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海鷗,郝海燕,黃學芳,陳麗華
·護理園地·
應對方式對原發(fā)性肝癌患者情緒和生活質量的影響
嚴海鷗,郝海燕,黃學芳,陳麗華
目的 探討應對方式對原發(fā)性肝癌患者(PHC)情緒和生活質量的影響。 方法 采用焦慮自評量表(SAS)、抑郁自評量表(SDS)、醫(yī)學應對問卷(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aire,MCMQ)、原發(fā)性肝癌患者生命質量問卷(QOL?LC)調查186例原發(fā)性肝癌患者,運用多元逐步線性回歸分析應對方式對原發(fā)性肝癌患者(PHC)情緒和生活質量的影響。結果 面對因子和回避因子與焦慮、抑郁呈負相關,與生活質量呈正相關,屈服因子與焦慮、抑郁正相關,與生活質量呈負相關。以應對方式分值為自變量,分別以焦慮、抑郁和生活質量各分值為因變量進行多元逐步線性回歸分析,屈服與焦慮回歸系數為0.189,屈服與抑郁回歸系數為0.153,屈服與生活質量回歸系數為-0.078,屈服與生活質量回歸系數為0.043。結論 應對方式是影響原發(fā)性肝癌患者情緒和生活質量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
原發(fā)性肝癌;應對方式;焦慮抑郁;生活質量
伴隨醫(yī)療科技的創(chuàng)新,肝癌診療技術已取得顯著進步,據統(tǒng)計肝癌術后1年生存率已從39.3%提高到87.0%[1]。然而國內外對肝癌患者心理狀況的研究指出肝癌患者焦慮、抑郁發(fā)生率很高,在診斷、治療及帶病生存期間,都伴隨著不同程度的生理和心理應激,生活質量嚴重受影響[2?3]。應對方式是影響應激事件結果的主要中間因素,應對方式的不同可影響機體應激反應水平,從而影響癌癥患者身心健康[4]。文章研究肝癌患者的應對方式,分析其對肝癌患者情緒及生活質量的影響,為改善患者心理狀態(tài)及生活質量提供客觀依據。
1.1 一般資料 采用方便取樣,選取2014年6月至2015年9月在南通大學附屬醫(yī)院住院及門診就醫(yī)的原發(fā)性肝癌患者190例為研究對象,其中有4例因身體原因退出,其中,男134例,女52例,平均年齡(56.38±10.13)歲,見表1。
納入標準:①經臨床多項綜合檢查確診為原發(fā)性肝癌;②年齡≥18周歲;③認知、理解能力正常,無精神疾患;④自愿參加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合并其他惡性腫瘤患者;②合并心、肺、腦、腎等嚴重并發(fā)癥,患者不能配合完成調查者;③同時參與其他課題研究的患者。
表1 190例原發(fā)性肝癌患者一般人口學和疾病相關資料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本研究為橫斷面調查,由研究者發(fā)放調查問卷,采取“面對面”訪談溝通方式進行。問卷組成包括:自制的一般資料調查表和相關問卷調查量表[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5]、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5]、醫(yī)學應對問卷(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aire,MCMQ)[6]、原發(fā)性肝癌患者生命質量問卷(Quality of Life?Liver Cancer,QOL?LC)[7]]。①一般資料調查表:包括一般人口學資料和疾病資料,主要包括年齡、受教育程度、經濟狀況、病程、治療方式、肝癌腫瘤分期、肝功能分級等。②MCMQ:該量表包含3個維度,共20個條目,即:回避、屈服和面對。其中有8個條目反向計分,回避由3、7、8、9、11、14、17條目分類計分,屈服由4、6、13、18、20條目分類計分,面對由1、2、5、10、12、15、16、19條目分類計分,得分越高表明機體越傾向于應用這種應對方式。各條目采用1?4四級評分法,上述三個維度的Cronbach α系數分別為0.60,0.76和0.69,重測信度分別為:0.85,0.69和0.66,具有良好的信效度[6]。③QOL?LC:包括4個維度,軀體功能(6條目)、心理功能(6條目)、癥狀副作用(5條目)和社會功能(5條目);之后增加1條總生活質量條目(由患者自行評價),形成了含23個條目的生命質量測評量表。前22個條目采用0~10評分法,最后一條總生活質量條目采用0~100的11級計分,總分越高,表示生命質量越好,>160分為良好,159~120分較好,119~90分一般,<90分為差。
1.2.2 資料收集 調查問卷用數字標號的無記名方式,采用統(tǒng)一的指導語及填寫方法和要求當場填寫,現場回收。
