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業(yè)十余年,可對于環(huán)塔我是陌生的,只知道同事去過,回來拍了無數(shù)張賽事照片。我被那些照片震撼了,當然被震撼的還有他們那張曬得炭黑的臉。同事在我臨行前叮囑我,要去過的朋友照顧我,包括衣服裝備及相機防護措施。從先前準備就能感覺這趟肯定不容易。事實上,我能猜測的只是困難的冰山一角。
這些困難不僅是發(fā)生在我身上,還有我跟隨的五十鈴車隊,包括參與環(huán)塔的每個人。在第一個賽段后安營的和布克塞爾鎮(zhèn),這個幾萬人的縣城的酒店異常緊張。那晚我睡在大營五十鈴隨隊后援客運臥鋪大巴上,和衣躺在那兒。夜里一兩點大家都睡下了,仍聽到賽車維修技師悉悉簌簌的敲打聲。雖然只在大巴車上睡了一晚,但我知道隨著賽事往前推進,尤其是第四和第五賽段車輛遭到嚴重損壞時,他們會工作得更晚。夜里兩點多時,終于聽到外面慢慢安靜下來了,而我起床的鬧鈴則定在五點半,因為我必須趕上六點進賽道拍攝車。
不僅是極度加班加點,讓人沒有喘息,飲食也不規(guī)律,有時候一天就靠馕充饑,看見什么食物都兩眼放光,而晚飯那一頓也是要等到很晚很晚的十二點。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幾天后人就開始有些崩潰,唯一的安慰就是賽道里的美景。你能聽到很多身邊人們的嘮叨甚至咒罵,包括車手從賽道里出來那一刻的真實表達。但所有的怨憤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第二天收拾收拾行囊繼續(xù)趕往下個賽段。
因為我和他們都一樣,不到終點,所有理由都不是理由。想想那些輪胎沒氣,遭遇翻車陷車,剎車避震壞掉后,仍堅持從賽道里出來的灰頭土臉的車手,他們遭遇體力和信心方面的挑戰(zhàn)不知比我高出多少倍,我所面對的困難可能就不是困難,可能那只是基本的歷練,是人生必須的經(jīng)歷。
回來見到同事們,他們說感覺你好像老了很多歲,我不以為然。畢竟經(jīng)歷過那些困難,以后你自然會坦然面對。到鄯善營地時,氣溫直逼43度,我說天太熱了,當?shù)氐囊晃淮笫逭f熱了好,回頭等你老了就知道熱了比冷了好,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