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新
高中階段的學生已經(jīng)是相對獨立的個體,擔任這一階段的班主任工作,更多的不再是親力親為,而是引導學生發(fā)現(xiàn)“我”自己。
記得高一時有學生跟我建議,學校周日的兩節(jié)活動課是否可以留給同學們,用于互相講解習題、鍛煉自己。高一下學期我把這個想法稍作調(diào)整,設置成學生課堂活動:由學生準備一個主題,然后派一位代表出來跟大家分享,不局限于講題,只要是對同學有用的話題即可。
在某一期關于“思維導圖”的活動中,幾位感興趣的同學與全班分享了思維導圖的作用以及制作方法,開講前他們幾個還進行了討論,并制定了課堂流程,甚至還制作了PPT。開講時,又設置了同學回答、討論和自己動手制作思維導圖、分享展示等環(huán)節(jié),儼然成了一個小老師!而且他們對同學的了解甚至超過了班主任我。課后我與上課的女生溝通:“你真執(zhí)著,一直點那個男孩回答問題。他雖不愿意說,但最后還是被你‘逼著發(fā)了言,他思考的角度很獨特,你怎么這么了解他?”“我原來跟他是同桌,據(jù)我觀察,他其實腦子很好使,只是比較懶散,不愿意去表現(xiàn)自己,平時學習也不是很用心,所以需要一個契機去讓他改變?!迸倪@種舉動能否成為契機,尚不得而知,但她確實成功地讓同學們發(fā)現(xiàn)了男孩身上的閃光點,也讓他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長處。該女生細致的觀察、周到的考慮讓我驚訝乃至驚喜。有生如此,老師怎能不給予足夠信任?
我班有個女孩子,自尊心很強,但卻有些自卑、敏感,與人相處也不太注重方式。有一次午休,班長在講臺上維持紀律,我站在教室門口,看到那位女孩子正在啃玉米。班長說了兩遍“請吃東西的同學停下來,已經(jīng)上課了”,那姑娘瞟了班長一眼,依舊啃她的玉米。在我也說了一遍后,她放下了玉米,但不到一分鐘,又拿起來繼續(xù)啃。晚間,我找她談話,言語中有提及“尊重是體現(xiàn)一個人素質(zhì)的重要方面”,沒成想當天晚自習后,班上就有男生給我寫紙條替她抱不平,說我評價那姑娘沒素質(zhì)這個話太重。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抱著“畢竟我是這個班上唯一的一個成年人,跟他們計較什么”的心態(tài),去找那個男孩子了解了情況。第二天,我又嘗試與那個女孩子進行溝通,但她就是一種“好好好,你說什么都對”的態(tài)度。
我意識到如此狀態(tài)下,我倆可能不太適合就這個問題進行溝通,于是把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緩一緩。但在接下來的一周里,我總覺得我和她之間氣場不對,她心底有些排斥我,不怎么主動跟我溝通,每次對我的笑都很勉強,對工作安排也有些敷衍。這是怎么了?我開始反省自己的舉動,發(fā)現(xiàn)自那件事之后,我心底里對她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不喜的情緒,甚至平時的微笑也都帶著些偽裝。我開始調(diào)整心態(tài),去想她身上令我喜歡的地方,比如笑起來讓人感覺很舒服,比如做事情積極性高,比如學習能力比較強,等等。當我變得真誠,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回歸了真誠。
美國教育心理學家吉諾特博士曾說:“在經(jīng)歷了若干年的教師工作后,我得到了一個令人惶恐的結(jié)論,教育的成功和失敗,‘我是決定性因素?!蔽覀€人采用的方法和每天的情緒是造成學習氣氛和情緒的主因。身為老師,我具有極大的力量,能夠讓孩子們活得愉快或悲傷,我可以是制造痛苦的工具,也可以是啟發(fā)靈感的媒介,我能讓人丟臉,也能叫人開心,能傷人也能救人。
(作者單位:長沙縣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