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 翰·史密斯的律師事務(wù)所里還散發(fā)著油 漆的氣味。約翰很年輕，他的事務(wù)所今天早晨剛開張，只有一間等候室和一間工作室?，F(xiàn)在，這位剛開業(yè)的律師正坐在他的大辦公桌后面等著他的第一位委托人呢。

第一位委托人會是什么樣呢？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也許是個巨賈？或是一個老百姓？不管他長得怎么樣，是個什么人，我決不能讓他知道他是第一位委托人。約翰想，誰也不想當?shù)谝粋€，無論是醫(yī)生還是律師。一個才開張就非常忙碌的律師事務(wù)所準能馬上贏得顧客的信任。

他正想著，外面樓梯上響起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來人慢慢向等候室走過來。約翰滿意地聽著開門和關(guān)門的聲音。接著，工作室半掩的門上響起了敲門聲，約翰看見走進來的是一位頭發(fā)灰白、衣著樸實的男子。他想，這是個會給我?guī)砗眠\氣的老百姓，和老百姓一起耕種的人準會獲得豐收。

“請您原諒……”來人說。

約翰迅速拿起面前的電話：“實在對不起，請稍等一下好嗎？我有兩個要緊的電話要打?！彼S便撥了個號碼，靜了一秒鐘，然后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我是……”來人想打斷他的話。

約翰搖搖手：“請稍等一下，先生。我馬上就招待您。”他清清嗓子，對話筒說：“是的，我是史密斯律師。我可以同五金工人工會主席菲普西先生講話嗎？不在？那今晚六點可以見見他嗎？什么？對，就是為機械工狄克遜提出權(quán)益要求的那件事。您說什么？對不起，不行，再早我沒時間。今天下午我還有好幾位委托人。好！那就六點。再見?！?/p>

“律師先生……”來人說。

“好吧，”約翰親切地微笑道，“既然您這樣著急，我就先辦您的事。我等會兒再打另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您要委托我辦什么案子，先生？”

來人走近幾步，報以同樣親切的微笑：“是的，我很著急。您知道干什么工作都是這樣的，不過不是委托您辦案。我是郵局的，來為您的電話接上線。”

（選自《青年作家》1987年第4期，否定譯。威吉·蘭茲，德國當代作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