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珍珍
(安徽財經大學 法學院,安徽 蚌埠 233000)
網絡暴力的治理困境及法律規(guī)制
華珍珍
(安徽財經大學 法學院,安徽 蚌埠 233000)
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網絡暴力現(xiàn)象愈演愈烈,而 2016年9月男星喬任梁被指因遭受網絡暴力而加重抑郁癥致其自殺則引發(fā)了對網絡暴力的新一輪的思考。由于網絡的虛擬性導致的侵權主體難以確定、相關證據難以搜集以及我國法律規(guī)定尚不明確等原因,使得我國治理網絡暴力面臨困境。網絡暴力案件有著其自身的復雜性和特殊性,不宜將已有的法律法規(guī)直接復制應用到互聯(lián)網上,基于此,需要明確網絡暴力的法律邊界,對網絡暴力采取以法律規(guī)制為主的規(guī)制體系。
網絡暴力;侵權行為;治理困境;法律規(guī)制
2015年6月中旬,國內女星袁姍姍在“TEDxNingbo”作了一場名為《在網絡暴力中捍衛(wèi)自己》的演講,講述了自己在網絡上被陌生人攻擊、誹謗的經歷。美國“The Blaze”網站曾發(fā)文稱,網絡暴力與自殺行為聯(lián)系緊密。耶魯大學的相關研究顯示,網絡暴力的受害者選擇自殺的可能性約為9%。網絡暴力已經成為一種普遍的國際問題,英國電信公司沃達豐2015年的研究結果表明,青少年群體同樣會受到網絡暴力的沖擊,20%的受害者為此耽誤了學業(yè)甚至曾有自殺念頭。[1]我國學界也有大量關于網絡暴力的研究,在分析我國現(xiàn)狀、揭示主要問題、提出可行建議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就,但學者的研究總體比較零散、缺乏系統(tǒng)性,重點放在對隱私權、名譽權保護的探討上,而于對網絡暴力的法律內涵界定及立法現(xiàn)狀的考察則略顯不足。隨著網絡的快速發(fā)展,我國當前也出臺了大量法律法規(guī)以加強對互聯(lián)網領域的監(jiān)管,然而在實踐當中,面對遭受網絡暴力的群體只增不減、網民負面情緒高漲、危害不斷從網絡空間蔓延到現(xiàn)實生活等現(xiàn)象,已有的法律卻不能發(fā)揮出其應有的作用。為了解決這種不協(xié)調局面,迫切需要將網絡暴力納入法律規(guī)制,加快互聯(lián)網領域的專門立法。
媒體和大眾一般將網絡暴力視為社會暴力在網絡上的延伸,指網民在網絡上做出的發(fā)布虛假信息、對他人進行惡意攻擊等一系列行為。而從法學專業(yè)角度,我國法律并未對網絡暴力的基本內涵加以規(guī)定,學者們對于網絡暴力的定義也沒有一個統(tǒng)一定論。正確定義是認識事物的前提,定義網絡暴力應當結合其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表現(xiàn)形式和危害結果兩個方面來考慮。網絡暴力可以歸結為四種形式:
1.泛濫的網絡謠言。網絡環(huán)境下海量信息呈爆炸式增長,在信息的發(fā)布、傳播到接收的各個過程中都有可能產生謠言,而整個網絡系統(tǒng)中缺乏配套的辨別機制和辟謠機制使得海量信息魚龍混雜、真假難辨,一些毫無根據的小道消息便有了立足之地。網絡空間是網絡謠言滋生的溫床,用戶的隱匿身份可使任何離奇、荒謬、錯誤和不著邊際的信息都可能與真實的信息混在一起。[2]
2.偽善的道德綁架。網民們通常打著行善的名義和正義的旗號,從道德的立場出發(fā)在網絡上通過對別人施加輿論壓力,來使別人的行為符合自己的評價標準。擁有對事物的獨立評價和自有判斷是個體精神獨立和人格尊嚴的表現(xiàn),企圖利用網絡輿論施加壓力無疑已經侵犯到了個體的精神領域,給個體帶來了心理上、精神上的傷害,這種傷害往往是無形的,因而更容易被忽視。道德綁架是一種嚴格意義上的侵犯人權和干預自由的行為,通常來說,公眾人物由于其關注度高于一般民眾而更容易成為道德綁架的對象。但道德綁架一旦發(fā)生,就很難予以控制。
3.惡意的網絡誹謗。網絡空間的開放性使得大眾擁有了公共話語權,人們可以相對不受限制地對事物發(fā)表評價,公開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然而,網絡規(guī)范的相對缺失以及網民道德修養(yǎng)普遍不高導致言論自由被濫用,網絡言論突破了道德底線,演變成為謾罵詆毀、人身攻擊以及非理性的情緒宣泄。伴隨著網絡的快捷性和便利性,言論得以迅速傳播,海量信息唾手可得,其造成的不良影響也往往嚴重于現(xiàn)實中的誹謗。
