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善文

昔日暖冬“神器”今日收藏雅玩
——手爐的歷史演進(jìn)及其收藏價值

□劉善文

隆冬時節(jié)，沒有暖氣的日子有些難熬，人們手握“暖寶寶”，不禁替古人擔(dān)憂：他們不怕凍手嗎？其實(shí)，古人也有自己的暖手“神器”——手爐，這種高雅精致的器物近年來在拍賣場上炙手可熱。

手爐的歷史演進(jìn)

手爐，是冬天暖手用的小爐。它是舊時宮廷乃至民間普遍使用的掌中取暖工具。手爐由爐身、爐底、爐蓋（爐罩）、提梁（提柄）組成，因其小巧玲瓏，盈盈可握，可置放于袖中或懷中隨身攜帶，故又名“捧爐”或“袖爐”。又因其爐內(nèi)裝有炭火，也稱“火籠”。

作為取暖工具，手爐在我國歷史悠久，其起源說法不一。一說，它源于春秋時的楚國。楚地潮濕，楚人將香草放入帶孔的熏爐中焚燒散氣，繼而發(fā)明手爐。另一說是，源于隋代，隋煬帝南巡到江蘇，天氣寒冷，當(dāng)?shù)乜h官讓銅匠做了一只小銅爐，內(nèi)置火炭，獻(xiàn)給煬帝取暖，煬帝稱之為 “手爐”。唐宋兩代手爐已經(jīng)十分普及，白居易曾在《歲除夜對酒》中寫道：“醉依香枕坐，慵傍暖爐眠?！标懹我灿性娫疲骸皹I(yè)力驅(qū)人舉世忙，西林袖手一爐香。”

手爐在明清時期最為盛行，手爐的制作，在明清時期達(dá)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早期的銀、鐵、瓷材質(zhì)大大減少，而廣泛用銅。一是因銅的傳熱性較好，捧在手上更為暖和；二是銅材細(xì)致光滑，色澤晶瑩，且柔中帶剛，富有延展性，在制造工藝上有著更大的發(fā)揮余地，制成的手爐也不易銹蝕和裂壞。尤其是明代制爐工藝日臻成熟，涌現(xiàn)出了大批名家巧匠，其制作的手爐，格調(diào)高雅，精美絕倫，形、藝、韻、意俱佳，堪稱工藝品中的珍品。如明末的嘉興名匠張鳴岐，他的作品人稱“張爐”，其作品花紋精細(xì)、銅質(zhì)勻凈，堪稱工藝品中的瑰寶。尤其是它能掌控爐中炭火，可讓熱量恰到好處，讓使用者倍感舒適。另一位明末銅器名匠是胡文明，他以純正的皮色取勝，擅長鑄造銅爐，并能按古式制造彝、鼎、尊、卣之類的銅器，所做手爐式樣高古，人稱“胡爐”或“胡銅”，時譽(yù)極高，為世人所珍重。除此以外，明清時制作手爐的名匠還有王鳳江、周文甫、蔡家、蔣抱云、徐守素、王吉、潘祥豐、趙一大等，“皆名聞朝野，信令傳后無疑”。手爐選材除水磨紅銅、紫銅、銀白銅、白銅、黃銅外，還有景泰藍(lán)、玉質(zhì)等。目前收藏的手爐，大部分由紫銅、黃銅、白銅制成，也有少量瓷器制品。在手爐制作工藝中，最吸引人的當(dāng)數(shù)花紋紛繁的爐蓋。作為散熱區(qū)，鏤空雕刻的爐蓋，有五蝶捧壽、梅蘭竹菊、喜鵲繞梅等寓意吉祥的圖案，跟爐身的福祿壽喜、花鳥蟲魚、人物山水等花紋相得益彰。而六角形、八角形、圓形、方形、長方形、橢圓形、腰形、花籃形、瓜棱形、梅花形、海棠形等各種手爐外形，更展現(xiàn)了傳統(tǒng)工藝造型的絢麗多彩。

