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沫
窗里窗外,安靜得獨自澎湃
■子 沫
我是窗戶熱愛者。說到窗,最先想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西邊開窗的廚房,夕陽西下時,光線曼妙地移動,一鍋湯燉在灶臺上,“噗噗”地發(fā)出響聲,收音機里播著一首懷舊老歌,百葉窗迷離的疏影在風中晃動。一扇窗,讓光線和氛圍有了呼應的空間。我會請最好的朋友到家里的廚房,支起一張小桌,上面放著幾只蟹、一壺滾茶,灶上煲的湯散發(fā)著甜香,廚房里一地陽光。真是天荒地老,不知今夕何夕。
最喜歡開窗的廚房,小巧的吧臺臨窗而置,累了或忙完了,斟半杯紅酒,坐在吧臺的窗邊,看城市的紅塵滾滾。
那樣的時刻,總是安靜得獨自澎湃。
記得最初住的一個小兩居,我把臥室的窗戶和門連通,打成了兩扇落地格子梭門,面向陽臺。精巧的小陽臺剛夠擺一張小桌子,陽臺外兩棵樹,常常是樹影婆娑,更添靜謐。
我喜歡有很多窗的房子。記得一次旅行時下榻一處茶坊,是一座老房子,有四面八方的窗。忍不住在每扇窗前都坐一會兒,因為每扇窗都不一樣,光線也不一樣。窗是房子的眼睛,會呼吸,會透氣。老房子的門窗多,都市里如今能有南北兩面窗好像已是不易,四面環(huán)窗,那更是奢侈了。
第一次去龍脊梯田,住在半山腰的一處木屋。陽臺的一側(cè)有一扇窗面向梯田,視野無遮攔,清晨時,梯田薄霧輕攏,那一刻,所看、所聽都十分舒適。
每次外出旅行打電話訂房時,我都忍不住問:“窗外能看到風景嗎?”
一間能看得見風景的房間是我旅行全部的注腳。記得多年前去重慶,住的是嘉陵江和長江交界處的一家酒店,那里地勢很高,屋子里有落地窗。一進房間簡直是狂喜。臨夜,哪兒都不想去,買回各種重慶小吃,泡著壩壩茶,坐在窗前欣賞江上美景,一夜無眠……
總記得陳丹燕提到一個場景,她入住一個火山遺址附近的酒店,深夜抵達,一推開酒店的門,落地窗外就是海,整個房間像一艘停滯的船,她趕緊取出了冰箱里的白葡萄酒,此情此景,不小酌一杯,簡直辜負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