琊山宋代石刻還有兩百多塊,宋代空前繁榮的文學、史學、科學、藝術等,使得宋代大書法家、詩人、畫家輩出,這為使得全國各處宋代石刻、碑刻為數(shù)眾多,風格各異,而無不展現(xiàn)出個性化的審美特點。就瑯琊山石刻而言,宋代石刻展現(xiàn)的是一種無規(guī)范之約束,無一定之章法的創(chuàng)作理念,和各具情趣、奇異多姿的美感。
3 瑯琊山明清石刻的文化底蘊與書法審美價值
縱觀明代書法作品,可見多為臨摹制作,在創(chuàng)作理念、審美意境方面幾乎無所突破。而到了清朝,書法藝術則經歷了有一次蛻變,突破了前人的創(chuàng)作思想,開創(chuàng)了“碑學”,形成了別具一格而縱橫跌宕的書風。
瑯琊山明代石刻主要有肖崇業(yè)的《秋游瑯琊諸勝》、郝良臣所作的再游瑯琊寺》、、陳大章的摩崖題刻、劉瑞題刻等等。其中,陳大章的摩崖題刻行筆瀟灑流暢;劉瑞、毛珵、陳璧、豐坊的楷書題刻則行筆較為工整嚴謹;陳則清所刻的《豐樂亭記》則充分體現(xiàn)出楷書的方正工整之美,且頗具雄渾剛建的風范;清朝石刻中,薛時雨所題的“醉翁亭”給人以從容豁達的感受,破能夠展現(xiàn)《醉翁亭記》中所傳達的怡然自得、奔放樂觀的情懷;而章家琮志、黃鐸書的“玻璃沼”(篆書)展現(xiàn)出富有裝飾性的形式美感,其余的楷書則頗為工整端莊,且有種飄逸俊秀的美感。
4 總結
綜上所述,通過對瑯琊山石刻的觀察與分析不難發(fā)現(xiàn),雖然每幅作品都代表著書法家在一個時期內的情緒、心境、藝術思想,且每塊石刻的內容均是獨特而不可模仿的。但沿著歷史發(fā)展軌跡,我們仍能看出時間變遷、社會環(huán)境轉變、藝術理念嬗變對書法的形式美、意蘊美所帶來的影響。當然,滁州瑯琊山石刻、碑刻數(shù)量眾多,而筆者的研究尚為淺薄,學界對瑯琊山石刻、碑刻的研究也尚處于起步階段,尤其是關于相應書法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文化底蘊、審美價值的研究仍有待進一步深化,期望滁州書家與各界學者共同開展此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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