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利明

論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

■ 胡利明

民族法學應屬于法學二級學科范疇，具有民族特殊性特色和法學學科本色特征，有效糾正抽象意義上以綜合性、交叉性、跨學科性和民族學性為代表的存量學科傳統(tǒng)特征。民族法學在學科本位基礎上作用于特殊性的研究對象，運行法學本體思維，拓深法學領域，形成法學本色規(guī)則，追求法學內涵、價值和目標。據(jù)此，民族法學全面蘊涵諸多法學價值素材，重點突出民族屬性特征，匯集出法學本色特征。法學是民族法學依存的理論空間，民族是其核心特征標記，共鋪有民族內涵屬性的法學學科軌道。

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法學學科；民族特征

民族法學是法治時代發(fā)展的產物，屬于新興的法學學科范疇。它既有中國面臨諸多民族問題、復雜的民族關系和不易調節(jié)的民族狀態(tài)的客觀現(xiàn)實存在，又有依法治國的法治宏觀環(huán)境，還有法學學科建設的時代發(fā)展需要，更有傳統(tǒng)民族學科無法完全解決現(xiàn)實問題的反向推動。民族學科難以法治思維解惑，傳統(tǒng)法學學科難以顧及民族特殊性。據(jù)此，法治創(chuàng)新研究民族法學理論，運行法學研究思維，注重民族特殊性的客觀事項，既注重中國民族特殊性，又積極運用比較成熟的法學學科理論，還依托于黨和國家的民族政策理論，創(chuàng)建有中國特色的民族法學學科體系。目前，民族法學學科特征的爭論頗多，沒有統(tǒng)一規(guī)范的文字表達，這需要梳理研究有效避免傳統(tǒng)學科特征重述，重點集中突顯民族法學的本體學科特征。

一、民族法學研究對象的特殊性

研究民族法學學科特征的前置性依賴于研究對象的主題，即什么是民族法學學科的研究對象范疇，為什么被民族法學學科研究而不是被其他學科研究。如果屬于民族法學研究，如何深入科學研究則是方法性事項。民族法學學科特征研究既依托于學科對象的通用性事項，又有比較特殊的個別事項，還有產生障礙的特殊事項。

（一）科學規(guī)律的必要性

民族法學成為科學的研究對象或者具有特定的研究對象取決于自身是規(guī)律性科學范疇。原因在于任何學科都是研究科學規(guī)律的學問，既有通用性的科學規(guī)律，又有適用自我門類的學科范圍，還有只屬于自我特殊性的學科領域，民族法學學科不可能例外地存在于科學范疇之外。例如，科學是人類社會在長期發(fā)展過程中逐步歸納總結而成的社會規(guī)律結合體，是對過去所作所為過程中取得成功時的經驗總結和失敗時的經驗教訓經過認真總結而成的規(guī)律性結論［1］?？芍?，民族法學應當是在長期研究過程中形成的規(guī)律性經驗總結，既有研究取得成功的有效成果的正向成就，又有在多次失敗后取得成功的反向經驗教訓，還有自身研究科學規(guī)律的必要性存在，建立于通用科學規(guī)律的基礎之上，形成自我特征的科學規(guī)律，這將成為研究對象的原理根基，為研究對象存在夯實學理基礎。

（二）研究對象的客觀存在

學科科學依托于作為客觀存在的研究對象，研究科學的大范疇領域無須過多的關聯(lián)性，但研究學科的具體領域必須緊密關聯(lián)特定的研究對象，原因在于：每一門科學都以一定的客體為研究對象，從而形成區(qū)別于其他科學的獨立體系［2］。具體到民族法學學科領域，必須針對與民族領域緊密相關的法學領域，這既是民族法學研究對象客觀存在的載體，又是區(qū)別于它者的特殊性存在，還是將來詳細分析民族法學學科特征的客觀性存在，重點集中于以民族為核心特征的民族問題、民族關系和民族狀態(tài)等方面相關的法學要素，還涉及其他相近領域運行法學思維的研究。這既要符合研究對象的具體性存在，又要滿足法學研究的方法性存在，還要符合現(xiàn)代法學的基本價值取向，主要表達為民族性客觀存在事項的法學研究路徑、法學思維方法和法學價值取向目標。

