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淼

摘 要 當(dāng)我們講《四庫全書》的時候，往往會提到這部煌煌巨制的地位有多重、規(guī)模有多大；相比之下，參與這項工程有多少人員提的相對少一些，不過人們也會提到，此項龐大工程的共360余官員和4300多名抄寫、搬運人員，匯集了當(dāng)時的文化精英?？墒?，編纂《四庫全書》這一工程，具體上是如何體現(xiàn)乾隆時代文化精英匯集一堂的，多數(shù)文章和著作的研究方式趨同。經(jīng)過兩個月的努力，筆者梳理出了乾隆元年至五十五年進(jìn)士出身的館臣，通過書香門第、進(jìn)士館臣的比重和名次、館臣的個人成就，再加上和這些進(jìn)士館臣同榜的名流幾個方面，是可以體現(xiàn)出當(dāng)時文化精英的匯集。

關(guān)鍵詞 《四庫全書》 四庫館臣 乾隆年間 進(jìn)士

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6月17日-18日，第二屆中國四庫學(xué)高層論壇在北京舉行，由首都師范大學(xué)主辦，湖南大學(xué)岳麓書院中國四庫學(xué)研究中心、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歷史研究所清史研究室協(xié)辦。舉辦此次論壇的目的是進(jìn)一步推動《四庫全書》的研究，使其文化內(nèi)涵和文脈正源得到廣泛普及。

筆者身在出版界，但獲此訊息后喜不自禁：在此次論壇召開的一個月前，我剛剛梳理出乾隆年間科舉中榜入選四庫館的館臣。誠然，現(xiàn)階段研究“四庫學(xué)”主要是挖掘思想文化遺產(chǎn)，館臣名單顯得太淺；但是筆者看重的不是研究的深淺，而是研究的角度和方法。

當(dāng)我們講《四庫全書》的時候，往往會提到這部煌煌巨制的地位有多重、規(guī)模有多大——單說參與此項龐大工程的館臣，在《四庫全書》的任事諸臣名單里就有360人，而其中最主要的是總裁30人、總閱19人、總纂3人、總校1人（共計53人）；再縮小范圍，核心人員有十人，分別是劉統(tǒng)勛、王際華、于敏中、張若溎、李友棠、英廉、福隆安、曹秀先（均不低于從二品）和紀(jì)昀、陸錫熊?？墒?，編纂《四庫全書》這一工程，具體上是如何體現(xiàn)乾隆時代文化精英匯集一堂的，卻很少被人總結(jié)和論述。經(jīng)過兩個月的努力，筆者梳理出了乾隆元年至五十八年（《四庫全書》及配套工程完竣前最后一科）進(jìn)士出身的館臣，并認(rèn)為可以由這個側(cè)面看到當(dāng)時文化精英的匯集。

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四庫館的官員進(jìn)行梳理。我們通常說四庫館有360名官員，依據(jù)的是乾隆四十七年所錄任事諸臣名單，然而據(jù)張升《四庫全書館研究》的統(tǒng)計，應(yīng)該有522人；再根據(jù)劉鳳強的考證，又找到遺漏的41人。筆者進(jìn)而對563名官員進(jìn)行篩選，并將他們分為兩批：第一批是乾隆元年至四十六年進(jìn)士出身的館臣，第二批是乾隆四十九年至五十五年進(jìn)士出身的館臣。之所以用乾隆四十六年和五十五年作為界限，是因為四十六年編成了第一套《四庫全書》；到五十七年《四庫全書》及配套工程完竣，而在乾隆五十七年之內(nèi)最晚的一次科考是乾隆五十五年庚戌科。

其一，乾隆元年至四十六年進(jìn)士館臣名單

【元年（1736）丙辰科】總裁蔡新和劉綸、副總裁曹秀先和鐘音分別衛(wèi)傳臚、博學(xué)鴻詞科一等1名、二甲2名、三甲62名；

【二年（1737）丁巳恩科】總裁于敏中、總閱周煌和德保分別為狀元、二甲46名、三甲146名；

【四年（1739）己未科】總裁裘曰修、程景伊人別為二甲7名、二甲14名，一般館臣2人——劉純緯、德明分別為二甲35名、翻譯科進(jìn)士；

【七年（1742）壬戌科】總閱竇光鼐為二甲22名，一般館臣2人——章寶傳、王太岳分別為二甲45、三甲115名；

【十年（1745）乙丑科】總裁王際華、副總裁李友棠、總閱莊存與分別為探花、二甲21名、榜眼，一般館臣4人——勵守謙、錢士云、伊靈阿、明福分別為二甲23名、二甲38名、三甲185名、翻譯科進(jìn)士；

