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河

閱讀天地自然（專題詩十首）

張山河

詩人張山河的《閱讀天地自然》專題詩十首，在題材上選擇了大空間、大自然，主題靠攏的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環(huán)保概念，這正是當(dāng)今人類社會共同面臨的大問題。這組“閱讀”天地自然詩的創(chuàng)作和“專題詩”的命名，是詩人的一種探索、突破和創(chuàng)新，詩人也追求當(dāng)“創(chuàng)客”。我們刊發(fā)這組詩以饗讀者，倡導(dǎo)閱讀，并希望引起大家對環(huán)保題材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關(guān)注。

——編者按

驚雷好聽

2006年8月一個晚上

閃電魚貫而來，整個天空

明晃晃

響雷頻頻落地，幾乎讓窗戶

穿窿

妻子從夢中

驚醒

我從夢中走來

走進(jìn)一片清醒

浮想之鳥翩翩飛來

銜來一串想象

這人間與自然這么

不同

我對驚雷猛然萌生了

欣賞

這爆炸的雷聲

比隆隆的炮聲就是

好聽

這巨響的雷鳴

比嚇人的炸彈聲就是

悅耳

這雷雨的夜晚比戰(zhàn)爭的夜晚就是

溫馨

妻子慢慢地平靜

悄悄地又走入了夢鄉(xiāng)

我從清醒中走來

又走入一片遐想

炮聲 何日讓雷聲取代

炸彈聲

何日讓人類

與大自然舉行

盛大的游戲取代

戰(zhàn)爭

腦海里又刮起了風(fēng)暴

裸露出了歷史

那閃亮的一瞬

“勝利之吻”……

走著走著

走著走著

就走向了大樹

我酷愛你獨(dú)立自主

我敬仰你在生態(tài)圈里十分杰出

我欣賞你是美與能量的造化

我甘愿與你為伍

走著走著

就走向了草坪

我愛你坦蕩包容

我佩服你席地而生

我賞識你謙卑如土

我情愿與你為友

想著想著

就想起《醒來的森林》①

那樣的大視野

那里眾鳥歸巢的

生態(tài)盛況……

我向往呀

那一片浩瀚的原始森林

那里有著

萬千物種的匯合

那里有著

“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的

生態(tài)美景……

生態(tài)啊生態(tài)

你在我們心里

正在不停地放大

即使重量級的詞匯

也難描述你的意義之大

我們已學(xué)會了

“像山一樣思考”②

我們已開始培養(yǎng)

“生態(tài)良心”③

生態(tài)啊生態(tài)

你在我們情感的世界里

已經(jīng)很親很近

就好比是

我們的

娘

注：①美國自然文學(xué)經(jīng)典作品，作者約翰·巴勒斯，譯者程虹。

②、③生態(tài)學(xué)家，奧爾多利·奧波德，他從生態(tài)角度提出了這樣的呼吁。

天問雨娘娘

2010年剛剛立夏

一個夜半時辰

電閃雷鳴

一座城市急匆匆

離開了夢鄉(xiāng)

閃電先行

仿佛是天上的

神秘兮兮的燈籠

事后有人統(tǒng)計

計有1476盞燈④

將前行的路徑照亮

緊跟著是雷公

駕一輛馬車

甩著鞭子

轟隆隆轟隆隆

奔馳而來

好不威風(fēng)

馬車?yán)镒?/p>

雨娘娘

她隨手按下開關(guān)

豪雨下個不停

雨后有人報告

這是五十年一見的災(zāi)情⑤

我心中涌動著苦痛

不禁天問雨娘娘

她沒有回應(yīng)

能聽到的是一片沉寂

此時此刻

會是一個什么契機(jī)

人類該做什么功課

在后來的一個夢里

我駕著一朵白云

適逢雨娘娘的發(fā)言人

她透露了一點(diǎn)信息

說是為了人類的事

至今未能決議

他最后嘆息了一聲

“人類啊人類！”

注：④報載當(dāng)夜閃電1476次。

⑤當(dāng)夜雨量是五十年一遇。

暴雨來兮

今天是2016年5月10日

一大早，就聽見

雨娘娘急促的腳步聲

她給所有的烏云發(fā)出了

14419次急電⑦

同時就是大大的雨點(diǎn)

簡直不是降落

而是射出的雨彈

此時我仿佛聽得見

雨娘娘放出狠話

你給我狠狠地下

使出吃奶的勁下

咬牙切齒地下

昏天黑地地下

沖干凈地面的塵埃

洗滌人間的污染

我們天上

想不明白

為什么會讓灰霾

肆虐大地?zé)o法無天

卻知人間崇尚洗面

舍得用高尚品牌的洗面奶

猛洗自己要見天下的臉蛋

不惜40度高溫

桑拿自己的身段

唯獨(dú)少了

采擷靈丹仙草

洗涮自己的傲慢

……

注：⑦翌日《深圳晚報》載5月10日晨暴雨閃電次數(shù)

