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宜
摘 要:筆墨等于零有多種說法,本文對此理論進行一定闡述,并反思其與文學和文人間的關(guān)系,此還涉及到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爭論,新與舊間的沖突,思考觀點折射出的歷史價值。
關(guān)鍵詞:筆墨;文學;人生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15-0062-01
吳冠中先生有一個很有名的論斷,叫作“筆墨等于零”,據(jù)說對此還有一本厚厚的著作加以論證。加上對此說的種種或支持或否定的文字,這“筆墨等于零"恐怕已經(jīng)耗費了文人不少筆墨。
“筆墨”一詞常與作家連用,比如《XXX的筆墨情懷》《XXX的另一種筆墨》等等。所以講筆墨先要講一講文人。文人在人們心目中往往有一股"文氣",的確,此詞或多或少帶些貶義,但若拆開后卻每個字都很好,值得細細品味,可卻又偏偏難以說清。何者為"文"?從甲骨文篆書到隸楷行草,從先秦散文漢大賦到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從羲之的風流倜儻,王鐸的嶙峋風骨,傅山之蕩氣回腸到石濤的向山而吟白石老人的空靈精妙,卻僅僅還是狹義上的"文"的一小部分。"人"字更難,不論是科學上“人科人屬智人種”的分類定義還是古今中外巨擘在作品中對人的評價都不能獲得我們一致認同?!皻狻弊謩t已從有形走向無形。孟子曰:“吾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边@么一句便引出許多問題:怎樣才算浩然?又得如何才算浩然之氣?更何況即使懂了浩然之氣又能如何?這只是一種氣,九牛一毛恐都難稱。
我們總愛這般刨根問底,殊不知一切皆明了時便一切無意義。有如此一種關(guān)于人生的證明:1.人生的內(nèi)容是“a+b十c+d+......”2.人生的結(jié)局是“0”。3.人生的意義=“(a+b+c-卜d+......)*0=0”。
但人們?nèi)栽诓粎捚錈┑匮娱L那個加法運算,這就是生命的魔力。若一人刨根問底將每一切都明了拿他此時恐怕抑郁死人無異。維納斯之美若一人刨根問底將這每一步都明了了,那他此時恐怕已與死人無異。維納斯之美在其無臂,潘多拉盒中關(guān)住的希望如此美好,則是因為人們正生活在地獄中——無人知曉希望究竟如何。既是如此我們何不放過這單獨的三字,從整體管窺一番即止:文人氣雖然不好(比如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從歷史發(fā)展的角度譏諷;清談誤國——從現(xiàn)實角度著力抨擊;手無縛雞之力——從生活小事入手,將“百無一用是書生"深入淺出地分析),但卻決不能少?,F(xiàn)在社會中絕非文氣太重干不了大事,而是武氣太重,商氣太濃以致文氣居于一隅殘喘茍延。公共知識分子的缺失,確是文化的荒漠上,上帝死了。
這些話實在提醒我們:我們思考問題的方式,我們的行事,我們的為人,是否都應該“大”一些?重提學習之重要性,是否有此考慮?我想應該是有的。舉心目中富有文人氣者一例:圣雄甘地。初中,其實也包括高中,血脈噴張,對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是極不屑的。即使政治課上將矛盾即對立統(tǒng)一背得滾瓜爛熟,也是不肯接受這種近于懦弱的表現(xiàn)?,F(xiàn)在想來當真是不知者無畏。“圣雄”二字確是對甘地最貼切的稱呼。而“圣雄”的塑成也正源于東方文明的“文人氣”。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文人氣”的獲得絕非易事,從何而來,言行之間。
可惜我們習這文人氣,卻往往是“學”之。學容易做到,腦門一熱三分鐘即可,習卻難于堅持。怎么辦?只好盡力“姑妄為之”,想方設法“學而時習之”。
筆墨二字又常與傳統(tǒng)掛鉤。此處再談傳統(tǒng)。關(guān)于傳統(tǒng),似有很多話要說,卻又總感覺無處落筆,無法言說??催^不少關(guān)于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爭論。自己也曾參與其中?,F(xiàn)在看來卻是雙方空對空地放厥詞,一套辭令對上了另一套辭令,一頂帽子上又套了另一頂帽子。從過去的“人定勝天”到而今的“主觀能動性”,從過去的只要GDP到現(xiàn)在的高舉Development的大旗。兩者中去除了這些其實一致的東西后剩下的便只有聒噪。
在新舊的問題上,我們是否還可以有第三陣營?既然上帝已經(jīng)說了"要有光”,我們不妨就在這已有光的世界中繁衍生息進步停滯或者倒退。既然倉頡已造了字,我們不妨就用這些文字書寫自己的歷史。將洗澡水與孩子一同倒掉絕非正道路,太過殘忍,也違背了生命的本理。
寫到這兒恐怕改寫應該如何對待傳統(tǒng)了??峙逻€是那句話: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話雖舊,但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么做。容忍著政治書中的話吧。
一切藝術(shù)皆有筆墨,電影有筆墨,建筑有筆墨,為人處世中人人皆有自己的一套筆墨精神。
既然處處有筆墨,又為何“筆墨等于零”。
換種思路,在"筆墨等于零"的喟嘆之中,我們反卻可以感受到歷史般的滄桑與沉重。正如卡爾維諾在《未來文學千年備忘錄》中所言的“包含深思熟慮的輕”、“如一只鳥兒般輕盈,而非一個羽毛”。這種"空”的意境正是"筆墨等于零"的精華所在。
中國古人所崇尚的“天人合一”與西方基督教所言"彼岸的光輝召喚”相通之處正在于此:這是天人企及的圣境,無法參透又無法抵達。只能是艱難地上下求索知其不可而為之。
這是人的悲劇所在,卻也恰是人的價值所在。
參考文獻:
[1]吳冠中.筆墨等于零[J].中國書畫,2005.
[2]吳冠中.吳冠中文集[M].成都:四川美術(shù)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