（三）民族法作為研究對象的不準確性

以實在法作為對應的法學研究對象是法學研究的傳統(tǒng)習慣，而民族法學的研究對象也不會例外，甚至將民族法等同于其研究對象。例如，民族法學是以民族法作為主要研究對象的一門法學學科，民族法則是以民族關系作為主要調整對象的部門法［3］45-46。這直接宣示了民族法作為民族法學研究對象，多表現(xiàn)為混淆研究民族法和民族法學，甚至在學科專業(yè)目錄的研究方向上也不嚴格區(qū)分彼此。通常在民族法學專業(yè)中同時設置民族法和民族法學的研究方向，其實這是一種很尷尬的表達與分類。因此，非常容易具體化闡釋民族法的調整對象為民族關系，甚至推論出民族關系和民族問題作為民族法學的調整對象。例如，民族法學主要是以研究和解決民族問題為宗旨的民族法律作為研究對象的學科［3］79。由此可知，民族法學以民族問題為核心調整對象，所依托的載體是民族性法律，民族法成為研究對象。因此，民族法學以民族法為研究對象比較尷尬。關鍵原因在于以實在法為對應法學學科研究對象，既簡單化地設想研究實在法，又習慣性地跟隨傳統(tǒng)習慣研究，還會導致民族法學科化研究的學理困境，原因在于沒有專門考慮所屬學科研究的理論性根源。據(jù)此可知，民族問題或者民族關系間接地作為民族法學的研究對象存有疑惑，進而表明以民族法為民族法學的研究對象沒有體現(xiàn)學科特殊性，沒有脫離實在法作為法學學科研究的傳統(tǒng)習慣軌道，沒有注重民族法學學科研究的理論創(chuàng)新，沒有重點突出特殊性存在的研究對象。

經過上述前置性研究，可以初步歸納總結出民族法學的研究對象，既不同于民族法的研究對象，又不同于以實在法為研究對象，還不同于傳統(tǒng)法學習慣傳統(tǒng)做法，而是有自我特色的研究對象。民族法學研究對象不是孤立地存在，而是處于通用科學規(guī)律環(huán)境中，既要充實法學研究的學科理論基礎，又要注重與民族性法學理論的緊密關聯(lián)，還要避免誤解民族法等同于民族法學研究對象。所以，有關學科理論不能解決民族性相關事務時必須依賴于類似的傳統(tǒng)法學理論解決，形成有民族性、特殊性的法學學科研究理論。其實，作為實在法存在的民族法只是研究對象的部分要素，不能成為民族法學學科研究的主線，而是要重點集中于傳統(tǒng)法學理論相關領域，據(jù)此歸納出蘊涵民族要素的法學理論，進而以法學思維研究相關領域問題，形成有中國民族特色的民族法學學科理論。

由此可見，民族法學應當有符合特色標準的研究對象，重點顯現(xiàn)自我民族色彩，有效避免將民族法簡單地作為研究對象的問題，這需要從科學規(guī)律著手集中于民族性項目相關的法學研究領域，既有最抽象的科學規(guī)律性對象，又有民族性項目對象，還有最特有的理論研究對象，更深入研究還要取決于民族法學的學科傳統(tǒng)特征。

二、民族法學的學科傳統(tǒng)特征辨析

民族法學是新興的非常態(tài)學科，屬于由相近學科衍生出來處于比較尷尬狀態(tài)中的理論學科。它成為中國學科研究領域的時間并不久遠，沒有悠久的學科研究歷史。目前，針對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有一些觀點，但還很難有非常系統(tǒng)的理論闡述，具有非正式、非實質特征，或者其他學科特征。所以，這些重大理論缺失的困境，迫切需要對民族法學的傳統(tǒng)學科特征進行分析。

（一）綜合性特征

目前，民族法學所要調整規(guī)范的對象多種多樣，既有社會物質多樣性的客觀原因，又有民族性項目多樣性的具體原因，還有所面臨民族事務的事實多樣性原因。所以，傳統(tǒng)觀念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集中于綜合性，這既是傳統(tǒng)的習慣觀點，又是目前的固化觀點，還被認為是民族法學的重要特殊性標志特征。其實，綜合性不是民族法學獨有的學科特征，幾乎所有的學科都會蘊涵著綜合性要素，對外顯現(xiàn)出綜合性特征。盡管綜合性是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要素，對外表現(xiàn)出綜合性外觀，但不能直接等同其學科特征。以綜合性作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是不科學和不嚴謹?shù)?，甚至在一定視角下還是錯誤的。民族法學中有綜合性要素是正確的，但反過來將綜合性作為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就不太嚴謹有待質疑了，根本原因在于綜合性特征不是民族法學學科所固有、特有的，這又緊密關聯(lián)著交叉性學科特征。

