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評論員

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的財政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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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是經(jīng)濟問題，更是政治問題，因為，財政是國家政權的組成部分，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200多年前亞當·斯密就說過：“財政乃庶政之母。有政必有財，財為政之資”。歷史研究也表明，國家性質(zhì)的演變，國家、市場、社會的權界和利益劃分的演變，以及各層級政府權、財、責關系的演變，都有財政制度及財政分配關系的運行軌跡。當前，從歷史視角研究國家治理的現(xiàn)代化進程，有必要通過歷史上財政制度和財政分配關系的比較，揭示國家治理進步的歷史邏輯，為推進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提供借鑒。

在歷史上“國強民弱”、“國大市小”、“國富民窮”的國家與社會關系失衡背景下的國家性質(zhì)，決定了國家的掠奪性和剝削性是一種普遍存在。近代以來，更多的中外學者都認識到國家與社會關系、整個社會結構發(fā)生了深刻變化，越來越強調(diào)國家公共治理功能。現(xiàn)代政治國家“在功能上從階級統(tǒng)治向社會治理的延伸和轉化，以及在此原則指導下的公共服務理念的加強，國家與社會的關系發(fā)生了實質(zhì)性的轉變，由對立沖突轉向互動合作，且二者的互動關系更加密切與協(xié)調(diào)，國家的社會合法性也由此得以增強”。且“在可預見的將來，國家概念將會更多地指涉以公共決策與服務為宗旨的社會治理，而不是指以階級統(tǒng)治與壓迫為特征的政治管制”。（劉京希，2010）國家從統(tǒng)治走向治理，從剝削走向服務，更多的治理，更多的服務，更少專權和統(tǒng)治，是人類政治發(fā)展的普遍趨勢。

這一潮流中，財政變革首在公共財政和國家預算制度的建立和實施。公共財政制度正是表明國家性質(zhì)和治理目標的轉型，財政以服務國家和公民利益為目的，財力要用于保障國家治理和國家責任的履行，不容少數(shù)人壟斷財政利益。國家預算制度彰顯財政、政權和主權屬性，將國家預算視為不可侵犯的“財政憲法”，解決財權失控，財政碎片化、分割化的頑疾，將以公共權力為基礎的財政收支行為納入法治軌道，使“稅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論”的愿景成為現(xiàn)實，也力求財政開支在法定范圍之內(nèi)；國家預算制度使國家與社會、政府與企業(yè)、各級政府之間的財政關系有了法治約束和可預期的制度保障，有利于處理好各種利益關系，消除舊財政造成的社會緊張和破壞社會再生產(chǎn)能力的不良后果；國家預算制度強調(diào)預算編制和實施的程序正義和剛性約束機制，以程序正義和有效監(jiān)督保障財政分配的實體正義。

公共財政制度和國家預算制度，不僅能使國家治理具有牢靠的財力基礎和保障機制，還能使國家治理具有民意基礎，解決馬克思所說“國家與社會相對立”的問題?，F(xiàn)代國家治理和財政分配，應該是多元主體互動、公民參與的“社會共治”，追求權力運行和財政分配透明規(guī)范，明確多元主體權界，建立信用政府和信用社會，注重多元主體共享共贏的新格局。

當前，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過程中，實現(xiàn)財政善治是非常關鍵的一環(huán)。必須樹立與現(xiàn)代國家治理相適應的財政理念，加強財稅體制改革，改變有?，F(xiàn)代國家治理的財政制度和行為的進程，加強財政約束和監(jiān)督，為現(xiàn)代國家治理奠定堅實的物質(zhì)基礎和財政制度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