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穎

公路越野的新生代對抗

攝影 Tim De Waele

在車王斯文·尼斯退役后，公路越野競技領(lǐng)域幾乎同時完成了巨星一代的更迭，馬修·范·德·普爾和沃特·范·阿特幾乎包攬了2016～2017賽季所有比賽的前兩名，兩位車手之間的對抗也成為引領(lǐng)公路越野新時代的主旋律。

出身豪門

在當今職業(yè)自行車領(lǐng)域，你幾乎無法再找出另一位像馬修·范·德·普爾（Mathieu van der Poel）那樣擁有如此顯赫自行車運動家族背景的車手。馬修的外祖父雷蒙·普利多（Raymond Poulidor）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公路車壇叱咤風云的人物，曾贏得1964年環(huán)西班牙自行車賽總冠軍并先后三次在環(huán)法賽中名列第二。那時候的雷蒙·普利多每年大部分時間里忙于征戰(zhàn)賽場，只有在1月份才真正有機會陪伴在家人身邊，為此，他的女兒科琳娜（Corinne Poulidor）曾發(fā)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一個自行車手。然而最終，科琳娜卻選擇和阿德利·范·德·普爾（Adrie van der Poel）—— 這位荷蘭自行車領(lǐng)域著名的跨界高手步入了婚姻殿堂，之后，他們有了兩個兒子 —— 大衛(wèi)和馬修。

馬修·范·德·普爾自幼便展現(xiàn)出在自行車方面無人能及的天賦，當他還不滿3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能夠自如地掌控沒有輔助平衡后輪的童車。2009年，14歲的馬修第一次在公路越野賽場上亮相，隨后，他贏得了多場地區(qū)性比賽的勝利，并且在當年的荷蘭全國錦標賽中名列第二。接下來的2010～2011賽季，馬修晉升到新人組別（novices ranks），在這里，他能夠在自己所參加的大多數(shù)比賽中獲勝，與此同時，他也將公路越野賽場上的優(yōu)異表現(xiàn)延續(xù)到了公路比賽中，摘得了荷蘭公路自行車全國錦標賽新人組個人計時賽金牌。2011年秋，步入青少年（Junior）級別的馬修開始了他在公路越野比賽中的全面統(tǒng)治，以極其令人信服的發(fā)揮將荷蘭全國冠軍、歐錦賽冠軍、世錦賽冠軍紛紛收入囊中。在接下來的一年，馬修更進一步，創(chuàng)下整個賽季僅負一場的驕人戰(zhàn)績，而他在當時所創(chuàng)造的最快圈速已經(jīng)無限接近于職業(yè)車手水平。除去在公路越野方面的才能，馬修同樣是一位優(yōu)秀的公路自行車手，在2013年托斯卡納世錦賽中，他身披荷蘭國家隊戰(zhàn)袍摘得青少年公路大組賽桂冠。

2013年9月，18歲的馬修·范·德·普爾開啟了他在公路越野U23比賽的征程，也正是在那年冬天，這位堪稱自行車領(lǐng)域幾十年難得的天才第一次在賽道上遭遇對手的嚴峻挑戰(zhàn)。提到沃特·范·阿特（Wout Van Aert）這位1994年出生的比利時小將，馬修并不感到絲毫陌生，兩人在青少年時期曾有過一個賽季的交集，那時候的沃特盡管已經(jīng)在比賽中嶄露頭角，但根本不足以對馬修構(gòu)成任何威脅，即便在2012年科克塞德（Koksijde）世錦賽上，馬修受胃痛困擾，但最終仍以大幅優(yōu)勢戰(zhàn)勝沃特。然而，當兩位車手在U23級別中再度面對面的時候，馬修突然發(fā)現(xiàn)，他與沃特·范·阿特之間原本毫無懸念的競爭開始變得異常激烈。與青少年時期相比，沃特無論在身高還是力量方面都有了顯著增長，加之異?？炭嗟挠柧?，使得他在應(yīng)對異常泥濘的賽道狀況時游刃有余，不過，馬修依然能夠在高速賽道上展現(xiàn)自己的速度優(yōu)勢。在整個2013～2014賽季中，馬修和沃特幾乎瓜分了全部U23比賽的桂冠，但對于馬修而言，那個冬季最大的遺憾莫過于沒能在家鄉(xiāng)父老面前贏得霍赫海德世錦賽冠軍。在比賽的最后階段，他不僅沒能跟上沃特·范·阿特的節(jié)奏，同樣無法追上早先突圍的邁克爾·馮度諾特（Michael Vanthourenhout），最終僅名列第三。