（二）交叉性特征

學科交叉性來源于并且類似于學科綜合性，這也是民族法學傳統(tǒng)學科特征的突出觀點，重點表明民族法學屬于交叉性學科，尤其是與相近學科形成交叉關系，彼此之間為物理空間上的交叉融合。其實，民族法學具有交叉性學科特征同樣存在著問題。它屬于什么學科之間的交叉，交叉的具體內容是什么，為什么需要交叉，交叉出來以后學科有無特殊性，交叉性是否具有專有排他性，等等，這些既是無法解釋清楚的難題，更是無法主動闡釋的理論困惑。因此，交叉性成為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非常牽強，甚至可以說交叉性幾乎是所有類似學科的特征。如果僅僅將民族學和法學之間的交叉稱為民族法學，這太過于簡單化，會遺漏與其他學科之間的交叉情形。所以，交叉性根本不是民族法學的特有學科特征，無法顯現(xiàn)民族法學的固有特征屬性。

（三）跨學科性特征

民族法學的傳統(tǒng)學科特征還有跨學科性，所跨的學科多種多樣，屬于交叉性的延續(xù)發(fā)展。例如法學、民族學、人類學、社會學、哲學等等都是最典型的學科要素，如此多門類的跨學科性所帶來的后果是沒有任何特色，沒有任何有力要素突顯民族法學的獨特特征。更進一步說，跨學科性不是民族法學專屬性的學科特征，而是幾乎所有衍生學科的學科特征，也難以找出反證、例證何種學科沒有跨學科性屬性。所以，非專有性的跨學科性作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難以表明其具有特殊性，跨學科性實質上屬于只見表面不見精髓的現(xiàn)象，屬于“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狹隘觀點，無法體現(xiàn)真正的學科特色，無法區(qū)別于其他法學學科，無法差異于民族學學科，原因在于跨學科性的專屬性不強，學科特色不明顯，而是屬于通用的學科特征，沒有專業(yè)特色性。

（四）民族學學科特征

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離不開傳統(tǒng)的法學學科，雖然類似但不等同于民族學學科，區(qū)別性特征在于特殊性的學科特征，而非通用性的類似特征。例如，民族法學與憲法學和其他法學學科，是一種相對獨立而又有密切聯(lián)系的關系，與其他民族學科的關系是一種“魚水”關系［4］?？梢?，民族法學與民族學有一定的關聯(lián)關系，簡單地認為具有民族學學科特征過于簡單化，實際上它只有民族學的學科要素內涵。盡管彼此之間有“魚水”關系，將民族學直接作為學科特征可能會犯以部分代替整體的錯誤，表明民族法學有民族學特征難有堅實的學科根據(jù)，更無法以民族學為要素替代其學科特征。

由此可見，民族法學的傳統(tǒng)學科特征沒有體現(xiàn)真正的學科內涵，沒有充分地表達核心要素的學科特征，它們不是民族法學的專屬特征，不是民族法學區(qū)別其他學科的特殊性特征，更不是區(qū)別其他法學學科或者民族學學科的獨特特征，只是屬于表象性質的外觀形象特征，不能反映民族法學學科特征的真實面貌。所以，民族學學科特征不能突出民族法學的民族性特色，無法明顯區(qū)別于其他學科特征、綜合性特征、交叉性特征和跨學科性特征等等，只是將其他學科的通用特征套用于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沒有體現(xiàn)出最核心的要素特征，這還需要繼續(xù)研究民族法學的學科本位科學基礎。

三、民族法學的學科本位基礎

民族法學學科特征還依托于學科本位基礎內涵，重點在于分析民族法學的本位取向，在法學價值取向方面更會傾向于何者是重要的理論問題。據(jù)此，民族法學作為學科理論，是以私權利為本位，還是以公權力為本位，甚至是以公私交叉為本位，根據(jù)目前的理論研究現(xiàn)狀都將面臨一定的困境。所以，民族法學以何者為價值追求取向，既屬于重大的基礎價值內涵，又屬于學科發(fā)展方向的決定性要素，還屬于確立學科本位基礎內涵的重要路徑。

（一）私權利本位：自由主義法哲學基礎

私權利本位是傳統(tǒng)私法的法律價值觀，以主體的權利存在為核心意識，以權利保障為重要手段，以權利為核心構建學理體系，具有自然法的原始根據(jù)，它們不是取決于法律的授權，而是取決于自然世界的客觀來源。例如，洛克認為人們以自然法為依據(jù)來維護自己的權利，但是他在維護自己權利的同時還必須以自然法為限，超出了這個限度就是違反自然法［5］47。據(jù)此，筆者曾經提出過民族權利屬于民族主體所享有的權利，在權利受到侵害之后可以及時采取救濟措施自我保護，進而表明民族權利應當屬于來源于自然法的權利范疇，在自然法基礎之上維護自我歸屬的民族權利，體現(xiàn)權利自由主義的法律觀，這需要法哲學基礎為剖析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提供權利本位素材。