4.失控的人肉搜索。同互聯(lián)網的兩面性一樣,人肉搜索也具有矛盾性,一方面人肉搜索能夠很好地整合網絡信息和網民的智慧,實現(xiàn)對社會資源的最大化利用,這有助于打擊網絡違法犯罪行為和加強社會監(jiān)督;另一方面,人肉搜索往往會使一個事件引來全民參與,個人信息被公之于眾,難免會侵犯到當事人的肖像權、姓名權、隱私權、名譽權,且個人信息還很有可能被不法分子所利用,給當事人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帶來隱患。
網絡暴力的危害主要表現(xiàn)為施暴者對當事人隱私權、名譽權等人格權利進行侵犯,致使當事人的人格尊嚴遭到任意踐踏。而當網絡上的行為蔓延到現(xiàn)實生活中,不但會使當事人的財產權利受侵犯,還會給當事人的身心帶來難以彌補的創(chuàng)傷。此外,國外的相關定義也能提供借鑒,“網絡暴力”并不是一個國際通用名詞,在美國 “類似的現(xiàn)象被研究人員分為三類,網絡欺凌(cyberbullying)、網絡追蹤(cyberstalkng)、和網絡騷擾(cyberharassment)?!盵3]美國2009年出臺了《梅根梅爾網絡欺凌預防法》,強調網絡欺凌是網民惡意使用電子手段的行為,并對他人造成的實質性精神損害后果。綜上所述,網絡暴力的法律內涵可以作出如下定義:網絡暴力是指網民利用網絡平臺傳播不實信息,發(fā)表具有惡意性、攻擊性和侮辱性的言論,公開揭露當事人的隱私、毀壞當事人的名譽,制造輿論壓力以實現(xiàn)個人目的,從而導致當事人的合法權利受到侵犯的行為。
綜合對網絡暴力事件及其法律后果的分析,網絡暴力的屬性可以被界定為民法上的侵權行為。因為網絡暴力行為符合侵權行為的構成要件,即行為觸犯了法律,并造成了損害后果,且兩者之間存在因果關系,行為人往往也具有主觀過錯。[4]以下就以演員白雪起訴深圳二木公司及山東舜網傳媒股份有限公司侵犯名譽權一案來做具體分析。山東舜網傳媒有限公司發(fā)布虛假文章《白百合偷東西順600元奢侈品》及《白百何偷東西有前科因偷竊被開除》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法律界限,因為《民法通則》明確規(guī)定權利的相對人均負有不得侵犯權利的一般義務,該涉案公司雖享有信息發(fā)布權和傳播權,但其發(fā)布虛假信息的行為則構成了對權力的濫用,故具有違法性。而該行為直接導致了演員白百何的社會評價降低,損害了其人格尊嚴,行為與結果之間屬于直接的引起與被引起的關系,且該公司具有主觀上的故意,故其行為已經構成法律上的侵權。
值得注意的是,嚴重的網絡暴力還可能構成刑法上的犯罪行為。我國刑法第246條對侮辱罪、誹謗罪有較籠統(tǒng)的規(guī)定,當行為人以暴力等方式公開侮辱他人或者捏造虛假事實對他人進行誹謗,在造成嚴重后果的情況下將會被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其政治權利。網絡暴力是發(fā)生在互聯(lián)網上的,以話語暴力等其他方式發(fā)布虛假信息損壞他人名譽或公然侮辱誹謗他人,如果該行為直接造成受害者自殺或造成其他嚴重后果,當屬刑法第246條所要規(guī)制的行為。此外,由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通過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則對此做了進一步的解釋,明確網絡暴力行為構成侮辱罪、誹謗罪、尋釁滋事罪、敲詐勒索罪的情形。例如,捏造虛假事實、對他人發(fā)布的信息進行篡改或明知是損害他人名譽的虛假信息,并在信息網絡上散布造成他人名譽受到損害的即符合“捏造事實誹謗他人”。如果該行為造成被害人或其近親屬精神失常、自殺、自殘等嚴重后果,或者該信息在網絡上被實際點擊、瀏覽達5000次以上或者轉發(fā)500次以上,就可以被認定為侮辱罪、誹謗罪。
目前我國已發(fā)布大量有關保護公民名譽權、隱私權等人格權的法律,這是從一般意義上對網絡暴力行為予以規(guī)制。例如《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及《民法通則》都規(guī)定了公民的人格尊嚴受法律保護而不受侵犯的權利。最髙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zhí)行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第104條規(guī)定了侵害公民名譽權的行為,即宣揚他人隱私,或者捏造事實公然丑化他人人格,以及用侮辱、誹謗等方式損害他人名譽,并造成了一定影響。《侵權責任法》則首次正式將隱私權作為公民的一項人身權益吸收進來,規(guī)定侵害民事權益即侵犯名譽權、榮譽權、肖像權和隱私權等權利,要承擔侵權責任。
