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老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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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團”路在何方

文 老樹

隨著我國人口的加速老齡化，越來越多的老年人加入了跳舞、健步走等門檻較低的運動隊伍當中。老年人日益增長的健身需求與健身場所、設施供給短缺之間的矛盾也日趨嚴重。近日，山東臨沂的一支“暴走團”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氨┳邎F”成員在健身時因占用機動車道，被一輛出租車沖撞，導致一死兩傷。這一事件將老年人健身需求與其健身場所缺失的矛盾，以一種觸目驚心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

輿論風口 暴走健身

7月15日中國新聞網的文章《山東臨沂健跑隊回應：集體穿反光服并非“對抗”輿論》對山東臨沂“山鷹涑河黎明健跑隊”進行了跟進報道。在7月8日發(fā)生的事故中，一輛出租車與該健跑隊發(fā)生車禍，釀成了一死兩傷的悲劇。但該健跑隊并沒有停止鍛煉。在7月13日晚，“山鷹涑河黎明健跑隊”的另一支隊伍，全員身穿反光服繼續(xù)上路健跑，甚至有叉車護航，引發(fā)輿論熱議，許多網友譴責健跑隊強行占道。山鷹運動協(xié)會會長稱，健跑隊的健身路線一般都經過隊員考察后確定，盡量選擇車流量少、路面寬闊、有人行道的道路，以及凌晨、夜晚等交通低潮時段進行運動，并非有意占用機動車道，至于健跑隊隊員自發(fā)購買了反光服，只是希望在保障成員安全的情況下，堅持健身的生活習慣，并無集體穿反光服“對抗”輿論的用意。當問及請叉車護航的事情時，健跑隊隊長稱，事發(fā)當晚是他兒子結束工作后開叉車返回，剛好遇到健跑隊在活動，于是便有隊員讓叉車行到隊尾，“護航”行為并非常態(tài)。

7月17日新華網刊發(fā)文章《“暴走團”裝備升級，上路就安全嗎？》指出，“暴走團”佩戴熒光棒和反光條，又有叉車“護航”，運動裝備可謂全面升級。但是熒光棒不是魔法棒，這些措施或許可以讓司機們提高警惕，但終究成為不了機動車的剎車片。裝備升級，安全并不會真的加倍；健身需求，也大不過法律的約束。“暴走團”再上路，實際上是以更不守規(guī)則來對抗輿論指責，他們想的只是自己能否繼續(xù)鍛煉的權益，忘記的是公眾的利益，忽視的是自身的生命安全，遺失的是對法律的敬畏。所以，不管是對抗指責也好，還是想為老年人健身群體爭取更多“領地”也罷，“暴走團”的“重裝上陣”都顯得不那么高明和妥當。

7月22日央視網進行了視頻報道——《“暴騎團”結隊占用機動車道 還闖紅燈》。繼臨沂暴走團之后，近日，山東德州一群騎行愛好者又組成了一批 “暴騎團”：他們早晨出發(fā)，不但成群在機動車道快速騎行，還頻繁闖紅燈、任意變道，驚險萬分。“暴走團”還在輿論風口，又來了“暴騎團”。組團暴走、暴騎，以建制的形式，有恃無恐地頻繁闖紅燈、任意變道、占用機動車道，不是什么好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闖紅燈、占用機動車道都違法。正是知道違法，他們才以為法不責眾，才僥幸以身試法。機動車闖紅燈、任意變道，只要監(jiān)控視頻拍下來，就不用擔心處罰不到。相比之下，“暴走團”“暴騎團”成員都是沒有“號牌”的，離開交警的視線，不抓個現(xiàn)行，就很難處罰或處罰不了。再這樣不監(jiān)管、不處罰，未來或將出現(xiàn)更多與“暴走團”“暴騎團”相似的組織。