（二）公權力本位：國家主義法哲學基礎

民族法學中有私權利自由主義要素，不能完全定位于此，還有國家主義要素提供支持，這是公權力本位的法哲學基礎素材。其實，民族法學所調整的社會關系領域，不能局限于傳統(tǒng)的國家領域，還要調整國家與民族之間的關系。各民族的特定事務不是簡單的民族問題，而是有國家內涵的民族項目，總體價值是維護統(tǒng)一多民族的國家整體存在。具體來說，中國民族國家治理中最突出的方式是民族區(qū)域自治，這是民族法學研究的重要內容。但是，民族區(qū)域自治不是單純的民族地區(qū)事務，而是由國家主導決策的國家治理措施。所以，民族法學學科將會涉及公權力要素，顯現(xiàn)國家主義價值觀，將會產生國家公權力的事項，這需要堅實的國家主義法哲學基礎，有效避免公權力的專制和濫權，最終目的還是保障自由主義的私權利性質的民族權利。

由此可見，民族法學的學科本位比較特殊，既不能完全符合私權利本位，又不能完全契合公權力本位，而是兩者兼有之的公私交叉本位，需要混合主義的法哲學基礎。目前，還難以嚴格確定公私本位的具體比例，只是表明其中各有各自的“存在”，這些將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提供法哲學素材，進而為法學學科特征夯實法哲學基礎。

四、民族法學的法學本體思維

民族法學有法哲學的本位基礎，還要運行學科本體思維，尤其是與法治緊密相關的本體思維。民族法學既要有來源渠道，又要有法學價值源泉，還要有諸種利益價值取向，這些將成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的本體思維價值基礎，解決與法學相關的價值思維難題，為法學學科特征提供法治價值的配套要素支持。

（一）自然法的來源思維

民族法學理應是自然法發(fā)展的產物，既有自然法的來源基礎，又有自然法的運行過程，還有自然法的原始思維，原因在于：自然法是現(xiàn)代的產物，是和現(xiàn)存制度交織在一起的東西［6］。可知，民族法學依托于民族的事實存在而生，而民族是基于自然的產物，既有自然的物質基礎來源，又有自然的規(guī)則思維，還有自然的規(guī)制引導，這些都能成為民族法學的自然法來源基礎。自然法的法學思維將構成法學學科本體思維的重要部分，表明民族法學有自然法的思維來源渠道，蘊涵自然法的法學素材，自然法將成為民族法學的最初來源，為其法學學科特征提供原始根據(jù)支持，為其定位于法學學科范疇配置了法學資源。

（二）民主平等的價值思維

民族法學是基于平等價值起步的學科體系，運行民主的法治思維，民主和平等之間相互促進、相互提升和相互映襯，成為共同進步的法治力量要素。其實，民主意味著追求更多、更實質的平等，平等是制度規(guī)則的核心靈魂［7］?？芍?，民主是追求平等的重要手段，平等既是民主力量的追求目標，又是重要的制度運行規(guī)則。所以，霍布斯認為在自然狀態(tài)下，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在他的上面沒有任何權威的力量［5］42?？芍匀环顟B(tài)下平等是絕對存在，只服從于平等，主動排除任何非平等的權威性力量。民族法學是在民主的基礎之上運行平等的法治思維，追求平等的法治目標，形成平等的法治規(guī)則，保障平等地優(yōu)化民主的品質，應用于與民族領域相關的法學事項，這表明民族法學既有充分的民主平等的價值思維要素滲透，又有平等民主的價值追求目標，還有與民主緊密相關的利益要素支持，其中民主平等的法治價值思維發(fā)揮了重要效用，為法學學科特征準備了前置價值素材。

（三）整體利益的宏觀思維

整體利益是國家主義法哲學的價值觀，整體既是宏觀的思維，又是思維的狀態(tài)存在，還是追求目標的外觀形態(tài)，而整體利益最初來源于經濟法的基本價值內涵。例如，經濟法通過個體利益的最大化、普遍化與持續(xù)化來實現(xiàn)社會整體利益［8］。據(jù)此類比分析，民族法學能夠通過民族個體的利益保障和主動追求獲得兌現(xiàn)，參照性地追求民族和國家的整體利益，最終以整體利益為宏觀目標，運行宏觀的整體思維，自覺顯現(xiàn)整體法治觀念，重點體現(xiàn)整體利益的法學價值觀，契合現(xiàn)代法治整體觀念，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準備整體利益要素，這將增量民族法學學科特征的價值思維素材。