隨著網絡暴力愈演愈烈,我國也在不斷探索治理方案,出臺了大量加強針對互聯(lián)網規(guī)范和管理的法律法規(guī),例如《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分別對誹謗罪的幾個構成要件如“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jié)嚴重”以及“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情形予以了明確。2014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發(fā)布的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利用信息網絡侵害人身權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則針對利用信息網絡侵害他人姓名權、名譽權、肖像權、隱私權等人身權益予以規(guī)定,一定程度上明確了網絡用戶和網絡服務提供者的侵權責任以及法律后果,被侵權人維權提供了有力的法律保障。2016年11月7日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主要致力于打擊網絡違法犯罪,不但確定了網絡空間主權的原則,還明確了網絡產品和服務提供者的安全義務,并進一步完善了個人信息保護規(guī)則。其中第12條指出個人和組織使用網絡應當守法、守秩序,不得利用網絡侵害他人合法權益。
盡管如此,我國法律關于網絡暴力的相關規(guī)定依然存在很大缺陷,應對網絡暴力現(xiàn)象面臨法律困境,可將其總結如下:首先,法的發(fā)展總是滯后于社會的發(fā)展,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網絡暴力也不斷呈現(xiàn)出新的表現(xiàn)形式,而我國立法層面難以迅速跟進,立法體系與互聯(lián)網發(fā)展出現(xiàn)不協(xié)調。我國至今尚未將“網絡暴力”納入法律規(guī)制,未對其基本內涵予以法律界定,也并未對其基本形式予以說明,而是以“捏造事實”、“虛假信息”、“侮辱、誹謗”等屬于網絡暴力的部分成分來代替,如此一來就使得針對網絡暴力的法律規(guī)制不全面,部分網絡暴力行為如道德綁架仍處于法外空間。
其次,我國現(xiàn)有的網絡立法力度不夠,立法層級較低,相關法律分散于《憲法》、《民法通則》、《刑法》、司法解釋及其他法律、行政法規(guī)和部門規(guī)章當中,法條之間缺乏應有的協(xié)調和配合,尚未形成一部系統(tǒng)的規(guī)范和治理網絡空間的法律。再者,我國目前已有的法律法規(guī)總體內容比較籠統(tǒng),缺乏對相關違法細節(jié)的認定,比如言論自由的邊界何在,個人一般信息與隱私信息如何明確界定與區(qū)分,公眾人物與普通民眾隱私權保護的范疇及認定等等。而至今我國尚沒有一部專門針對個人隱私予以詳細的解釋和保護細則的法律。另外,互聯(lián)網上的侵權行為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侵權行為存在一定的差異,我國在立法時應當充分考慮到互聯(lián)網侵權案件的復雜性和特殊性,針對互聯(lián)網侵權主體眾多、傳播范圍廣泛等特點制定專門有效的法律細則,而不是目前出現(xiàn)的將相對應的法律法規(guī)復制應用到互聯(lián)網上的偷懶做法。
隨著中國網民數(shù)量的猛增,網絡暴力侵權問題也更為嚴峻。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2016年5月25日發(fā)布的《中美日韓四國高中生安全意識及問題調查報告》顯示,中國高中生遭遇網絡暴力在亞洲三國中也最突出。[5]網絡暴力之所以呈現(xiàn)擴大蔓延趨勢,筆者認為主要與網絡違法成本低、執(zhí)法和維權成本高以及網民法律意識淡薄有關。網絡的匿名性和便捷性使得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責任主體,要對這些網絡違法行為進行追查、鑒定、認定和保全等,則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執(zhí)法成本過高,而實踐當中很少有人因網絡暴力受到追責,相比之下違法成本較低。即使確定了侵權人,《民法通則》也只是要求對方停止侵害,恢復名譽,消除影響,賠禮道歉,只有造成財產損失或者嚴重精神損害才能請求對方承擔賠償責任。