天空也有激情

今天的天空

讓我久久凝望

一片片烏云向西飛翔

一片片白云映襯而往

一片片彩云尾隨前行

奔向那遙遠(yuǎn)的地方

也許是它們的故鄉(xiāng)

此后

留下了

浩瀚的天空

開朗靜謐片刻

天空是如此激情

一把

將大地

抱入懷中……

我瞭望蒼穹

我站在高處

向山那邊瞭望

藍(lán)天延伸了下去

向著海那邊

藍(lán)天又延伸下去

再朝什么方向

藍(lán)天依然伸延下去

這到底伸去何方呢

瞬間，我醒了

這整個大地

都被這張藍(lán)天

包裹著呵護(hù)著呀

這么大張藍(lán)天

妄想將它撕破

地球村查無此人

如果是將它污染了弄臟了

的確有了跡象

假如終有一日

這可愛的藍(lán)天被弄得

像豬的臉龐

那么大地的希望

還有幾成……

親愛的太陽

我發(fā)現(xiàn)了太陽的情懷

深不可測

每天早晨拉開窗簾

第一個向我們微笑的

是太陽 我們走出門

在小區(qū)的椅子坐下來

太陽也親密無間地

坐在我們身旁

并將我們擁入它的懷中

我們起身走走

太陽也同時起身

挽著我們的胳膊

陪伴著我們

親熱地漫步

假如你想跑步

也照樣陪跑

你不累它也絕不叫累

我又發(fā)現(xiàn)了

太陽是一座高不可及的靠山

我們地球人誰不喜歡資源

我們需要光亮

太陽給予

我們需要溫暖

太陽供給

我們需要大量能量

太陽舍得

我們需要大量的新鮮空氣

太陽勤力地光合制造

出爐滾滾如流的氧氣

我還發(fā)現(xiàn)了

太陽是最靠譜的領(lǐng)路人

它帶人走的必定是

金光燦燦的大路

這是它堅不可摧的路線

它帶人去的地方一定是

鮮花遍地 蜂飛鳥鳴

瓜果飄香 五谷垂垂

這體現(xiàn)太陽的世界觀

我們感恩太陽

也擔(dān)心太陽

太陽總是不照東半照西半

從不休息

也未發(fā)覺太陽有什么好茶飯

不知它最喜吃什么東西

營養(yǎng)怎么補(bǔ)給

太陽會累嗎

如果太陽累了

我們會不會精疲力盡

太陽會病嗎

如果太陽病倒了

我們會變成什么

樣子

凝望著大鳥飛來

一日

我臨窗靜坐

欣賞著為鄰公園的風(fēng)景

猛然間一只大鳥

俯沖而來

從南邊的天上

朝著我窗口的方向

那翅膀舒展而不動

很像是鷹

一種生命的美朝我

流動

一種自然的能量向我

靠攏

一位百鳥的使者駕風(fēng)

來訪

我興奮我歡呼我起立

愿大鳥做朋友光臨

當(dāng)大鳥接近了我的窗口

我竟然傻了眼晴

原是一只酷似大鳥的

風(fēng)箏

我好想看清世界這張臉

這個世界呀

原本有一張清晰可觀的臉

眉目清秀 鼻直口闊

總掛著一絲笑靨

而后來而現(xiàn)在而今天

每每看到這張臉呀

它常常是蒙著面蒙著面

看去是灰蒙一片……

當(dāng)我鉆進(jìn)這灰蒙蒙里面

發(fā)現(xiàn)了魔幻的奇觀

城市的種種物象

城市的人群與車輛

都化為大大小小的魚

游進(jìn)了一個無形的污水潭

看不到潭的邊沿

……

我郁悶 我壓抑

多么地?zé)o奈萬般

我傾訴 我吶喊

有誰能挺身救援

很糟糕的情緒呀

將我擊倒在地面

……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

我于冥冥之中想起

拯救地球的超人

奧特曼

我掙扎著起來

撥打電話

救救我們呀

救救人間……

是誰幫了天空

出門時

抬頭望天

一卷卷的云層將天空堆滿了

我心里不停地嘀咕

天空呀背負(fù)著

這么廣大的云層

何其沉甸甸

歸來時

再望天空

漸漸地漸漸地明朗了

我心里吃了一驚

原先廣大厚重的云層

一下子被甩到了

什么地方

有人說

天上堆起來的東西呀

全是垃圾

這眨眼的功夫就搬得干干凈凈

這蒼天呀究竟聘請了

什么樣的拯救地球的

團(tuán)隊，還是什么

精靈

（攝影：李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