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潮
書店里的“莫言專柜”還在,狂熱的購買者卻日漸稀少。柜臺前的海報上,“諾獎”二字遠比“莫言”更加鮮紅、扎眼。
這一場景似乎就是一個隱喻:我們這個社會關(guān)注和聚焦的,是一個人所獲得的“榮譽”,而非那個“人”本身。
在一個競爭激烈、利益主宰一切的社會中,“第一代表著成功,第二意味著失敗”早已根植于人們的潛意識中。從這個意義上說,“第一”幾乎成了一種精神鴉片,讓許多人深陷其中,欲罷不能。
誠然,“第一”是超群的別名,但這“第一”或最高榮譽就如同行車時的最高時速,水到渠成時或可達成,而以此為目的一味添油加速,卻有可能導致車毀人亡。
記得幾年前,韓國爆出了生物科學家黃禹錫的造假丑聞。黃禹錫的研究進展就像一列提速的高鐵——國家配給他精英科學家團隊及巨額資金,許多熱情高漲的韓國人自愿捐獻干細胞供其研究。這一丑聞應(yīng)該說絕不是黃禹錫一個人一時的愚昧,而是全社會對“諾獎”的迫切期待,所引發(fā)的急功近利之心凝成的合力對黃禹錫的一次“謀殺”。
好在,事發(fā)不久首爾大學即公開道歉,韓國人亦將這一天定為“國恥日”。其實,這不止是韓國的國恥,更值得一個時代深思。
在每一場角逐和輸贏的背后,都是人性的比拼和展露——當我們只用某某獎項、某某榮譽去填充一個人的人生簡歷,估算一個人的人生價值和社會貢獻的時候,就暴露出我們完全扭曲了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在這方面,許多媒體都以名次、榮譽為考量人生最沉重的那枚砝碼而誤導著公眾的價值觀,使得公眾愈加關(guān)注名譽,忽略浮名之下的“人”的本身。
有位評論家說過:“不得‘諾獎并不代表中國當代文學一無所成,莫言獲獎也不說明我們實現(xiàn)了質(zhì)的飛躍,實現(xiàn)了對文學的關(guān)注?!闭\哉斯言!
我們應(yīng)當去熱愛那些極盡努力卻名落孫山的人,去關(guān)注那些榮耀光環(huán)下的無奈與辛酸或失敗陰影里的掙扎與閃光,去關(guān)注那些被成串的毀譽所淹沒了的“人”。也許,這能讓我們這個社會多一點人情和暖意,少幾分壓力和算計。
(指導教師 王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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