1.3 統(tǒng)計學分析 采用SPSS 19.0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正態(tài)分布的定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計數資料采用頻數和百分數表示。正態(tài)資料組間差異比較采用t檢驗及方差分析。采用Spearman和 Pearson相關分析應對方式與心理狀態(tài)、生命質量間的關系。將生命質量、情緒作為因變量,單因素分析有統(tǒng)計學意義的指標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α=0.05作為檢驗水準,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所有檢驗均為雙側檢驗。
2.1 應對方式與焦慮 單因素方差分析顯示,面對、回避、屈服3個因子在不同程度焦慮患者中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2。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面對(r=-0.452,P=0.003)和回避因子(r=-0.387,P=0.005)與焦慮呈負相關,屈服與焦慮呈正相關(r=0.684,P=0.000),見表3。以焦慮為因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當α=0.05屈服因子(X3)入選(F=111.231,R=0.585,R2=0.342,P<0.001),見表4。
2.2 應對方式與抑郁 單因素方差分析顯示,面對、回避、屈服3個因子在不同程度抑郁患者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5。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面對(r=-0.388,P=0.005)和回避因子(r=-0.344,P=0.004)與抑郁呈負相關,屈服因子與抑郁呈正相關(r=0.678,P=0.001),見表3。以抑郁為因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當α=0.05屈服因子(X3) 入選(F=107.022,R=0.567,R2=0.321,P<0.001),見表4。
2.3 應對方式與生活質量 單因素方差分析顯示,面對、回避、屈服在不同生活質量得分患者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6。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面對(r=0.312,P=0.033)和回避因子(r=0.327,P=0.001)與生活質量呈正相關,屈服因子與生活質量呈負相關(r=-0.456,P=0.007),見表4。以生活質量為因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當α=0.05回避因子(X2)和屈服因子(X3)入選(F=35.278,R=0.472,R2=0.223,P<0.001),見表6。
表2 不同程度焦慮患者應對方式評分
表2 不同程度焦慮患者應對方式評分
應對方式 無焦慮(n=110)輕度焦慮(n=38)中度焦慮(n=28)重度焦慮(n=10) F值 P值面對 16.27±2.55 16.91±3.12 15.25±2.75 13.34±3.11 3.228 0.001回避 17.69±2.81 16.07±2.14 15.37±2.23 17.37±3.88 7.514 0.001屈服 7.19±2.98 9.78±2.95 11.01±2.15 14.98±2.79 34.276 0.001
表3 焦慮、抑郁、生活質量與應對方式相關性分析
表4 多元逐步線性回歸分析
表5 不同程度抑郁患者應對方式評分
表5 不同程度抑郁患者應對方式評分
應對方式 無抑郁(n=105)輕度抑郁(n=40)中度抑郁(n=26)重度抑郁(n=15) F值 P值面對 16.53±3.12 17.11±3.08 15.65±2.96 13.94±3.32 4.362 0.005回避 17.39±2.85 16.12±2.10 15.35±2.47 17.07±3.37 5.323 0.002屈服 7.33±3.21 9.22±2.98 10.31±2.07 14.12±2.96 21.288 0.001
表6 不同生活質量得分患者應對方式評分
表6 不同生活質量得分患者應對方式評分
