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舒清

一個叫萊瑞的英國男子，喜歡上一個美麗的少婦萬達。萬達經(jīng)常受到丈夫的虐待。一次萊瑞到她家去，正碰到她受到家暴，萊瑞失手將那個男子掐死了。兩個人都很是恐懼，趁著夜黑，萊瑞把死者的尸體拖到一個街口，扔下逃走了。

和浪蕩無業(yè)的萊瑞不同，他的哥哥是很有名的律師，貴為國王的法律顧問，可謂前途無量，而且他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個他很疼愛的女兒。當(dāng)知道弟弟干出了這樣的事情后，他憂心忡忡，怕自己有這樣一個殺人犯的弟弟被人知曉，壞了他的名譽不說，還影響他的前途。他去找了弟弟的情人萬達，要萬達千萬不可說出真相，還主動給了弟弟一年的生活費。

但是，在他們的計劃還沒有實施之前，警方就以神速破了案子。警方在報紙上宣稱，兇手被他們抓到了，是一個流浪漢，他常住在離死者不遠的城門洞里，而且從他的口袋里搜出了死者的鉆戒。一個流浪漢為財謀命，那是再正常不過了。雖然他辯稱說他只是摘下了死者的鉆戒，并沒殺人，但是有誰信他呢？萊瑞的哥哥高興壞了，認為這是天助他們，趕緊一走了之，反正警方一時不會查到他們了，時間要緊。

想不到，萊瑞并不領(lǐng)哥哥的好心，反而把哥哥給他的資助金還回去了，他認為不可以讓一個無辜的人來替自己頂罪。哥哥讓萊瑞替他想一想，想想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前程，畢竟他努力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很不容易的。他勸弟弟要避一時風(fēng)頭，暫時不要到情人那里去。但是萊瑞還是到了情人萬達那里，兩個人在復(fù)雜的情緒和氣氛中度過了幾天難忘的日子，這時候，法院的判決也下來了，判處那個流浪漢死刑。作為律師的哥哥也被這樣的判決強烈觸動，覺得如此判決，讓那些知道真相的人看來，實在是有些太輕率了。他匆匆到萬達的住處去尋弟弟，他知道弟弟就在那里，但是開門一看，萊瑞和萬達已經(jīng)雙雙自殺了，留下的遺書說，他們兩個不能讓無辜者擔(dān)責(zé)，又不想忍受相離之苦，于是就做了這樣的選擇，要求哥哥趕緊拿著他們的遺書到警察局認罪，好救出那個無辜的人。

哥哥沒有聽他們的話，他把那份遺書扔入了火里，親眼看著它完全燒毀，不留痕跡。他是這樣想的，要是把遺書公布出去，也同時公開了他這個殺人犯的哥哥的身份。燒著遺書的火焰照亮了哥哥的面孔，是那樣的殘忍和決絕。

這，就是英國作家高爾斯華綏的短篇小說《第一個和最后一個》里的故事。

責(zé)任編輯：蔣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