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后日本:獅子老虎都被殺了吃掉
戰(zhàn)后的日本糧食缺乏,每人每天只有四兩糧食。很多人都面黃肌瘦,營養(yǎng)不良。公園里的花圃草坪被用來種蔬菜土豆,動物園的動物,如獅子、老虎等則被殺來吃掉了,盟軍士兵在街上扔下一個煙屁股,立即有日本人搶著去撿。
1945年8月14日,日本天皇宣布向盟軍投降。根據(jù)《波茨坦公告》的規(guī)定:日本投降后,盟國派遣占領軍,在日本要地實行占領,監(jiān)督其解除武裝(只保留警察武裝)和降書的具體實施。
國民政府最終選定陸軍第67師作為中國駐日占領軍,67師有3個團,計14500人。中國駐日占領軍的駐防地以愛知縣為中心,加上靜岡和三重兩縣。師部設在愛知縣的首府名古屋市,隸屬美軍第八軍指揮。
1946年5月27日上午7點,上海江灣機場,駐日代表團團長朱世明中將、顧問李立柏少將、占領軍67師師長戴堅少將和名古屋港口司令盧東閣海軍中校等13人組成的先遣隊,登上一架飛往日本的B-24“解放者”轟炸機。戰(zhàn)勝國攜帶武裝進入日本,以示戰(zhàn)勝國的威嚴。因此,這架轟炸機除了不攜帶炸彈外,機上十幾挺機關炮原封不動。中國駐日代表團軍事組上校參謀,32歲的廖季威也在這支先遣部隊中。
駐日代表團的一項重要工作是懲辦戰(zhàn)犯。廖季威無意中在1937年11月30日《東京日日新聞》上看到一幅令人發(fā)指的照片:兩個日本軍官舉著武士刀,猙獰狂笑,標題是《超紀錄的百人斬》。
報紙對兩人在中國展開“百人斬殺人競賽”的情況作了津津有味的報道。這兩名日本軍官就是向井敏明和野田毅。
1937年11月,侵華日軍由淞滬戰(zhàn)場向南京進軍的途中,第十六師團第九聯(lián)隊第三大隊少尉炮兵小隊長向井敏明獸性大發(fā),向第三大隊的另一名少尉野田毅提出進行“砍殺百人大競賽”,以先殺足100人為勝,獎品為一瓶葡萄酒。
這則報道迅速傳回國內,舉國震驚。經中國駐日代表交涉,向井敏明、野田毅在東京被駐日盟軍憲兵逮捕歸案,交給中國駐日代表團。1947年12月18日,審判日本戰(zhàn)犯軍事法庭在南京對戰(zhàn)犯野田毅、向井敏明進行公審。
次年1月28日,向井敏明、野田毅被押赴南京雨花臺刑場,執(zhí)行槍決。廖季威不僅列席東京審判,還親自參與押解谷壽夫、向井敏明和野田毅等戰(zhàn)犯回國受審。
1946年廣島,一個小孩在原子彈爆炸損毀的圓頂屋附近空地上玩耍
八年抗戰(zhàn),廖季威親睹了侵華日軍對中國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在日本,他也目睹了日本國內窮兵黷武后的慘狀。
在東京、橫濱、名古屋等地的街頭,廖季威看見來往的日本人,男的大多穿黃色軍服,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見盟軍的軍官,都很自卑地不敢正視,而婦女一般是埋頭疾走,偶爾有笑容或者向他們俯首鞠躬表示尊敬。
一些了解日本國民性的中國軍事代表團成員分析說,日本是個講究現(xiàn)實的國家,勝了,它就耀武揚威、作威作福;敗了,它便俯首稱臣。
最初登陸日本的美軍,與日軍搏斗多次,很多人的戰(zhàn)友被日軍殘殺,對日本人充滿仇恨。甚至麥克阿瑟,也差點被日軍俘虜。
因此,美國兵看到日本人還穿軍裝,很是憎惡,不順眼就去打他們。日本電影《人證》就曾反映過這些事情。
廖季威曾回憶說:“現(xiàn)實中的事比電影中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戰(zhàn)爭結束后美軍軍紀比較松弛,士兵酗酒打人、搶劫強奸的事情經常發(fā)生。我曾在日本的報紙上看過一條新聞報道說,美軍進駐一年來,日本醫(yī)院有好幾個黑娃娃出世了,這是日本第一代黑人?!?/p>