【十三年（1748）戊辰科】副總裁梁國治和錢汝誠、總閱汪廷玙和朱珪分別為狀元、二甲16名、探花和二甲47名，一般館臣1人——敷注禮為三甲166名；

【十六年（1751）辛未科】副總裁劉墉、總閱李綬分別為二甲2名、二甲32名；

【十七年（1752）壬申恩科】總閱謝墉為二甲28名，一般館臣3人——錢載、吉夢熊、翁方綱、孫衡分別為傳臚、二甲5名、二甲23名、三甲57名；

【十九年（1754）甲戌科】第一總纂紀(jì)昀、總閱倪承寬和汪永錫分別為二甲4名、探花、傳臚，一般館臣5人——葉佩蓀、朱筠、富炎泰、陳夢元、阿肅分別為二甲5名、二甲18名、三甲5名、三甲64名、三甲101名；

【廿二年（1757）丁丑科】副總裁彭元瑞、總閱李汪度分別為傳臚、二甲67名，一般館臣6人——劉亨地、曹錫寶、彭紹觀、王紹曾、鄭爔、施培應(yīng)分別為二甲4名、二甲5名、二甲8名、二甲9名、二甲37名、二甲64名；

【廿五年（1760）庚辰科】副總裁曹文埴、總閱金士松與達(dá)椿分別為傳臚、二甲9名、三甲57名，一般館臣5人——王燕緒、宋銑、蕭芝、劉權(quán)之、侍朝分別為二甲2名、二甲19名、三甲15名、三甲34名、三甲88名；

【廿六年（1761）辛巳恩科】副總裁王杰、總閱胡高望、第二總纂陸錫熊、第三總纂孫士毅分別為狀元、榜眼、二甲66名、二甲4名，一般館臣3人——馮應(yīng)榴、郭祚熾、劉校之分別為二甲28名、二甲41名、三甲59名；

【廿八年（1763）癸未科】副總裁沈初、董誥分別為榜眼、傳臚，一般館臣9人——韋謙恒、祝德麟、張秉愚、張燾、張培、姚鼐、王家賓、祥慶、胡紹基分別為探花、二甲4名、二甲17名、二甲23名、二甲25名、二甲35名、二甲44名、二甲46名、三甲4名；

【卅一年（1766）丙戌科】總校陸費墀、總閱尹壯圖分別為傳臚、二甲35名，一般館臣15人——張書勛、姚頤、劉躍云、劉種之、陳昌圖、王嘉曾、鄒玉藻、查瑩、余集、莊承篯、錢良棟、盧應(yīng)、胡必達(dá)、金兆燕、王鐘鍵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二甲2名、二甲16名、二甲21名、二甲26名、二甲33名、二甲38名、二甲42名、二甲52名、三甲10名、三甲14名、三甲18名、三甲75名；endprint

【卅四年（1769）己丑科】一般館臣27人——陳初哲、徐天柱、陳嗣龍、任大椿、楊壽楠、鮑之鐘、蕭際韶、劉錫嘏、吳壽昌、劉湄、張虎拜、秦泉、鄭際唐、史夢琦、吳琠、夢吉、孫梅、郭寅、張運暹、蕭廣運、王瑸、羅國俊、溫常綬、王仲愚、左周、潘奕雋、季學(xué)錦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傳臚、二甲2名、二甲3名、二甲4名、二甲8名、二甲9名、二甲13名、二甲16名、二甲26名、二甲29名、二甲39名、二甲47名、二甲49名、三甲2名、三甲8名、三甲10名、三甲28名、三甲29名、三甲52名、三甲59名、三甲62名、三甲67名、三甲97名、三甲98名；

【卅六年（1771）辛卯恩科】一般館臣24人——黃軒、王增、范衷、王爾烈、黃嬴元、林澍蕃、周興岱、周厚轅、馬啟泰、李潢、曹城、程晉芳、項家達(dá)、邵晉涵、周永年、倉圣脈、李光云、陳昌齊、閔思誠、楊懋珩、朱依魯、富森布、龔大萬、陳國璽分別狀元、榜眼、探花、傳臚、二甲2名、二甲4名、二甲6名、二甲9名、二甲10名、二甲11名、二甲17名、二甲24名、二甲25名、二甲30名、二甲31名、二甲35名、二甲38名、二甲48名、二甲49名、二甲51名、二甲55名、三甲12名、三甲27名、三甲31名；

