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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華爾茲(外一首)
2017-09-27 08:26:07王廣舟
王廣舟
鄰居家的男童舉起小鏟,在雪里
建幾所兵營,一堵城墻
烽火臺上,放眼
祁連山,陰山,昆侖山
次第排開。他用昨天剛學(xué)的知識
命名幾個雪堆
他在此岸,畫地為王
向另一個男童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
兵對兵,將對將
我以有限的想象,遠(yuǎn)望
在雪里,我的童年
乘坐一把小鏟,翩翩而來
自白書
從未想過背叛故鄉(xiāng),可事實上
我早已是土地的逃兵
不事稼穡,說不清五谷的花期
從沒在苞米地里流下一顆微小的汗滴
最可笑的是 ,我搞不清楚
鄉(xiāng)親們分給我的口糧田
父親要一一指給我,我嫌累
說:不去了吧,要是不種
轉(zhuǎn)租也行,撂荒也行,隨便
我虛構(gòu)好多意象歌頌老家
壓把子井水比城里的純凈水還甜
房前屋后的黃瓜茄子綠色安全
可事實上,我并不留戀家鄉(xiāng)的野草矮房
火炕頭也不是真的能緩解腰痛
從未想過背叛故鄉(xiāng),可事實上
我極少提起過那塊貧瘠的田
偶爾想想,等我老了
要回歸祖墳,又怕土地
不愿降解一顆虛榮的心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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