戰(zhàn)敗后的日本人,對盟軍是打不敢還手,罵不敢還口的。有的美軍軍營附近的木牌上,用英文、日文寫著“凡日本人進入此線以內者,格殺勿論”。
對于日本,廖季威并不陌生,他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畢業(yè)生,在日本接受過軍事訓練。而戰(zhàn)后的東京市區(qū)滿目瘡痍,絕大多數(shù)房屋都被燒光了。
他印象很深的是,斷垣殘壁中常常能看到一些基本完好的鐵質保險柜,成為整個廢墟中唯一沒有被毀壞的東西,顯得格外醒目。廣島更為嚴重,原子彈爆炸中心直徑兩三公里內的建筑物全部夷為平地。很多日本人在廢墟中撿來熔化物當紀念品賣,廖季威也買了幾個,他說鋼鐵、水泥、玻璃融為一體后變成另外一種混合物質,真是一種奇觀。
戰(zhàn)后的日本糧食缺乏,每人每天只有四兩“吊命”糧,還要遭受本國一些警察和上級的克扣。飲食店幾乎絕跡,糖果糕點根本沒有。一般做工勞動的日本人的午餐是幾個土豆或一點紅薯,因此,很多日本人都面黃肌瘦,營養(yǎng)不良。公園里的花圃草坪被用來種蔬菜土豆,動物園的動物,如獅子、老虎等則被殺來吃掉了;由于布料短缺,日本成人大多穿著拔掉領章的軍裝。學生校服則是黑色校服;盟軍士兵在街上扔下一個煙屁股,立即有日本人搶著去撿。
廖季威稱,1945年美軍初到時,要日本政府征用幾萬勞力為其服務,其中需要幾千名少女,這讓日本政府感到棘手,因為極端分子造謠說是征去做營妓,于是適齡少女紛紛逃避。后來知道被征的少女是分配到招待所當招待或者清潔工,因為有殘羹剩飯吃,還是西餐,不少日本人認為這是個美差,后來這種工作要經過百般說情懇求才能去做。普通人的生活苦不堪言,皇親國戚的日子也不好過。日本投降后,除了裕仁天皇的直系親屬外,其他皇族貴族全部廢除,特殊待遇被取消。這些人斷絕經濟來源后,以賣古董、字畫、珠寶為生。
不僅中國人看到了日本的慘況,美國總統(tǒng)特使小埃德溫·卓克在1945年10月中旬交給杜魯門的一份報告中也說:“日本大城市的整個經濟結構已經被摧毀。東京700萬人品中,500萬人已經離開了這座已經毀壞了的城市……包括長崎、廣島在內,日本66個主要城市已經被炸毀,這些城市總計40%的地區(qū)被破壞,至少30%的人無家可歸。在最大的城市東京,65%的住宅被摧毀。在全國第二和第三大城市大阪、名古屋,這一數(shù)據(jù)分別為57%和89%。”
日本大阪市編輯出版的《大阪百年史》一書中,記錄了一位美國人描述的情景交融;“在每一個大城市里,很多家庭擠在一個搖搖欲墜的小席棚里,有的試圖睡在過道或地鐵站臺上,甚至人行道上。公司雇員睡在他們的辦公室里,老師們睡在教室里。”當然,這是極少數(shù)的幸運的人,因為主要城市的街道上都人滿為患:復員的士兵、戰(zhàn)爭寡婦、孤兒、無家可歸者以及失業(yè)者。
《資料·日本現(xiàn)代史》一書詳盡地介紹了日本投降后,一夜間垮掉的日本軍心:駐扎在日本本土的軍人紛紛逃離駐地。有目擊者稱,不少人步履踉蹌地將搶來的軍工物資盡可能多地扛回家中。一位飛行員將滿載軍用軍用品的飛機開到他家附近的一個機場,然后將東西運回家。另外軍官和士兵們也都趁火打劫,有時甚至是大規(guī)模地搶劫。
1945年8月18日,日本內務省發(fā)送秘密電報指示全國的警察局,為占領軍設立專用的“設施”,招募這些設施所需要女性由地方警察局長調度安排。1945后9月2日,日本在投降書簽字后,另一個謠言在日本國內引發(fā)了巨大的沖擊——“敵人一旦登陸,就會逐個凌辱婦女”。日本內務省立即意識到這個謠言與日本軍隊在海外的所作所為有必然的聯(lián)系。日本警方的一個報告顯示:“那些鬧得人心惶惶的人,很多都是從前線回來的軍人”。城市里的家庭被敦促將家里的女人送到鄉(xiāng)下避難。
(《文史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