到了清代，手爐一躍成為皇室御用品，匯集了全國優(yōu)秀匠人的智慧，其制作工藝更加多姿多彩，以銅質(zhì)鎦金或掐絲琺瑯為主，裝飾內(nèi)容多為具有吉祥意義的鶴鹿、雙蝠、花卉、壽字等。清宮琺瑯手爐美在裝飾，特點(diǎn)均是在腹部進(jìn)行若干開光，開光內(nèi)彩繪不同的寫實(shí)花卉和動物圖案，并富有吉祥之意，如鶴鹿同春、三陽開泰、吉慶有余等；開光外飾是色彩艷麗的纏枝花卉紋。

民國時期的手爐，制爐多用鑄爐體，輔以焊接工藝，偏重實(shí)用。這一時期的手爐制作趨于簡單，形狀和紋飾也開始單一化。而后，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新式取暖工具不斷涌現(xiàn)，手爐逐步退出人們的日常生活。

收藏升溫，價值凸顯

隨著收藏?zé)岢钡呐d起，手爐的收藏價值逐步凸顯，表現(xiàn)堪稱驚艷。手爐家族中，較上乘的當(dāng)數(shù)明代和清代早中期作品，尤其是名家制作的手爐，集雕、鏤、刻、鑲、磨等工藝于一身，匯詩、書、畫、印于一器，不僅是實(shí)用器物，更是齋房文玩，極富文人書卷氣，具有較高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與收藏價值。自20世紀(jì)90年代初開始，銅手爐開始在報刊和拍賣場上頻頻亮相，它奇異的造型、精湛的工藝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在拍賣市場上，手爐身價也與日俱增。據(jù)了解，目前成交價最高的手爐，是在2005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中成交的一只明末局部鎏金人物紋手爐，估價80萬至100萬港元，最后以303.2萬港元成交。這只手爐蓋上的亭臺人物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上面還有“云間胡文明制”刻款。除了胡文明的款識之外，在目前拍賣市場上，較受追捧的還有 “張鳴岐制”“潘祥豐制”“王旭”等款識。如在2006年北京翰海春拍上，一只落款 “張鳴岐制”的小銅手爐，估價1.6萬至2萬元，最終以3.85萬元成交；而在2015年的中國嘉德秋季拍賣會上，一只明代晚期 “張鳴岐銘”的帶環(huán)銅手爐則拍出了103.5萬元的高價。2014年西泠印社秋拍中，一件 “潘祥豐制”銅錢紋手爐以4.6萬元成交。在2016年的秋拍中，北京翰海呈現(xiàn)的一件清初王旭款手爐以4.37萬元成交，頗為引人注目。

此外，清宮銅手爐也備受關(guān)注，在2009年北京翰海15周年慶典拍賣中，一只 “大清雍正年制”楷書款銅鏨龍紋手爐拍得135.52萬元。除銅手爐外，頗有清宮特色的琺瑯手爐也表現(xiàn)不俗，一件清乾隆銅胎掐絲琺瑯荷塘蓮紋海棠式手爐，在北京保利2013年秋拍中，拍出了115萬元的高價。

手爐鑒別

隨著投資者對手爐的日趨關(guān)注，贗品手爐在藝術(shù)品投資市場也開始出現(xiàn)，特別是仿造名家制作的較為普遍，這需要收藏者特別留意。

1.看名款

明清時期手爐的名款，主要有“張鳴岐制”“潘鳳祥制”“胡文明造”等，其字款大多在爐底正中處，鏨刻而成，字體是陰刻小篆體，真品字體，遒勁自然，圓滑灑脫，刻工顯得游刃有余。而清末仿品字體刻板、粗糙、呆板、淺浮、疲軟。

2.看材質(zhì)

明清時期，名家制作的手爐，大多用的是材質(zhì)純凈的水紅銅和紫紅銅。清末，許多銅手爐雖仿造明清名爐，但由于材質(zhì)限制，用料大多是黃銅和白銅，加之匠人的工藝水平較低，所以，清代中晚期以后仿造的銅手爐，工藝粗糙，器型不規(guī)整，爐蓋和爐身結(jié)合不緊湊，間隙較大。

3.看包漿

名家銅手爐由于材質(zhì)是紅銅和紫銅，歷經(jīng)幾百年的使用后，其包漿顏色錚亮油光，泛紫紅、紅黃或漆黑色。但清末銅手爐，材質(zhì)用的是黃銅和白銅，其包漿顯得干澀，沒有油亮感。

（作者單位 湖北中煙工業(yè)責(zé)任有限公司武漢卷煙廠）

[責(zé)任編輯 孟昭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