（四）公共利益的目的思維

整體利益是現(xiàn)代國家社會的重要目標追求，能夠體現(xiàn)社會公共利益性質。其實，公共利益在法學領域內來源于經濟法的利益考慮，原因是其原始訴求為公共利益。例如，經濟法是一個調整以社會公共利益為根本特征的經濟管理關系的法律部門［9］?？芍褡宸▽W追求國家社會的整體利益之時，還以主動追求社會公共利益為基本屬性，以公共利益為核心特征，既不是單純地為了自己的特殊利益，又不是僅僅為了國家利益，而是有重點地維護公共利益，最終滿足幾乎所有群體對公共利益的基本需要，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提供公共利益要素，繼續(xù)發(fā)展最高層面的國家利益，為其法學本體思維增量更多的價值要素。

（五）國家利益的最高思維

整體利益以國家載體的形式顯現(xiàn)出來，性質上歸屬于國家利益，層級上表現(xiàn)為最高利益，思維上表達為最高思維。所以，整體利益、公共利益和國家利益既有差異，更有近似相連性，在民族和國家范疇表達出更多的契合性。例如，統(tǒng)一多民族的國家特征以多民族事實為客觀基礎，以國家機構為事實存在，以國家統(tǒng)一為基本方式，以國家整體為圓滿狀態(tài)，在維護民族和諧和國家統(tǒng)一過程中追求制度公正價值，在追求國家統(tǒng)一整體狀態(tài)歷程中和諧民族關系［10］。據(jù)此分析，民族法學依托于民族的事實存在，主動追求國家的最高目標，實質上運行最高思維追求國家利益，將相對分散的多民族統(tǒng)一為整體的國家存在，形成統(tǒng)一多民族的國家形態(tài)，這些都依托民族法學的理論研究，實踐表達于民族法領域，為國家統(tǒng)一提供高端的理論支持，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厚實國家素材，為促進國家整體利益發(fā)展提供有益嘗試。

由此可見，民族法學學科特征依賴于學科本體思維，它們是與法學、法治直接或者間接相關的要素，從周圍配套性地為法學學科特征提供理論支持。自然法提供來源思維源泉，民主平等提供基礎價值思維材料，整體利益外觀表達宏觀思維狀態(tài)，公共利益追求目的思維狀態(tài)，國家利益提供最高思維追求，共同為其學科特征附隨性提供學科本體思維材料。

五、民族法學的法學價值要素

民族法學的本體要歸屬于法學領域，既有法學的性質，又有法學的地盤，還有法治思維維度，更有法學價值素材內涵，緊密關聯(lián)著現(xiàn)代法治標準，一般通過諸多法治要素表達之。既從法學的理論視角剖析，又從法治的價值要素方面解析，還從法治、法學的交叉融合方面具體表達，以資充實的價值素材，將共同為學科特征豐富法學特征內涵。

（一）自由價值要素

自由是最原始、最自然和最基礎的法學價值，既是所有法治事項的事實基礎，又是法治項目的重要價值標準，還是特別的價值追求目標，甚至還能成為法學學科的價值基礎。其實，自由不僅是中國法的時代精神，而且也應當是當今世界一切法律的精神內核和價值追求［11］。據(jù)此可知，民族法學屬于法治范疇，存在于法學的地盤，運行法治思維，依托于自由基礎內涵，發(fā)展于自由權利，運行于自由的法治思維，追求自由的民族性目標，促進相關主體優(yōu)化自由權利，逐漸形成有自由價值要素的民族法學存在體，原因在于通過自由要素豐富民族法學的法學特征，表明民族法學也離不開自由的價值基礎，更接近于法治學科理論。

（二）平等價值要素

平等不僅是重要的法治價值內涵，而且是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的重要標尺，還是歷史發(fā)展的重要推動力量，更是民族社會的重要構成部分。例如，平等觀念的現(xiàn)代嬗變過程，事實上成為我們民族價值系統(tǒng)重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12］。據(jù)此分析，民族法學離不開平等價值要素支持，既要有平等的價值基礎，又要有平等的價值規(guī)則，還要有平等的價值標準，更要成為民族社會發(fā)展的法治推動力量。各民族的平等地位、平等運行規(guī)則和平等的追求目標，都是平等價值的重要內涵部分，這些將成為民族法學學科的重要范疇，甚至還可以說民族法學是基于平等原始價值起步的重要學科，既有通用性平等價值，又有民族特色性平等價值，還有特殊的學科特征內涵要素，這些表明平等的法治價值更能契合民族法學的法學軌道，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更有法學意蘊，它擁有平等價值的法學要素。