【卅七年（1772）壬辰科】一般館臣41人——金榜、孫辰棟、俞大猷、平恕、李堯棟、沈?qū)O漣、朱紱、潘曾起、茅元銘、李楘、裴謙、許兆椿、鄒炳泰、錢樾、呂云從、方煒、黃壽齡、宋镕、王照、陸湘、吳俊、章煦、莊通敏、張能照、蘇青鰲、邱庭漋、毛上炱、朱攸、莫瞻菉、朱鈐、百齡、閔惇大、蕭九成、蔡廷舉、彭元珫、王坦修、黎溢海、王福清、王汝嘉、胡敏、陳科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傳臚、二甲2名、二甲3名、二甲4名、二甲5名、二甲6名、二甲7名、二甲8名、二甲9名、二甲10名、二甲11名、二甲12名、二甲16名、二甲17名、二甲18名、二甲19名、二甲23名、二甲24名、二甲25名、二甲26名、二甲28名、二甲32名、二甲34名、二甲36名、二甲39名、二甲41名、二甲47名、二甲49名、二甲53名、三甲3名、三甲15名、三甲27名、三甲39名、三甲44名、三甲61名、三甲63名、三甲70名、三甲104名；

【四十年（1775）乙未科】一般館臣58人——吳錫齡、汪鏞、沈清藻、王春煦、戴心亨、翟槐、張慎和、嚴(yán)福、徐如澍、王念孫、曾廷枟、于鼎、吳紹澯、戴聯(lián)奎、陳崇本、顧宗泰、陳文樞、許烺、涂日煥、李廷敬、章宗灜、梁上國、何循、羅修源、戴均元、徐立綱、吳錫麒、毛鳳儀、盧遂、周瓊、胡榮、曹錫齡、陳墉、周宗岐、繆琪、汪如藻、范來宗、張敦培、谷際岐、王允中、孫玉庭、饒慶捷、靖本誼、羅錦森、石養(yǎng)源、邱桂山、徐秉文、楊昌霖、五泰、錢志純、德昌、黃昌禔、劉天寵、戴震、王元照、瑞保、何思鈞、費振勛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傳臚、二甲2名、二甲3名、二甲4名、二甲5名、二甲6名、二甲7名、二甲8名、二甲9名、二甲10名、二甲11名、二甲12名、二甲13名、二甲14名、二甲15名、二甲17名、二甲19名、二甲20名、二甲21名、二甲22名、二甲23名、二甲25名、二甲26名、二甲29名、二甲34名、二甲37名、二甲39名、二甲40名、二甲41名、二甲42名、二甲44名、二甲45名、二甲46名、二甲47名、二甲52名、三甲2名、三甲3名、三甲7名、三甲8名、三甲10名、三甲11名、三甲13名、三甲14名、三甲15名、三甲16名、三甲20名、三甲28名、三甲32名、三甲40名、三甲41名、三甲43名、三甲46名、三甲49名、三甲84名、三甲102名；

【四十三年（1778）戊戌科】一般館臣26人——戴衢亨、蔡廷衡、孫希旦、馮培、吳省蘭、潘庭筠、吳紹浣、吳舒帷、王天祿、徐文干、張九鐔、錢栻、吳裕德、汪錫魁、祖之望、何西泰、顏崇溈、吳鼎雯、馮敏昌、祁韻士、竇汝翼、李鼎元、汪昶、張位、洪其紳、錢世錫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二甲2名、二甲3名、二甲6名、二甲7名、二甲14名、二甲18名、二甲19名、二甲20名、二甲21名、二甲24名、二甲25名、二甲26名、二甲27名、二甲32名、二甲35名、二甲42名、二甲47名、二甲50名、三甲1名、三甲3名、三甲8名、三甲22名、三甲24名；

【四十五年（1780）庚子恩科】一般館臣26人——汪如洋、江德量、程昌期、關(guān)槐、陸伯焜、史國華、吳蔚光、甘立猷、范鏊、徐志晉、平遠(yuǎn)、吳樹萱、許兆棠、劉汝謨、高棫生、柴模、程琰、雷純、金光悌、徐鑒、郭在逵、黃晃、鐘文韞、李奕疇、運昌、徐準(zhǔn)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傳臚、二甲2名、二甲3名、二甲7名、二甲9名、二甲11名、二甲13名、二甲18名、二甲23名、二甲26名、二甲29、二甲30名、二甲38名、二甲40名、二甲46名、二甲48名、三甲22名、三甲24名、三甲43名、三甲80名、三甲84名、三甲87名、三甲96名；

