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學賓

要想罰盡其效，就需要知道違反規(guī)則后為什么要被懲罰

我們不能將成本的理解只是局限在金錢上的損失。對于一個人而言，成本可能還意味著自由、名譽和面子等多方面內(nèi)容

在生活中，我們每天都會遇到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問題：紅燈亮了，有急事是否可以沖過去？人行橫道那么遠，為了方便是否可以抄近道？開著車，微信來了是否及時回一個？諸如此類的事情，都涉及遵守規(guī)則的事情。如果問大家，你為什么要遵守交通規(guī)則，理由可能會有很多種，但肯定會有人說，不遵守規(guī)則會被罰款?？扇绻腥擞X得有錢任性，不怕罰款，那么罰款是不是就沒有了懲罰效果？

有錢任性不怕罰款的事情并非杜撰，而是真有其事。近日，網(wǎng)上一則視頻顯示，江蘇徐州的一位大媽在闖紅燈且不走人行道橫穿馬路時被交警攔下，她不僅不配合，還擺出一副有錢任性的態(tài)度，說自己有心臟病，交警再說她就要犯病，并直接甩給交警50塊錢，還說自己不差錢，明天還會繼續(xù)闖紅燈。那么問題來了：對于那些罰款或金錢懲罰不足以處罰的人，如何才能罰盡其效？

其實，不能罰盡其效的例子還有很多，而且大多是生活中的法律細節(jié)。譬如公眾場合禁止吸煙、菜市場限制使用塑料袋、街邊隨意亂停車等等。都是有關部門三令五申，制定了罰款細節(jié)，卻難以罰盡其效的例子。除了像前文大媽的有錢任性，還有人們對于生活中法律細節(jié)的不夠重視，甚至還要怪執(zhí)法者“多管閑事”。

要想罰盡其效，就需要知道違反規(guī)則后為什么要被懲罰。這在學術研究中確有很多爭議。簡而言之，懲罰的功能有兩個方面：一個是面向過去的報應觀念，違反規(guī)則做了錯事就像在平坦的地面上挖了一個坑，懲罰就是需要讓你付出代價填平這個坑，因此也可以理解為以牙還牙；另一個是面向未來的預防功能，違反規(guī)則后的處罰就是告誡人們以后不要再犯，同時也在殺雞儆猴，告誡其他人不要步其后塵。

其實懲罰這兩個功能都涉及一個成本付出問題，報應功能讓人們將因違反規(guī)則所獲得的收益再“吐”出來，最終毫無所得；而預防功能讓違反規(guī)則的人還要付出超出收益的成本，讓其得不償失，使其以后不敢再無視規(guī)則。

其實，我們不能將成本的理解只是局限在金錢上的損失。對于一個人而言，成本可能還意味著自由、名譽和面子等多方面內(nèi)容，所以世界各國的處罰種類不僅僅是只有罰款或罰金，還有其他諸如徒刑等種類。因此，罰盡其效的關鍵在于：對于違反規(guī)則的人而言，哪一種處罰才能讓他感覺到付出“成本”帶來的“痛苦”，也就是要讓違反規(guī)則的人付出“真”的成本。

對于沒錢的人來說，罰款就是最大的損失，這會讓懲罰的預防功能發(fā)揮出來。而對于有錢的人來說，自由或名譽可能是更重要的成本，那么換一種處罰類型就會更有效。在江蘇徐州闖紅燈事件中，那位大媽并非真的有錢任性渾然不怕，因為正是交警讓她在違反交通規(guī)則后給予“站崗”處罰時，她才惱羞成怒，甩出錢表示自己不在乎，這恰恰說明了她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和面子。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