（三）公正價值要素

公正也是現(xiàn)代法治的重要要素內涵，重點關注公正的運行規(guī)則和追求目標，這是傳統(tǒng)法學的重要價值，同樣是民族法學的終極價值追求，原因在于：公正是人類社會永恒的價值追求，它始終指引著人類追求理想社會狀態(tài)的發(fā)展之路［13］。可知，民族法學追求公正價值目標，既依托于傳統(tǒng)的公正價值，更創(chuàng)新突破民族特色的公正價值；既屬于人類社會永恒價值范疇，又屬于法治理想價值范疇，還是民族社會的終極價值，調節(jié)維護公正秩序成為永恒追求目標，同樣應當能夠成為民族法學發(fā)揮法治價值功能的重要表現(xiàn)方式，進而表明民族法學蘊藏公正的法治價值內涵要素，這有助于增量民族法學的法學學科特征。

（四）正義價值要素

民族法學理論既要講程序，又要追求正義，還要促進提升正義品質，更是豐富發(fā)展自由、平等和公正價值的必然成果，這表明程序還緊密關聯(lián)正義的法治宏觀目標，原因在于：程序正義是現(xiàn)代法治的基石和重要支撐［14］。可知，正義既是時代發(fā)展的產物，又是時代追求的目標，還是現(xiàn)代法治價值的終極追求。例如，正義成為我們時代的主題，爭取平等權利的自由精神，是人類現(xiàn)代文明的精髓［15］?？芍?，民族法學不是簡單的研究理論，而是要契合正義的法治理念，緊隨程序正義的法治步伐，有助于豐富法學價值內涵，確立特色的正義價值目標，為民族法學學科特征增量法學元素，讓民族法學自覺配置更多的法治價值功能。

（五）程序價值要素

自由、平等和公正是相對基礎地位的法學價值，正義是相對宏觀的價值目標，作為價值自身還要主動遵循程序規(guī)則，而程序本身也是法學價值要素。例如，程序是人們按照一定的順序、方式和步驟實現(xiàn)一定目的的過程［16］?？芍?，民族法學可以歸屬于程序的大范疇，既主動遵循一定的程序順序規(guī)則，又提供程序步驟，還運行程序方式，將構建其重要學科內涵。其實，程序的設置目的在于追求正義，正義居于法律總價值的首位［17］。這又緊密關聯(lián)現(xiàn)代法治價值內涵，還依賴于政治程序的具體技術要求，原因在于：正當程序是程序正義的法定要求［18］。據(jù)此，民族法學有程序要素的法學存在，既有學術理論的相關章法，又有追求民族特色程序正義目標，還有構建現(xiàn)代法治要素的組成部分，甚至還能符合正當程序的法治標準。因此，民族法學有諸多法治要素價值的支持，增量了將來學科特征的法學價值內涵，有助于全面提升現(xiàn)代法治品質，將民族法學打造為程序法學系統(tǒng)，豐富民族法學的程序價值內涵。

由此可見，民族法學有諸多法學價值內涵，既有相對基礎性的價值，又有高端發(fā)展價值；既有外觀性價值，又有價值性價值。其實，自由、平等和公正價值要素屬于相對基礎性價值，而程序正義價值要素屬于高端發(fā)展價值，這些法學方面的價值內涵將能在民族法學理論中有所體現(xiàn)，既有普通的法學價值，又有特殊的民族特色，還有符合法治標準的特征，共同發(fā)展了民族法學的法學價值內涵，提升了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共同追求民族法學的法學價值目標。

六、民族法學的法學本色特征

民族法學應當定位于法學范疇將會顯現(xiàn)明確的法學學科特征，原因在于運行于法治領域，依托于法治思維，蘊涵著法學意蘊，受制于法治規(guī)則，追求法學價值。其實，法學應當是研究規(guī)律如何轉化為規(guī)則、規(guī)則如何符合規(guī)律的學科［19］。所以，民族法學的法學性是其本色特征，與其他法學二級學科處于相同的法學跑道，差異于民族學學科軌道，理所當然屬于法學規(guī)律范疇，源于諸多法學要素重點突出法學學科特征。

（一）民族法學學科的地位尷尬特征

目前，民族法學學科的官方地位比較尷尬，學科身份受制于民族學學科，既不是傳統(tǒng)法學一級學科領域范疇，又不是民族學的實質學科領域范疇，即表面上有法學的形象外觀，事實上有民族的自然存在要素。所以，尷尬現(xiàn)象是理論上既能屬于法學學科，又能歸類于民族學學科；現(xiàn)實上法學既不需要之（官方一級學科為民族學），民族學更不需要之（歸屬于法學范疇，與民族學的差異巨大），民族學研究者不熟悉法學理論，法學研究者琢磨不清純正的民族學理論（重點在于民族史、文學、文化、語言等領域）。民族法學是交叉性的綜合學科，本質上從屬于法學一級學科，形式上從屬于民族學一級學科，更形象地說是“掛靠”于民族學學科［20］?？芍?，民族法學的官方地位形象表達為“寄人籬下”，法律身份受制于“民族學”卻從事法學職業(yè)事務，事實上“履職”法學理論研究，如果從事民族學研究將會偏離民族法學研究軌道，進而造成理論與事實的沖突，將會制造學科特征的尷尬疑惑，影響到民族法學學科的可持續(xù)發(fā)展，造成越來越嚴重的內在學理尷尬沖突。據(jù)此，民族法學的學科特征尷尬將會長期存在。

