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冬天的最后一片雪花飄落了,化作水滴融入了花圃的泥土里?;ㄆ院竺媸且粭潉e致的房子,從里面?zhèn)鱽黻囮囆『⒌奶淇蘼?。我靜靜地待在花圃里的梧桐樹旁,這時,一位婦女抱著一個孩子出來了,她溫柔地?fù)崮χ业念^說:“孩子,不要哭了,你父親會回來的。瞧!這個木馬多好看,這可是你父親給你親手做的木馬呢?!标柟鉃⒃谛『⒌哪樕希强蓯鄣男∧樀霸陉柟獾囊r托下,顯得格外稚嫩。
夜,是那樣安詳。我不知墻外的人們所說的恐怖的戰(zhàn)火還要多久才能消散。起風(fēng)了,雖已入春,但風(fēng)中夾雜著的寒意卻讓我有些顫抖。春雨緊跟風(fēng)兒的腳步,窸窸窣窣地來了。細(xì)密的雨珠打在我身上,滑落到腳下嫩綠的草坪里。望著遠(yuǎn)處房子里的燈光,我有些疲倦,好想在那溫暖的房間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一覺呀。不知過了多久,我悄悄地閉上了眼睛。是雨停了嗎?抬起頭,發(fā)現(xiàn)一雙稚嫩的小手高高地舉著一把大雨傘,遮住了我的身體。他使足了力氣,小臉蛋憋得通紅,但那把大傘仍在他的手里劇烈地?fù)u晃著。“撲通!”他摔了一跤,水浸濕了他的衣裳,可我卻不能動,只能看著。他不哭不鬧,忍痛爬了起來,吃力地拿起雨傘,撐開,坐在我身旁。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地過去了,他靠在我身上漸漸地睡著了,嘴里還在呢喃著:“爸爸,爸爸你在哪?你能帶我一起走嗎?”
雨下了一整晚,似乎將一切都洗凈了。那久久沒有平息的戰(zhàn)火,也在昨夜的雨中漸漸消散。清晨,原本清靜的花圃變得喧鬧起來,可是,房子里的人都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小男孩的母親守著一方棺木,臉色慘白,眼睛紅腫,淚痕猶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禁感到疑惑,呆呆地望著前面這棟沉寂得有些可怕的房子,陷入了沉思……
擁有和平,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沒有和平,哪兒來的繁榮的國,幸福的家?沒有和平,哪兒有可愛的笑臉,美好的希望?
——湖南桃江縣桃花江鎮(zhèn)中心學(xué)校 文一博《最寶貴的財富》
山間的小路上,行進(jìn)著一前一后,一矮一高的兩個身影,她們的目的地是山頂上的茶田,那便是我和奶奶。小時候,一放假我就趕回老家待上兩天,放寒暑假就不更用說了。那些日子,爺爺奶奶臉上的笑容總是格外多,臉上的皺紋也分外生動起來。
在我的印象里,奶奶總是特別忙,洗衣做飯,喂養(yǎng)那些小牲口,澆澆家外坪上的花草……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后山的園子里或者家對面的山上干農(nóng)活。偶爾偷閑,便提個籃子到山頂上采茶葉,一排排的茶樹綠油油的,看上去異常順眼?!澳棠?,累不累,要不去樹下坐著休息一會兒吧?!薄肮詫O女,懂事啦,奶奶不累,走,咱們繼續(xù)……”
采下的茶葉是需要熏制后才能儲存的,那時候,奶奶用最原始的方法——在火炕上熏干。為了使茶葉更加清香,奶奶總會特地在山里摘一些像刺珠的果子。奶奶告訴我,只要加在柴火里一起燃燒,火便是香的了。
可是,隨著學(xué)習(xí)任務(wù)的逐漸加重,我已經(jīng)很少能夠回老家看望爺爺奶奶了。記得上一次分別時,我坐在車中,透過窗子看到奶奶臉上笑的弧度漸漸變小。她站在家門口的坪上,就那樣默默地、默默地盯著腳下的水泥地……這一幕讓我的心狠狠地被揪起,奶奶身旁的竹籃里,擁擁擠擠地放著還未熏制的茶葉,那一抹抹的茶綠,始終牽動著我的情思……
——湖南桃江縣桃花江鎮(zhèn)中心學(xué)校 文琇婷《一抹茶綠牽動了我的情思》
“玉茗堂前朝復(fù)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負(fù),牡丹亭上三生路……”這是昆曲《牡丹亭》中的一段唱詞。姥爺猶愛這一段,然而卻不唱,只微闔著眼靜靜聆聽,仿佛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那臺上的戲子水袖翻飛、曲聲婉轉(zhuǎn)的情景。姥爺覺得活到人生終點(diǎn),有戲曲相伴足矣,不在乎有沒有人懂杜麗娘和柳夢梅,也不在乎別人知不知道生旦凈末丑,正如人生舞臺上的一個又一個悲歡與離合。
其實(shí)姥爺對戲曲的了解也并不深,他聽曲似乎是年紀(jì)大了才喜歡上的;又好像是那極愛京劇的姥姥病逝以后,他才喜歡上的。他去世那年,下著小雨,而他身邊的我,也從懵懂幼童長成了青澀少年。他隨身的那個小小的收音機(jī)被爺爺放在他手邊。我淚流得麻木,看著他和他手邊的收音機(jī),忽地想起他最愛的京劇《霸王別姬》里程蝶衣唱的那句“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于斷井殘垣……”想起姥姥去世那年,他一個人在姥姥房里,捧著姥姥隨身的那個收音機(jī)淚眼滂沱,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還有他午休時聽曲,被我捉弄后布滿皺紋的臉上那滿滿的寵溺的笑。
時過境遷,戲中事,才子與佳人,世俗與恩怨……都伴隨著那咿咿呀呀的唱腔塵封在回憶里,曲終不散。
——湖南桃江縣桃花江鎮(zhèn)中心學(xué)校 顏三思《那一腔戲曲,牽動我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