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語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讀到了戴濰娜不同類型的作品,或是詩歌,或是隨筆,或是論文,或是訪談,或是譯作。她畢業(yè)于英國牛津大學,現為美國杜克大學訪問學者,著有詩文集《面盾》《瘦江南》與童話小說集《仙草姑娘》。翻譯方面,則有米克洛什論文集《天鵝絨監(jiān)獄》、卡爾維諾小說《組合與反組合》等等。尤其是《天鵝絨監(jiān)獄》一書,出版后受到不少關注。像這種寫作能力均衡,自由出入于各種文體,兼具作家、批評家、學者等身份的寫作者,在年輕一代作家中在日漸增多,戴濰娜則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一位。戴濰娜的文章,有靈性也有識見,有銳氣卻不失禮節(jié)。
在《青春的夢囈詭譎的靈慧》(擬刊發(fā)本刊2月號下半月刊)一文中,房偉對戴濰娜的寫作進行了相對全面的梳理與分析。在他看來,“戴濰娜的寫作似乎帶有80后一代人共有的鮮明印記:華麗的文筆、不羈的奇想、靈慧而又不著現實的文風。但與此同時,我更看重的是她獨有的女性書寫風格。在青春的苦悶與真誠之間,在世界的多維體驗之間,戴濰娜筆鋒大膽越軌,卻干凈透亮,想象奇特卻誠懇坦蕩……戴濰娜以獨特的感知力與創(chuàng)造力營造出了獨特的寫作空間,在她的作品當中,青春的夢囈與詭譎的靈慧并存,獨特的女性化書寫為讀者開辟了嶄新的閱讀空間。”房偉的解讀,不是將文本視為一個封閉的、完全獨立的存在,而是將之放置在文學史和作家個人創(chuàng)作的景深之中進行打量,細致,亦有深度。
崔慶蕾的《跨文體與先鋒性》一文,主要是對戴濰娜的小說《在懸崖邊》進行解讀。他將《在懸崖邊》視為“話劇體小說”,“因為它內置了一個典型的話劇式結構,同時在敘述方式和語言風格上也更接近話劇的常規(guī)范式。小說有八個標題,八個標題其實就是八幕劇,每個標題下的故事各自對應著一個固定的場景,這些場景是作者精心安排和搭建的,預設好了配合主題內容的幕布、道具、燈光,包括人物的衣著服飾也相當考究,八幕劇的場景根據故事情節(jié)的延展而不斷變幻和調整,小說也因此被分割成了幾個相對獨立的部分,畫面感和場面性極強?!彼谖闹羞€指出,這種跨文體的形式實踐,跟小說的內容是緊密契合的,具有重要的意義。
這兩篇文章,還都注意到了戴濰娜作品所透露出來的女性意識。在房偉看來,“戴濰娜是一名具有強烈性別意識的作家,在她的作品當中有著鮮明的女性意識和女性關懷。不過,不同于極端的女權主義者,戴濰娜極少用‘性’以及那些極具對抗性的話語來拓展自己的寫作空間,相反,她通過對個人無意識層面的細致描摹,用自己的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成就了獨抒性靈的‘夜’書寫。”通過對《在懸崖邊》進行解讀,崔慶蕾同樣注意到這篇小說中“那些帶有哲學之思的人物對白,不停地啟發(fā)和啟蒙著現實層面的讀者,對于兩性問題、雙性問題、同性問題進行重新審視,革新了人們對于性別問題的認識。”限于篇幅原因,這里不作更多引述,對這一話題感興趣的讀者不妨細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