（二）民族法學的借殼掛靠特征

民族法學存有尷尬的學科特征要素內涵，理論上應當屬于法學一級學科，事實上沒有成為國家學科專業(yè)目錄上的“成員”，只能借殼于民族學一級學科，更形象地說是民族學“抱養(yǎng)”的孩子（民族學事實內心上不需要這個“抱養(yǎng)的孩子”，法學又不能名正言順地擁有由民族學“代孕”出來的“孩子”），彼此之間屬于“非親生”關系，類似于“授權：權力抱養(yǎng)規(guī)則［21］”。所以，將民族法學借殼掛靠于民族學的確有學理尷尬，避免尷尬的有效措施是法學一級學科應是民族法學的“親生父母”，由于特殊原因還不能“自我撫養(yǎng)”，法學學科沒有法定身份“親生”出民族法學，故此官方名義上還暫時游離于民族學一級學科。其實，民族法學學科屬于新興的年輕學科，在國家學科專業(yè)目錄中還沒有法定地位和法律身份，“借殼”于民族學成為相對獨立的法學學科［22］?？芍?，民族法學掛靠借殼于民族學一級學科是迫于現(xiàn)實的無奈，外觀上將顯現(xiàn)出掛靠形象特征，實質上是“借殼上市”，重點解決方便從事學科研究和人才培養(yǎng)的特殊難題，將突顯衍生出借殼掛靠特征，目前難以成為民族法學的法學本色學科特征。

（三）民族學特征的內在沖突特征

如果將民族法學事實上歸類于民族學學科領域將會產生諸多的尷尬沖突，甚至可能導致明顯的理論錯誤。在此類比借鑒經濟法學、民商法學、行政法學和環(huán)境法學等等說明，前述學科歸屬于傳統(tǒng)的法學二級學科沒有任何爭議，如果將民族法學假定為民族學，這表明前置的“民族”是決定學科歸屬的核心要素，這樣反推將會出現(xiàn)上述四個學科將分別歸屬于經濟學、商學、行政（管理）學和環(huán)境學，進而將民族法學類比于民族學學科，這將造成諸多學科特征內在沖突。所以，間接表明民族法學不應屬于民族學學科，只是暫時基于特殊原因掛靠借殼于民族學學科專業(yè)，實質上屬于傳統(tǒng)法學二級學科范疇，將來是否成為官方公布的法學二級學科專業(yè)目錄還需要繼續(xù)努力。

（四）民族屬性特征

民族只是民族法學學科的特色屬性，屬于重要的核心特征要素，它不是歸屬于民族學的原因，而是區(qū)別于其他二級法學學科的重要標志。在此類比借鑒：民族商事習慣以商事交易為核心，以習慣為物理依托，以民族為交易特色［23］?？芍褡迳淌铝晳T的本體還定位于民族習慣，其核心特征在于民族，實質上是民族特殊性標記。例如，民族習慣具有自我特征的民族性，既有自我特殊標志，又有物質性標識，還有文化性標記，更是習俗性慣例［24］?？芍?，民族商事習慣的本源還是商事習慣，特色在于民族要素，實質上是具有民族特征的商事習慣，表明終極定位于商事習慣，而不是本末倒置地認為是民族范疇，民族只是其個性化特殊特征要素，成為區(qū)分不同法學學科的內涵性要素。據(jù)此類比推之，民族只是特殊性的標志屬性，屬于該法學學科的獨特特征，是區(qū)別于其他事項的個性特征。所以，民族只為民族法學的法學學科特征提供配套性的比較背景材料，表明民族法學有民族屬性特征，而不是民族法學的本體歸屬特征，以此區(qū)別于其他法學二級學科。