【四十六年（1781）辛丑科】一般館臣25人——錢棨、陳萬青、汪學(xué)金、盛惇崇、王朝梧、曹振鏞、俞廷棆、馮集梧、王受、張經(jīng)田、蔣予蒲、程嘉謨、祝堃、王鵬、沈步垣、方維甸、潘紹觀、單可璂、王友亮、曾燠、蔡共武、阿林、吳紹昱、何天衢、趙雯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二甲2名、二甲3名、二甲5名、二甲8名、二甲9名、二甲10名、二甲13名、二甲14名、二甲20名、二甲21名、二甲22名、二甲23名、二甲24名、二甲42名、三甲7名、三甲23名、三甲28名、三甲31名、三甲37名、三甲52名、三甲67名、三甲76名。

其二，乾隆四十九年至五十五年進(jìn)士出身的館臣，只有10人。

【四十九年（1784）甲辰科】王錫奎、溫汝適分別為二甲6名、二甲21名；

【五十二年（1787）丁未科】謝恭銘、沈叔埏、楊炤分別為二甲17名、三甲30名、三甲55名；

【五十四年（1789）己酉科】言朝標(biāo)、祝孝承、錢開仕、甄松年分別為二甲4名、二甲24名、三甲25名、三甲52名；endprint

【五十五年（1790）庚戌恩科】洪梧為二甲13名。

歸總乾隆在位的前46年內(nèi)開科21次，錄取的進(jìn)士（不含博學(xué)鴻詞科和翻譯科）共4506人，進(jìn)入四庫館的有307人（占比6.8%），乾隆四十九年至五十五年入館的進(jìn)士有12人，55年內(nèi)統(tǒng)共錄取的5013名常科進(jìn)士中有317人進(jìn)入四庫館（占比6.3%）。如果算上博學(xué)鴻詞科的劉綸和翻譯科的明福、德明，則共有320名乾隆年間的進(jìn)士成為四庫館臣，在四庫館臣563人中占比約57%；其中有36名上層官員（總裁、總閱、總纂、總校），占四庫館53名上層官員的68%；一般館臣285人，占四庫館一般館臣510人的56%。另一筆數(shù)據(jù)：25次科考，一共錄取一甲75名、二甲1372名、三甲3566名，四庫館中有一甲32名、二甲204名、三甲81名，分別占比42.7%、14.8%、2.2%——乾隆朝前55年內(nèi)錄取的“三鼎甲”有四成、二甲有大約七分之一都成了四庫館臣，這本身也是《四庫全書》工程匯集了當(dāng)時文化精英的體現(xiàn)。