提前晉級

2015年1月，馬修·范·德·普爾正式成為了一名公路越野職業(yè)車手，和沃特·范·阿特一樣，選擇提前告別U23。在當時，這一舉動不免令他的父親阿德利·范·德·普爾感到有些擔憂，作為父親的阿德利顯然更希望兒子能夠一步一個腳印，穩(wěn)步前進，但接下來的塔博（Tabor）世錦賽最終徹底打消了這位荷蘭名宿心中的疑慮。馬修和沃特在世錦賽中登上了冠亞軍領(lǐng)獎臺，戰(zhàn)勝了包括車王斯文·尼斯（Sven Nys）在內(nèi)的諸多經(jīng)驗豐富的職業(yè)車手?！斑@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瘪R修在贏得世界冠軍之后這樣說道，“我和沃特在最后時刻才作出決定，正常情況下，我們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U23的比賽中。不過，如今，我們以實際行動證明了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p>

事實上，幾乎沒有人對于馬修在公路越野職業(yè)比賽中立刻就取得成功感到驚訝。從14歲第一次站在公路越野賽的起跑線到20歲就成為公路越野精英組世界冠軍，毫無疑問，這些年來，馬修的車手生涯始終一帆風順，以至于他的母親科琳娜不免開始擔憂起來：如果有一天馬修在賽道上遭遇挫折，又該如何去應(yīng)對？“對于馬修而言，他幾乎贏得了一切，從未真正品嘗過失敗的滋味。在我看來，馬修應(yīng)該去學習如何面對失敗。”在一次接受采訪的過程中，科琳娜這樣說道。然而，令科琳娜始料未及的是，短短幾個月之后，她的兒子便經(jīng)歷了車手生涯迄今為止最大的危機。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始于2015年8月24日那個普通的周一下午。在環(huán)未來自行車賽（Tour de l'Avenir）第一賽段中，馬修遭遇摔車，右側(cè)膝蓋受到重創(chuàng)?！澳翘?，賽道上的風很大，氣氛令人有些緊張。”馬修回憶道，“我處在整個集團非?？壳暗奈恢?，突然間，我發(fā)現(xiàn)前面的一位車手似乎有些不對勁，那個家伙撞上了騎在他身前的車手的后輪，然后倒在一旁，我躲閃不及，也跟著他一起摔倒了?！笔鹿试斐神R修的右側(cè)膝蓋出現(xiàn)了一道明顯的開放性傷口，值得注意的是，盡管傷勢嚴重，他仍然繼續(xù)堅持了兩個賽段，并且在第三賽段中拿下第二名?！拔也粫榇素煿肿约骸Ｊ軅蟮牡诙?，我的膝蓋感到明顯不適，但那完全可以忍受，我不認為自己當時冒了不必要的風險……”

由于傷勢的影響，馬修·范·德·普爾錯過了2015～2016公路越野賽季開局階段的多場比賽，雪上加霜的是，隨后，他不得不接受了膝部手術(shù)。當老對手沃特·范·阿特一次又一次地在賽道上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時候，馬修卻只能坐在電視機前默默觀看比賽?！斑@無疑是我年輕車手生涯到目前為止經(jīng)歷過的最為艱難的一段時期。” 馬修·范·德·普爾說道，“或許，這段經(jīng)歷能夠?qū)ξ胰蘸蟮穆殬I(yè)生涯有所幫助。在長達幾周的時間里，每一個清晨，當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整日坐在椅子上，這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而在這段艱難的康復(fù)期，這位荷蘭天才似乎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來自公路越野圈子的人情冷暖。根據(jù)馬修的說法，克拉斯·馮度諾特（Klaas Vantornout）是公路越野圈內(nèi)唯一真正給予他支持的人。略顯諷刺的是，馬修也曾一度和其他人一樣，認為個性十足的馮度諾特是個“混蛋”，直到他對這位33歲的老將有了一定了解……

天才的曲線

2015年11月22日，馬修·范·德·普爾迎來了傷愈復(fù)出之后的首場比賽—世界杯科克塞德（Koksijde）站。在這條他曾經(jīng)拿下第一件世錦賽青少年級別彩虹衫的賽道上，馬修出人意料地以第三名完賽。僅僅14天之后，馬修·范·德·普爾在奧岡萊澤（Overijse）贏來了屬于自己的賽季首勝。然而，比賽的進程對于馬修而言顯然并不順利，發(fā)車之后，他便因為打滑落到了10名開外，不過，憑借良好的競技狀態(tài)，他很快追上了領(lǐng)先集團并逐漸甩開其他對手，比賽后半階段的一次掉鏈險些再次毀掉屬于馬修的比賽，但半圈之后，這位荷蘭小將的又一次加速終于令所有人望塵莫及。當他獨自率先通過終點的時候，伸手指向了自己的膝蓋，就像當年比利時名宿約翰·馬修（Johan Museeuw）戰(zhàn)勝嚴重的膝傷，贏得2000年巴黎魯貝自行車賽時所做的一樣?！昂翢o疑問，約翰·馬修當年的傷勢比我現(xiàn)在要更加嚴重。對于我而言，心理上的恢復(fù)遠比身體上的恢復(fù)更困難。能夠取得這場勝利令我感到無比欣慰，這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我在過去一段時間所遭受的痛苦?！?/p>

