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溟

2016年12月的“山水社會：一般理論及相關話題”論壇在北京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院舉辦時，院長鄧小南致辭中對這樣的論壇給予了高度的期待：“首先，我代表北京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院向各位的到來表示歡迎，也非常感謝上海喜瑪拉雅美術館把這樣一個富于創(chuàng)意的多學科學術論壇放在我們靜園二院舉行。這將有效豐富和深化文研院這一互動平臺的學術內(nèi)涵，形成輻射的效應?！?/p>

而事實上，這樣的論壇確實能使人文社科各領域的專家獲得不同的對話經(jīng)驗，那是一個上海喜瑪拉雅美術館開始的2015年威尼斯雙年展平行展“山水社會”，而后又得到中國國家藝術基金、上海文化發(fā)展基金會和浦東藝術基金資助并在重慶、西安、上海、北京四個城市巡展的項目，在最后一站北京山水美術館巡展時，喜瑪拉雅美術館聯(lián)合北京大學舉辦了論壇，“山水社會”這樣一個拼貼詞在人文社會科學和藝術理論中交叉著并從不同角度引發(fā)討論，而且形成了一個“山水社會”的論述框架和各個學科側(cè)面。

“山水社會”作為一種課題設置在它開始的時候就不是一個山水審美的傳統(tǒng)話題，它是一種藝術社會學的展覽實踐，雖然跨學科是現(xiàn)在學科的一個常態(tài)，但合作起來似乎不太容易，也有以跨學科的名義做的論壇，但邀請的專家都在自己的專業(yè)范圍內(nèi)談論自己的話題，也只能被看作各領域的專家在呈現(xiàn)自己的成果，“山水社會”展覽由于將“山水”與“社會”拼貼在一起，而把討論的主題集中到一點并使其討論的范圍變得多向起來。

在美術館的發(fā)展過程中，由于當代美術館自身的努力，更多地呈現(xiàn)出前衛(wèi)藝術理論的第一線平臺的角色，而自從前衛(wèi)藝術打破藝術與生活的，藝術與政治的邊界后，藝術的跨學科成為了常態(tài)，而讓美術館的論壇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活躍地可以不討論藝術而討論社會、政治、經(jīng)濟和自然科學中的所有的問題，其實對每個專家來說，各自為政很正常，他們都是自己的專業(yè)深度并成為不斷往深處挖掘的專家，學科之間的分割在學院系統(tǒng)中依然有著慣性，各學科話語權(quán)上的制約而或多或少影響了不同學科交叉的可能性，除非是那些以課題方法組合起來的專家小組變成了跨學科小組，但這樣的小組組建起來又不很容易，這個時候美術館倒像是一個中樞，把他們的不同話題組織起來并且在同一個平臺上自由交流，藝術的跨學科正成為各專家的潤滑油和召集理由。

“山水社會”主題展作為上海喜瑪拉雅美術館的主打?qū)W術項目并不是一下子形成的，它在2005年到2015年的十年里做了不少的跨學科努力而逐漸到了2015年真正確立，從沈其斌館長到王純杰館長都圍繞著這樣的跨學科的思考而在項目中持續(xù)性思考地展開，也是這個美術館創(chuàng)辦人戴志康文化思考中的邏輯結(jié)構(gòu)的建立。我在十幾年就開始提出的：美術館不只是審美的場所同時也是一個討論社會問題的場所論點也在這樣的美術館得以實現(xiàn)，藝術首先是介入社會，藝術語言是介入社會后自帶出來的結(jié)果才是波德萊爾式的現(xiàn)代性起點。

一個美術館的跨學科項目在學院中進行各學科專家的交流是美術館自身走出白盒子的一種實踐，而將外學科置入美術館之中也是一種開放在學院式的推動。這種美術館的跨學科，即是一種知識本身和學科建設的跨學科，也是在藝術跨學科的學理基礎的廣泛使用。

當然美術館的跨學科還在擴大中進行，科學與藝術的結(jié)合，讓科學成為藝術的組成部分，正在大量地理論假設中轉(zhuǎn)而為事實，這是一個更大范圍上的美術館實踐，利用科學技術做藝術與科學直接就是藝術中兩個不同的領域和趣味，前者是科學的應用，后者是科學在美術館中，就像喜瑪拉雅美術館正在籌備的當代科學哲學論壇那樣，“不確定的世界：藝術、科學與未知領域”，試圖使科學與藝術展做得更大膽、冒險，并用科學反思科學。所以，要明確的是，這樣的科學與藝術的展覽不是市面上那些以科學和藝術名義做的設計和技術展，并加上像技術員在交流如何干活的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