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diǎn)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老夏和脆鵝”長達(dá)60年的愛情故事。“老夏”姓夏，今年95歲。“脆鵝”其實(shí)是翠娥，今年81歲。這一對夫妻，在動蕩的年代相愛，而后定居臺灣，在歲月靜好里相守了一生。

老夏幾年前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癥，也就是人們說的老年癡呆。因?yàn)槭裁炊疾挥浀昧?，“我在哪兒”“我叫啥”“我吃飯了嗎”“我睡的是誰的床”成為老夏生活中的日常話語。老夏什么都可以忘記，可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的，是他的脆鵝。

“我老伴兒呢？”

由于老年癡呆癥，找脆鵝，對老夏來說，變成了必不可少的日常。

脆鵝出門買菜，老夏在家里也會坐立不安?！拔揖汀揖统鋈フ艺宜！崩舷恼f。對94歲的老夏來說，三十多度高溫下短短的路程猶如翻山越嶺，可這也不能阻擋他要找脆鵝的決心。結(jié)果，老夏找到脆鵝后，被脆鵝劈頭蓋臉地一頓訓(xùn)。不過，看到自家脆鵝，挨訓(xùn)的老夏也在偷偷地樂。其實(shí)，在出門接脆鵝之前，老夏就跟孫女說了一番悄悄話。

老夏說，他一定要在街角的檳榔店，像個紳士一樣，等著他的脆鵝小姐出現(xiàn)，這樣，脆鵝小姐就會很開心，因?yàn)樽约旱睦瞎珌斫幼约毫恕?/p>

有一天，脆鵝想去鄰居家串門。脆鵝出門前，老夏賭氣說：“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脆鵝出門后，老夏立刻急了：“我老伴呢？hello？老伴你別不理我！”

很多次老夏都以為脆鵝不見了，每次都抹眼淚可憐兮兮的，其實(shí)，脆鵝只是出門買個蛋糕而已。發(fā)生地震時，他都不敢逃走，心心念念要先把脆鵝救上。

“愛孫女比較多，還是愛奶奶比較多？”

——“我當(dāng)然愛你奶奶！我不愛她我愛誰啊！”

有次孫女讓他在明信片上寫字，他一字不誤地寫下了讓人淚奔的情話——陳翠娥、夏偉，二位永不分離。老夏經(jīng)常講：“娶到脆鵝，是自己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孫女問：“和奶奶結(jié)婚60年有什么感想？”

“很簡單的一句話，這輩子她嫁我，我娶她，很幸福了?！?/p>

這世上動人的情話有很多，可最讓人向往的，也終究不過一句：“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比羰乔嘟z到白發(fā)，都有彼此相伴，那么縱使歲月無情，亦無可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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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你老了

當(dāng)你老了，頭發(fā)花白，睡意沉沉，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慢慢讀著，追夢當(dāng)年的眼神，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多少人愛過你青春的片影，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偽或是真情，唯獨(dú)一人愛你那朝圣者的心， 愛你哀戚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在爐柵邊，你彎下了腰，低語著，帶著淺淺的傷感，愛情怎樣逝去，怎樣步上群山， 又怎樣在繁星之間藏住了臉。

（葉芝作/冰心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