（五）法學本色的比較特征

民族法學在比較過程中顯現(xiàn)法學學科特征，在相比較的過程中突出特殊性特征，重點突出其法學本色，重心集中于法學特征，原因在于從屬于法學二級學科。據(jù)此借鑒：民法乃調整商品經濟關系的一般法，商法則提供調整商品關系的特殊規(guī)則［25］?？芍?，民商法學既有法學一級學科的特征，又有民法的較宏觀特征，還有商法的較微觀特征，分別遞進成更為特殊的規(guī)則次序。據(jù)此類比之，民族法學既要調整傳統(tǒng)法學一級學科關系（一般規(guī)則范疇），又要調整有民族特征的民族法學學科關系（特殊規(guī)則范疇）。因此，民族法學是在相互比較過程中突顯法學本色特征，重點落腳于傳統(tǒng)法學的學科特征，通過民族突出其法學學科的特殊特征，完全類似于其他法學二級學科相同的比較特征（例如，經濟法學有法學學科特征，經濟性是區(qū)別于其他二級學科特征的重要標志），而民族法學的比較學科特征類似也在于此。

（六）法學本色的學科特征

目前，民族法學在中國的現(xiàn)實地位比較尷尬，理論上應當屬于傳統(tǒng)法學學科，法學本色是其本位特征。所以，民族法學理論上屬于法學學科門類，事實上從屬于民族學學科卻從事法學職業(yè)［20］。據(jù)之，鑒于特殊的現(xiàn)實需要，民族法學只能冠有法學之名，并且借殼掛靠民族之姓，表達為法律上從屬于民族學學科，實然上應當歸屬于傳統(tǒng)法學二級學科，具有法學本色特征內涵，處于不同類別的學術理論跑道，事實上被安置于民族學軌道，將來重新歸入法學軌道，與其他法學二級學科同時“競賽”，畢竟從事法學理論研究，特殊性在于有民族性特色。所以，民族法學的法學本色特征非常明顯，歸屬于法學范疇運行于法學軌道，有利于自身的良性發(fā)展，有利于回歸法學的本來面目，有利于與其他法學二級學科“平等競爭”，這些都要建立于法學本色的學科理論基礎。

由此可見，民族法學應當落腳于法治本色特征內涵，總體定位于傳統(tǒng)的法學范疇，既有民族法學學科地位尷尬的事實原因，又有民族法學的借殼掛靠特征的現(xiàn)實原因，還存在民族法學特征的內在沖突特征。民族屬性特征突出其重要標識，在比較過程中顯現(xiàn)標志特征，法學本色為學科特征的重中之重，共同匯集出鮮明特色的法學學科特征，重新定位于現(xiàn)代法學學科領域，重點強調突出法學內涵的價值特征。

綜上所撰，民族法學應然來源于法學學科系統(tǒng)，應當定位于法學二級學科范疇，鑒于目前的客觀現(xiàn)狀只能借殼掛靠于民族學一級學科，法律上屬于民族學學科，事實上應屬于法學學科，自然顯現(xiàn)法學學科特征。據(jù)此可知，民族法學的準確學科特征既不是綜合性的，又不是交叉性的，還不是跨學科的，更不是民族學學科的，而是定位于法學傳統(tǒng)學科狀態(tài)，歸類于傳統(tǒng)法學學科領域，民族只是法學學科的具體屬性特征，而諸多法學學科特征依賴于法學學科基礎，運行法學規(guī)則思維，蘊涵法學價值，呈現(xiàn)法學本色特征，顯現(xiàn)民族特色成為有獨特標志，創(chuàng)新確立民族法學的學科本色特征，全面突顯民族法學的法學學科特色。所以，法學學科既是民族法學的學科根基，又是其學科特征，還是關聯(lián)其他法學二級學科專業(yè)的通用性內涵特征，更是將民族法學納入法學一級學科范圍內研究的核心學科要素內涵，有效地糾正習慣性誤導的學科特征，還原民族法學的法學學科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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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Discipline Characteristics of Ethic Law Science

Hu Liming

Ethic Law Science (ELS)should belong to the category of secondary discipline,which has ethnic characteristics and distinctive characteristics of law science discipline,so that it can effectively rectify the abstract traditional disciplines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omprehensiveness,interdisciplinary,trans-disciplinary and ethnology discipline.ELS takes special research objecton the disciplines basis,operates on ontologicalthinking oflaw science,innovatively constructs field of law science,forms distinctive regulations of law science,and pursuits for the meaning,value and target of law science.Therefore,ELS has comprehensive elements oflaw science,highlights characteristics ofethnology and shows the distinctive characteristics of law science.Law science is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ethic law science while ethnicity is the core characteristics of ethic law science.The two together make ethic law science a discipline of law subject with the property of ethnicity.

Ethic Law Science;Discipline Characteristics;Discipline of Law Science;Ethic Characteristics

DF0-05

A

1673-8616（2017）06-0105-12

2017-03-14

胡利明，中央民族大學法學院博士研究生，經濟師（北京，100081）。

［責任編輯：丁浩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