應對方式 >160分(n=15) 159~120分(n=70) 119~90分(n=88) <90分(n=13) F值 P值面對 18.02±3.22 17.31±4.03 15.92±4.06 14.06±3.39 4.077 0.008回避 20.01±2.65 16.76±2.86 15.55±2.73 16.65±3.89 10.917 0.001屈服 7.17±1.22 8.04±3.95 10.59±2.78 14.20±3.89 19.465 0.001
患癌是一種強烈的負性生活事件,有學者指出肝癌患者從確診開始就處于各種心理失衡中,最常見的是焦慮、抑郁[8?9]。應對方式是指機體對生活事件導致的自身不平衡所采取的認知和行為措施。Castellano等[10]指出有效的應對方式有助于患者調節(jié)情緒和提高生活質量。本研究結果顯示,面對、回避應對方式與焦慮、抑郁呈負相關,屈服應對方式與焦慮、抑郁呈正相關,說明消極的應對方式易發(fā)生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這一報道與 Homey等[11]及張?zhí)煅嗟龋?2]一致。面對應對方式是患者應對疾病時所采取的積極應對策略,對患者的身心健康起保護作用,而屈服是機體患病時采取的消極應對,不少研究者認為屈服是一種有害的應對方式,本文研究也證實了這一點,屈服是一種無效的應對方式,應適時指導肝癌患者在生活中避免應用屈服應對,引導患者由屈服應對轉向面對應對。
回避應對方式對身心健康的影響在不同研究中存在差異。有研究指出回避應對與心理應激反應(如焦慮、憤怒、抑郁等)呈正相關,即越采取回避應對越易導致更多的負性情緒[13]。而陳虹等[14]指出晚期癌癥患者焦慮抑郁與回避應對方式呈負相關,即合理的回避應對可減輕焦慮和抑郁癥狀。本研究顯示采用回避應對方式的肝癌患者焦慮、抑郁程度較輕,回避對于肝癌患者而言是其轉移注意力的一種方式,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應對策略,這提示我們在護理肝癌患者時若能適當地指導患者運用面對和回避應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緩焦慮情緒。
影響肝癌患者生活質量的因素很多,如文化程度、經濟狀況、心理、腫瘤分期以及應對方式等。蘭紅艷等[15]指出合理的心理干預能減輕TACE術后患者的不良反應,提高治療依從性。Price等[16]認為應對方式是一個能預測生活質量的獨立因素,對其采取有針對性的護理干預能改善生活質量。段曉磊等[17]對胃腸癌患者調查發(fā)現屈服的應對方式會增強癥狀負擔,對生活質量起負性作用,采取面對或回避應對可以減輕對生活質量的負性作用。這一結果與本研究一致,經多元回歸分析示屈服的標準回歸系數為負值,說明采用屈服應對方式是影響肝癌患者生活質量的主要因素,即采取屈服應對方式時,生活質量降低。曾經被認為是消極應對的回避因子在本研究中與生活質量呈正相關,認為肝癌患者采取回避方式應對疾病時,能減少對自身疾病的關注度,減少緊張感,降低應激事件對其自身的傷害,所以認為回避也是一種有效積極的應對方式。
應對方式對心理健康有影響作用,起中介作用,主要表現在不成熟應對方式方面[18]。因此臨床工作中應重視對肝癌患者應對方式的評估,幫助患者積極應對和消極應對的平衡使用,適時給予心理情感支持,減輕負性情緒,改善生活質量。由于時間和條件的限制,本研究對肝癌患者應對方式的調查僅限于橫斷面,未進行縱向調查,也未涉及到對PHC患者進行干預,在今后的研究中,一方面,對不同時間點的肝癌患者的應對方式進行調查分析,全面了解應對方式對PHC患者的影響;另一方面,加入干預研究,有針對性地開展護理干預,以改善和提高PHC患者的生活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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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693.4
B
1672?271X(2017)01?008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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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29;
2016?12?17)
(本文編輯:劉玉巧)
南通市 2015年度第四批市級科技計劃項目(MS22015094);南通大學附屬醫(yī)院院科技項目資助(Tfh1425)
226001 南通,南通大學附屬醫(yī)院南區(qū)門診
郝海燕,E?mail:haohaiyan001@126.com
嚴海鷗,郝海燕,黃學芳,等.應對方式對原發(fā)性肝癌患者情緒和生活質量的影響[J].東南國防醫(yī)藥,2017,19(1):83?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