當時光進入到2016年1月底，馬修·范·德·普爾已經(jīng)手握9場比賽的勝利，此時距離他傷愈復(fù)出之后的首度亮相才僅僅過去兩個月。他無疑成為了2016年佐爾德（Zolder）世錦賽頭號奪冠熱門。然而，在比賽進展的過程中，隨著他與沃特·范·阿特在一個向左的轉(zhuǎn)彎處發(fā)生碰撞，導致兩人的車子糾纏在一起，馬修徹底失去了衛(wèi)冕世界冠軍的機會，更為糟糕的是，在比賽中，部分過激的比利時車迷還向他潑灑了啤酒。而整個2015～2016賽季也注定屬于馬修的最大對手沃特·范·阿特，這位21歲的比利時車手最終收獲了三大系列賽總冠軍、比利時全國冠軍、世錦賽冠軍，成為繼斯文·尼斯之后，公路越野歷史上第二位在單一賽季實現(xiàn)“大滿貫”的車手，也是最年輕的“大滿貫”得主。馬修則以10場勝利結(jié)束了這個飽受傷病困擾的賽季。

2016～2017賽季，膝傷再度向馬修襲來，在賽季開始之前的夏休期，他接受了雙腿膝蓋手術(shù)。在缺席了兩場在美國舉行的重要的世界杯分站賽之后，馬修在荷蘭Gieten進行的Superprestige系列賽揭幕站中再度披掛上陣并在與沃特·范·阿特的激烈對抗中勝出。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馬修在賽道上勢不可擋，沃特·范·阿特則在絕大多數(shù)時間里只能屈居第二，這樣的情景不禁使人回想起兩人在青少年時期正面交鋒的那個賽季。在比賽中，馬修依舊是那個充滿靈性、天賦異稟的神童，而沃特也仍然是那個踏實穩(wěn)健、不言放棄的斗士，只不過如今兩人之間的差距在毫厘之間，極其微小的細節(jié)就可能決定比賽的成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將馬修·范·德·普爾和沃特·范·阿特的爭奪與公路越野歷史上那些經(jīng)典的冠軍車手之間的對抗做比較。與前輩們相比，這兩位90后車手所表現(xiàn)出的最大不同之處或許就是即便在決定勝負的最關(guān)鍵時刻，他們依然顯得很紳士，甚至在接受采訪時從未說過任何指責對方的話語。盡管在競技體育場上，競爭對手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但這兩位小將始終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向人們詮釋著彼此間的尊重。

發(fā)生在2016年12月29日DVV Trophy 系列賽Loenhout站的嚴重事故給馬修的2016～2017賽季又一次蒙上了陰影。當時，馬修正試圖利用一個土丘超越身前的湯姆·梅森（Tom Meeusen），卻在情急之中出現(xiàn)失誤，面朝下栽倒在賽道邊。與以往的情況不同，這一次，荷蘭天才沒能在摔倒之后的短時間內(nèi)起身繼續(xù)投入比賽，而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賽事醫(yī)務(wù)人員迅速趕往事故現(xiàn)場，在對馬修進行初步檢查之后，用擔架將其抬上救護車送往當?shù)蒯t(yī)院。沃特·范·阿特最終贏得了那場比賽的勝利，但馬修·范·德·普爾的傷情顯然才是人們關(guān)注的焦點。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焦急等待，從醫(yī)院方面?zhèn)鱽砹肆钊诵牢康南?，事故并沒有導致馬修的身體出現(xiàn)骨折，盡管他的頸部嚴重挫傷，不得不在接下來的48小時內(nèi)臥床休養(yǎng)并缺席在比利時巴爾（Baal）舉行的重要的DVV Trophy 系列分站賽?！昂翢o疑問，是我個人的失誤導致了事故發(fā)生。當時，我的車速太快了。我的面部先著地，我瞬間感到整張臉似乎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盡管如此，馬修強調(diào)，他不會因此改變自己激進的比賽風格。“摔車也是公路越野運動的一部分，你不能因為害怕摔車而在比賽中表現(xiàn)得縮手縮腳?！?/p>

對抗格局

當馬修·范·德·普爾出現(xiàn)在荷蘭公路越野全國錦標賽男子精英組起點處的時候，頸部的傷勢依然沒有痊愈。不過在比賽中，他仍舊毫無懸念地單飛奪冠。隨著世錦賽日益臨近，馬修宣布放棄參加世界杯菲烏吉站，選擇前往西班牙專心訓練。然而，正當他決心從老對手沃特·范·阿特身上重新奪回彩虹衫的時候，卻意想不到地卷入了一場與公路越野前世界冠軍尼爾斯·阿爾伯特（Niels Albert）的口水戰(zhàn)。