規(guī)劃落后 設施短缺

7月24日《中國新聞周刊》刊發(fā)文章《臨沂“暴走團”車禍事故背后》指出，從廣場舞擾民到萬人“暴走團”占路，矛盾背后暴露的是公共服務長期缺位，基礎設施建設跟不上民眾健身的需求。據統(tǒng)計，我國平均每10萬人的運動場地數量只有65.8個，而日本和歐洲發(fā)達國家都在200個以上。截至2010年年底，我國人均體育場地面積僅為1.2平方米。中國社會科學院城市發(fā)展與環(huán)境研究所副研究員黃順江表示：“這與我國早先的城市規(guī)劃有關。”我國的小區(qū)于20世紀70年代開始集中建設。這批小區(qū)的特點是分布相對集中,住宅建筑容積率較高，居住人口密度大；在小區(qū)規(guī)劃與建設之時，室外體育設施基本上沒有被考慮進去。這種狀況在20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開發(fā)建設的居住小區(qū)中得到延續(xù)，不過當時的供需矛盾并不突出。20世紀90年代中期之后，城市房地產業(yè)快速發(fā)展，居住區(qū)的配套設施建設問題才開始引起關注。這一時期，居民對體育運動的認識逐步提高，對體育健身活動的需求也日益增大。盡管《城市公共體育運動設施用地定額指標暫行規(guī)定》《城市社區(qū)體育設施建設用地指標》對社區(qū)、小區(qū)體育設施用地做出了相關規(guī)定，但由于土地資源稀缺和升值，很多開發(fā)者擅自改變體育用地的用途，減少體育設施用地，增加商業(yè)元素，以獲取更多的市場利潤?！绑w育配套設施更多的是起到點綴、促銷的作用?！秉S順江說。

7月15日新華網的文章《“暴走團”再惹爭議，老年人健身困境何解？》稱，老年人日益增長的健身需求與健身場所、設施供給短缺之間的矛盾是不爭的事實。越來越多的老年人加入了跳舞、健步走等門檻較低的運動隊伍當中。在強度不大的健身活動中，老年人不但收獲了健康的體魄，社交的需求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滿足。健體，更健心，老年人退休后的生活也能豐富多彩。但活動場地的缺乏，往往令老年人在健身活動時無處可去，部分老年人開始鋌而走險，采取一些非理性的健身方式。2014年發(fā)布的《國務院關于加快發(fā)展體育產業(yè)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指出，在城市社區(qū)建設15分鐘健身圈，新建社區(qū)的體育設施覆蓋率達到100%。推進實施農民體育健身工程，在鄉(xiāng)鎮(zhèn)、行政村實現(xiàn)公共體育健身設施100%全覆蓋。同樣，2016年6月，國務院下發(fā)的《全民健身計劃（2016—2020）》要求，人均體育場地面積應該達到1.8平方米。但是，目前來看，健身場地遠遠不能滿足老年人健身的需求。

7月13日《參考消息》刊發(fā)文章《媒體調查“老年人為何愛組團暴走”？》提出，重新梳理“暴走團”的定義后，人們或可理解一些退休在家的老年人為什么會扎堆加入其中，并樂在其中。人口老齡化加劇，子女遠在他鄉(xiāng)，老年人雖然年齡大了，但他們同樣有社交需求，同樣需要交朋友。廣場舞對技術要求更高，并非所有人都能學會，無法學會就沒有參與感，而參與感恰好是鼓勵老年人走上廣場舞動起來的最初動力。“暴走團”則不同，人人都會走，相較于廣場舞，它能更簡單地滿足老年人的社交需求。正因如此，“暴走團”的參與者總量逐漸攀升，甚至能與廣場舞并駕齊驅。同時，單個“暴走團”的規(guī)模也越來越大。相關部門在規(guī)劃城市過程中沒有考慮到人口老齡化加速問題，沒有留出足夠的公共空間。當訴求不同的兩方人共同出現(xiàn)在相同的公共空間時，矛盾必然出現(xiàn)。

杜絕任性 靈活管理

7月16日中國新聞網的文章《“暴走團”任性，但別放棄治療》表示，公共空間的失序，不能把責任都甩給老年人。從局外人的角度看，在機動車道上鍛煉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對老年人而言，他們一旦參與進去往往便忽視了危險。一位參加“暴走團”的大媽說：“我們也知道機動車道不安全，不過隊伍有人領路有人護航，我們注意著防范就行。”這就是從眾心理下的任性。每個人都可能懷抱僥幸心理，去迷信“法不責眾”，這是人性共有的弱點。管理部門應該對老年人及時進行安全教育，消滅“任性”的苗頭。違反交通規(guī)則，拿安全風險換一點健身的方便，對自己對他人都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城市管理者在資源不夠的情況下，應該多提供促進共享的方案，比如規(guī)劃出使用率不高的場地和道路、提出錯峰安排方案，同時還要規(guī)范參與者特別是促使組織者養(yǎng)成申請、預約、保障安全等習慣。城市規(guī)劃并不用按照廣場舞和暴走的需求來改，因為未來的運動形式必然會趨向多元，參與群體也必然會趨向分散，但靈活有序有效地利用城市空間的時空分配原則需要盡早確立，這不僅能降低安全風險和人群沖突，而且可以管很長時間，屬于現(xiàn)代治理的應有之義。

