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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雁,在秋天飛過草原

        2017-08-17 04:14:20曉曉
        潤(rùn)·文摘 2017年11期
        關(guān)鍵詞:斷腿二舅大雁

        曉曉

        秋天,長(zhǎng)空萬里,百草泛黃。汽車在草原上行駛了大半天,仿佛永遠(yuǎn)走不到草原的盡頭。前面可以看得見的那座蒙古包就是二舅的朋友家,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縷秋風(fēng)從車窗鉆了進(jìn)來:夾雜著些許莫名的雁鳴,探出頭來才發(fā)現(xiàn),兩個(gè)年輕人在大雁盤旋的下方貓腰前行,間或抬頭看看上空的大雁,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二舅說:“他們是在尋找小雁,小家伙聽到大雁的鳴叫,肯定在附近藏起來了。”說話間,一只大雁突然如離弦的箭,向西方直直跌落下去。秋陽那么熱烈,那只大雁是身患重疾還是被太陽曬昏了頭?眾人不明所以。另一只大雁依舊在上空盤旋,卻鳴叫得更加急迫。

        年輕人立刻朝著大雁跌落的方向奔了過去。就在此時(shí),剛才還在盤旋鳴叫的另一只大雁突然向相反的方向劃落,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墜入草叢,枯黃的草葉紛紛飛起。這時(shí),其中一個(gè)年輕人返身跑向后一只大雁跌落的方向。前一秒還是吵吵鬧鬧的天空,驟然安靜下來,風(fēng)也息了,太陽也失去了光芒,仿佛草原的秋天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同行的人目瞪口呆。

        年輕人與第一只跌落的大雁距離越來越近,那只大雁從紛雜的秋草中踉踉蹌蹌掙扎著站立起來,抱著受傷的斷腿艱難前行,一瘸一拐,就連翅膀都在那條斷腿用力的時(shí)候撲棱棱地支撐著身子??辞樾嗡軅謬?yán)重,簡(jiǎn)直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當(dāng)然,跌落在東邊的那只大雁和另外那個(gè)年輕人,與西邊的情形是那么相似,瘸腿,搖搖擺擺,蹣跚前行,幾乎馬上就要被年輕人逮到。在浩渺的天空下,在偌大的舞臺(tái)上,草原上一定有一根無形的對(duì)稱軸,分別置他們于草原的兩端。

        兩個(gè)年輕人追著兩只大雁向相反的方向,距離越來越遠(yuǎn),大雁似乎在耗盡全身最后的一絲力氣,勉強(qiáng)與年輕人保持著距離。

        突然,“嘎——嘎——嘎——”,兩只大雁幾乎應(yīng)聲而起,在低空中快速地拍打著翅膀向剛才盤旋過的地方飛過來。二舅說,“快看,小雁在那里。”渾身土黃色的小家伙兒,從一株雜亂的蓬草中鉆出來,機(jī)靈地拍打著翅膀試圖起飛,也許是由于緊張的緣故,不僅沒有飛起來,還摔倒了。

        兩只大雁急切地鳴叫著,小雁像是沖鋒的士兵得到了上級(jí)的命令,繼續(xù)快速地奔跑試飛,失敗,再試飛。兩只大雁俯沖而下,然后各用一只翅膀撐著小雁起飛了。大雁飛起的那刻,年輕人也意識(shí)到了大雁設(shè)的迷局,不過他們沒有繼續(xù)追趕。

        我見過人字形的雁陣,也見過一字型的雁陣,可這樣震撼視覺與心靈的場(chǎng)景還是第一次看到。感覺眼前這一切像是經(jīng)過精心排練的表演,或是草原上生命與力量的非凡較量,又或是愛與智慧的共生。我靜靜地望著遙遠(yuǎn)的天空出神,唯美的三雁組合,緩緩地劃過天際,在天高云淡的空中留下了一道最絢麗的彩虹。

        那一刻,兩只巨大的翅膀自然協(xié)調(diào)地沖破氣流,越飛越高,飛過了秋天的草原。

        (小寶摘自《文苑·經(jīng)典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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