這份進(jìn)士館臣的名單里面，有許多人是書香門第?？偛脛⒕]和族弟劉汝謨、長子劉圖南、次子劉躍云、侄子劉謹(jǐn)之和劉種之兩人以及侄孫劉錫嘏，一家七人都是乾隆朝進(jìn)士，都在四庫館，這是最典型的；劉統(tǒng)勛系雍正二年（1724）甲辰科二甲17名，與其長子劉墉同為總裁官，而劉統(tǒng)勛弟弟劉純緯和劉墉的表侄單可璂也都是乾隆朝的進(jìn)士館臣；莊存與、莊通敏父子及莊通敏族弟莊承篯，戴均元和他的兩個侄子戴心亨、戴衢亨兄弟，錢載及其叔錢汝誠、子錢世錫三代人，謝墉與其子謝恭銘（以及并非進(jìn)士出身卻同樣是館臣的次子謝揚鎮(zhèn)），幾乎都是乾隆年間的進(jìn)士館臣。此外，朱筠、朱珪兄弟和朱筠的親家翁方綱，汪如藻、汪如洋兄弟，劉校之、劉權(quán)之兄弟，彭元瑞、彭元珫兄弟，許兆椿、許兆棠兄弟，汪廷玙、汪學(xué)金父子，周煌、周興岱父子，曹文埴、曹振鏞父子，竇光鼐、竇汝翼父子，王際華、王朝梧父子，葉佩蓀、葉紹楏父子，曾廷枟、曾燠父子，朱鈐、朱文鼎父子及朱鈐的連襟彭紹觀，曹錫寶、陸錫熊舅甥，梁國治、李堯棟舅甥等等，都是進(jìn)士館臣。如果將視野擴大，我們可以看到四庫館內(nèi)的書香門第也有不少令人嘆羨：張廷玉為康熙三十九年（1700）庚辰科三甲162名，其子張若溎系雍正八年（1730）庚戌科二甲75名，為四庫館30總裁之一，張若溎侄張曾效雖非進(jìn)士但也是館臣；嵇曽筠為康熙四十五年（1706）丙戌科二甲15名，其子嵇璜系雍正八年二甲66名，也是四庫館30總裁之一，嵇璜次子嵇承志亦在四庫館；李紱為康熙四十八年（1709）己丑科二甲14名，其孫李友棠為乙丑科（1745）二甲21名、系30總裁之一，而李友棠之子李傳燮雖非進(jìn)士卻也是館臣；雍正元年（1724）癸卯恩科二甲24名尹繼善，其子慶桂雖非進(jìn)士卻是30總裁之一；乾隆元年（1736）丙辰科傳臚蔡新任四庫館總裁，其子蔡本俊雖然是嘉慶四年（1799）己未科三甲7名但也是四庫館臣；葉佩蓀是乾隆十九年（1754）庚戌科二甲5名，其子葉紹楏系乾隆五十八年二甲3名；高郵王氏祖孫三代，雖然只有王念孫是乾隆四十年（1775）乙未科二甲6名并成為四庫館臣（篆隸分校官），但是王念孫的父親王安國系雍正二年（1725）甲辰科榜眼、其子王引之高中嘉慶四年（1799）己未科探花。

在這些數(shù)據(jù)之外，許多館臣的個人成就也很可觀。除了我們熟知的三位總纂官，還有總校官陸費墀，這部《四庫全書》的規(guī)模如此龐大，因而陸費墀因為工作疏漏挺多被革職也就可以理解了，他的曾孫也很厲害——陸費逵就是中華書局的開創(chuàng)者；再如赫赫有名的“五征君”（余集、戴震、邵晉涵、周永年、楊昌霖）無一不在這些進(jìn)士館臣的名單中。在總纂、總校和“五征君”之外，當(dāng)時最杰出的文人學(xué)者還有王念孫、翁方綱、劉墉、姚鼐、程晉芳、項家達(dá)、王太岳、曹錫寶等等，還有向乾隆皇帝建議修書的朱筠和后來嘉慶皇帝的師傅朱珪；除此之外，館臣錢棨也是科舉史上的重要人物——他是“連中三元”。而且，這些進(jìn)士館臣向朝廷獻(xiàn)書也不少，根據(jù)吳元的《<四庫全書>官員獻(xiàn)書群體考略》和湯華泉《徽州人與<四庫全書>》的統(tǒng)計，這些進(jìn)士館臣有12人獻(xiàn)書在10種以上：于敏中、劉亨地各11種，曹秀先、朱筠各15種，陸錫熊21種，周永年32種，張若溎34種，王際華37種，勵守謙85種，紀(jì)昀105種，程晉芳183種，汪如藻271種，統(tǒng)共820種。

除了這些進(jìn)士出身的館臣，我們不能忽視與這些人同榜的當(dāng)世名流：乾隆元年有畫家鄭燮、文學(xué)家全祖望，四年有文學(xué)家袁枚，十七年有訓(xùn)詁考據(jù)學(xué)家盧文弨和江聲、詩人董元度，十九年有史學(xué)家王鳴盛和錢大昕、文學(xué)家王昶，廿五年有考據(jù)學(xué)家畢沅、書法家王文治，廿六年有史學(xué)家趙翼，三十六年有公羊?qū)W家孔廣森（孔子七十七世孫），三十七年有書法家鐵保，四十三年有史學(xué)家章學(xué)誠，四十五年有經(jīng)學(xué)家莊述祖（莊存與之侄），五十二年有藏書家、目錄學(xué)家孫星衍，五十四年有經(jīng)學(xué)大師阮元，五十五年有文學(xué)家洪亮吉。

書香門第、進(jìn)士館臣的比重和名次、館臣的個人成就，再加上和這些進(jìn)士館臣同榜的還有那么多名流——有些人還間接參加了《四庫全書》的工作，這些都足夠說明：編纂《四庫全書》的工程，至少是集中了乾隆朝的文化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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