7月18日新華網的文章《給“暴走團”一條安全之路》指出，全民健身與社會秩序之間的沖突，考驗著城市管理者的能力。7月8日那場車禍的背后涵蓋了中老年人交通安全意識不足、健身公共場所匱乏、城市管理缺位等一系列社會治理問題。如何有效解決這些問題，讓中老年“暴走團”在追求健康的同時也能保證自身安全和社會和諧？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王宏偉表示，解決中老年“暴走團”引發(fā)的安全和沖突問題，需要政府、企業(yè)、社會組織、公民個人等多方面發(fā)揮協(xié)同作用，其中政府是核心和樞紐。他認為，有關部門不能總是事后管理，而是要把安全管理的鏈條向前延伸。交管部門應該通過電子監(jiān)控、巡邏等途徑發(fā)現(xiàn)“暴走團”的行為，并且及時告知其風險，疏解引導公眾，及時制止違規(guī)行為。同時，專家呼吁盡快提升民眾尤其是中老年人的交通安全意識。不難想象，如果參加“暴走團”的市民能夠自發(fā)選擇合適的路段，遵守交通規(guī)則，不侵占機動車道和橫穿馬路，許多由此引發(fā)的交通事故和社會對立就能有效避免。從根源上講，中老年“暴走團”引發(fā)的問題是公共資源無法有效滿足全民健身需求造成的。作為城市管理者，政府一方面要引導暴走鍛煉者遵守交通秩序、注意自身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考慮開辟專門的步行通道，給“暴走團”一條安全之路。針對“暴走”運動的日益火熱，各級政府應該通過配套財政資金或鼓勵和引導社會力量參與健身場館的建設中來，從而為群眾提供充足有保障的各類健身場地，讓老百姓安心運動，健康生活。

鏈接：國外老年人的健身方式

美國：浮箱浸泡

浮箱是指玻璃鋼制成的箱子，使用時往箱內注入一定濃度的鹽水和天然芳香劑。老年人裸身浸入浮箱，會處于半浮半沉的狀態(tài)。將箱門關閉，水溫漸漸升高，香味愈來愈濃，可讓老年人進入深度睡眠狀態(tài)。老年人在放松休息的過程中，可充分享受浮箱的保健效果。

巴西：爬行健身

在巴西，最受老年人喜愛的要數“爬行”這種健身方式。雙腿彎曲，雙手、雙腳腳趾著地，腳趾輕微向前用力，像嬰兒一樣爬行。這項運動舒緩、柔和，可對身體的各個系統(tǒng)進行調動，且不易使老年人在健身過程中受到傷害。巴西為了推廣這項運動，創(chuàng)建了“老年人爬行俱樂部”。

日本：吟詩誦詞

在日本，老年人將吟詩誦詞這項高雅活動升級為健身法寶。老年人經常進行詩朗誦可增加肺活量，改善記憶力，甚至還可預防阿爾茨海默癥。日本廣播公司10年前創(chuàng)辦的朗誦函授中心，最多曾接收4萬余名學員，其中有六成以上的學員是超60歲老人。

英國：赤足慢跑

英國的老年人熱衷于在草坪上赤足慢跑。赤足跑步可以讓腳下的穴位得到按摩，從而提高身體各項機能。英國老人的這種健身方式也得到了醫(yī)學界的肯定，這是因為赤足跑不但能加快常見病的康復，還可減輕抑郁、狂躁等病癥。

德國：踢火球

德國老年人非常喜歡踢火球這項運動。所謂 “火球”，是將干燥的椰子浸透煤油點火燃燒。在踢火球前，老人們會穿上為這項運動準備的特殊的防火鞋。他們覺得，踢火球不僅新鮮有趣，而且還能激發(fā)出一種頑強的精神。

馬來西亞：吹竹矢

馬來西亞的老年人比較喜歡一種叫“吹竹矢”的運動。吹竹矢的器具僅有兩件，其一為長約兩米的空心竹筒，其二是一根又細又輕的短矢。要想成為一名吹矢好手，沒有平時的練習與一番氣力，是不可能的。吹竹矢也是對氣息調節(jié)的一種鍛煉。

責編/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