作為沃特·范·阿特所在商業(yè)車隊的領(lǐng)隊，阿爾伯特對于馬修的父親阿德利·范·德·普爾參與2017年盧森堡世錦賽賽道設(shè)計工作提出了強烈質(zhì)疑。在阿爾伯特看來，這位荷蘭車壇名宿很可能借此機會打造一條更適合馬修技術(shù)特點的賽道。面對阿爾伯特莫須有的質(zhì)疑，馬修第一時間在自己的推特主頁上予以回擊：“阿爾伯特真是個愛抱怨的家伙。2014年，沃特在我父親設(shè)計的賽道（指荷蘭霍赫海德賽道）拿下U23世界冠軍的時候，怎么沒見有人抱怨？阿爾伯特很清楚我父親不可能在賽道設(shè)計方面故意偏向我，他那樣說無非就是想要在世錦賽之前挑起荷蘭和比利時車手以及車迷之間的敵意……”

隨后，當事人阿德利·范·德·普爾就此事做出了澄清，他表示自己只是幫忙搭建賽道兩旁的護欄，根本沒有參與賽道設(shè)計。然而，在媒體面前，阿爾伯特仍舊對范·德·普爾父子不依不饒，甚至連馬修身邊的一些朋友和工作人員也不能幸免，在接受比利時某知名媒體專訪的過程中，當被問及與尼爾斯·阿爾伯特之間的“插曲”時，馬修不無感慨地表示：“我一向敬仰阿爾伯特，因此，發(fā)生的一切更加令我感到遺憾。我能夠理解如今阿爾伯特已經(jīng)和我們處在不同的陣營了，但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我們嗎？從前，我父親和我與他有著不錯的關(guān)系，我們還曾經(jīng)做過隊友，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可能跟我們打招呼了。阿爾伯特為什么不能選擇一種正常的方式處理問題呢？”

不過，當馬修抵達2017年公路越野世錦賽的舉辦地—— 盧森堡薩內(nèi)姆的時候，早已將阿爾伯特的言論拋在腦后，在這里，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全力以赴戰(zhàn)勝沃特·范·阿特，贏得世界冠軍。

馬修在比賽中的起步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發(fā)車之后，他迅速占據(jù)第一的位置，率先通過第一個彎道，率先開始第一個爬坡，率先進入第一段下坡，第一圈結(jié)束之后，他甚至已經(jīng)領(lǐng)先身后的車手幾秒鐘。沃特·范·阿特并沒有在最初階段找到自己熟悉的節(jié)奏，處在相對靠后的位置。對于馬修而言，這正是最為理想的開局—— 單飛成功。人們已經(jīng)開始意識到比賽的剩余時間很可能將成為他的個人表演，甚至連沃特·范·阿特也認為自己將為亞軍而戰(zhàn)。然而，在公路越野比賽中，你永遠都無法預(yù)料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在這條以采石場為基礎(chǔ)修建的賽道上，當積雪漸漸融化之后，地表突出的石子無疑開始充當輪胎殺手的角色。不斷有車手遭遇爆胎，馬修同樣不能幸免，在接連遭遇三次爆胎之后，狀態(tài)回升的沃特·范·阿特已然追到了他的身后。在這場比賽中，沃特在尼爾斯·阿爾伯特的建議下使用了與其他車手完全不同的一種輪胎—— 舊版米其林綠色管胎。事實上，這款輪胎由于外表顆粒粗糙、質(zhì)地較硬，不利于操控，早在6年前就已經(jīng)被車手們棄用。然而，在如此惡劣的地表條件下，沃特·范·阿特冒險選擇米其林綠胎的做法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整場比賽中，沃特僅僅遇到一次爆胎問題，而且是在即將抵達維修區(qū)入口的時候，相比于馬修·范·德·普爾（四次爆胎）、凱文·鮑維爾斯（四次爆胎）、拉爾斯·范·德·哈爾（六次爆胎），以及那些因為爆胎過于頻繁而無車（胎）可換的車手，身為衛(wèi)冕冠軍的沃特.范.阿特可謂受到幸運女神的格外眷顧。

在遭遇了第四次爆胎之后，馬修·范·德·普爾徹底失去了與沃特·范·阿特爭奪世界冠軍的機會。賽后，從休息區(qū)到頒獎臺，再到媒體演播室，馬修的淚水始終沒有停止。在經(jīng)歷了車手生涯迄今為止最沉重的一次打擊之后，這位22歲的荷蘭天才似乎還不清楚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巨大痛苦能否像沾滿車身的污泥那樣，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被輕而易舉地沖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