我國網民法律意識淡薄也是實踐中的障礙之一,網民法律知識普遍欠缺,對法與非法的界限辨認模糊。就有學者一針見血地指出:很多網民在發(fā)表網絡言論時,沒有責任觀念和法律意識,他們在實現(xiàn)自己言論自由的同時卻侵犯了他人的合法權利和言論自由,大多數(shù)網民卻并沒有認識到言論自由的底線就是法律和責任。[6]此外,還有部分網民本著法不責眾的僥幸心理而為所欲為,將個人的私利凌駕于他人的合法權益之上,對他人的人身權利則持冷漠態(tài)度甚至隨意踐踏。在實踐當中,當受害人的合法權益受到侵犯以后,怠于維權成為一種普遍現(xiàn)象,人們更愿意以忍氣吞聲的消極方式或者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發(fā)起口水戰(zhàn)的錯誤方式去應對,而很少選擇訴諸法律去解決,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是對網絡侵權者們的縱容,也直接加重了網絡暴力行為從而導致網絡環(huán)境日益惡化。
實際上網絡暴力存在于任何一個互聯(lián)網國家,是一種普遍的國際現(xiàn)象。在技術、社會、教育等多種手段并用的綜合治理模式當中,法律作為治理網絡暴力的最佳武器已經成為國際社會的共識。美國十分重視對網絡欺凌的治理和預防,2009年美國國會通過了《網絡欺凌預防法案》,對網絡欺凌的施暴者的責任、受害者的救濟方式以及網絡服務提供商在網絡欺凌中的責任予以規(guī)定,實施網絡欺凌可構成刑法上的騷擾罪。德國、韓國、法國等國家熱衷于將網絡暴力行為入刑,力圖將其納入法律規(guī)制之下。自德國出臺了《信息與通信服務法》以來,不斷以法律形式完善了有關互聯(lián)網犯罪的監(jiān)管體系,明確了侵犯他人合法權益的網絡言論可構成犯罪。韓國《刑法》對網絡暴力具有比較嚴格的規(guī)定,如在網上用暴力惡意恐嚇或毀損個人名譽,最高可判處7年有期徒刑。法國的刑法也做出規(guī)定,精神上的欺凌行為會受到罰款和監(jiān)禁的懲罰。[7]
立足于我國社會現(xiàn)實,在借鑒國外相關經驗的基礎上,我國加強網絡暴力的法律規(guī)制應從以下幾個方面考慮:首先,我國應當將“網絡暴力”納入法律規(guī)制,讓法律對網絡暴力的基本內涵予以界定,明確網絡侵權的法律邊界,使得追究網絡違法行為有法可依。并且還要加快互聯(lián)網領域的專門立法,充分考慮到網絡平臺自身的復雜性和特殊性,將網絡侵權行為與網絡之外的侵權行為區(qū)別開來,制定更具有針對性的法律法規(guī),逐步形成一個以基本法律為主干,以其他法律、行政法規(guī)、部門規(guī)章、司法解釋等為補充的完善的法律體系。
其次,明確各責任主體的職責,根據網絡侵權的各個環(huán)節(jié)、過錯程度、責任主體等來劃分責任,以彌補當前法律對責任主體規(guī)范不清的缺陷。從網絡暴力事件產生和發(fā)展的過程來看,網絡暴力的侵權主體可以分為:網絡用戶和網絡服務提供者,而網絡用戶也可以分為網絡信息的最初發(fā)布者和網絡暴力事件的參與者。網絡信息的最初發(fā)布者在網絡暴力事件當中具有關鍵作用,必須嚴格遵守法律,不得發(fā)布含有侮辱誹謗和他人隱私的內容,不得發(fā)布對他人產生負面影響的虛假信息,不得利用網絡輿論對他人實施道德綁架。網絡暴力事件的參與者如果發(fā)布侮辱誹謗內容的評論、披露他人隱私、傳播虛假信息、參與到道德綁架事件當中,應當與網絡信息最初服務者承擔共同侵權責任。
關于網絡服務提供者的義務,我國《侵權責任法》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利用信息網絡侵害人身權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中都有明確規(guī)定,但由于法律規(guī)定都側重于責任認定和事后救濟,相比之下對網絡服務提供者事先的合理注意義務規(guī)定并不明確。網絡服務提供者因其服務類型、影響范圍不同,勢必也會承擔不同層次的注意義務,因此就要求對網絡服務者的類型進行具體劃分,影響范圍大、信息量大的網絡服務者應承擔更廣泛的注意義務,而影響范圍小、信息量少的網絡服務者應該承擔更嚴格的注意義務。
最后,以部分網絡領域為試點,逐步推行網絡實名制。推行網絡實名制不是一蹴而就,可能面臨重重阻礙?!痘ヂ?lián)網用戶賬號名稱管理規(guī)定》提出的“后臺實名、前臺自愿”的原則,即互聯(lián)網用戶在前臺可以自愿選擇是否公開真實身份,但在后臺必須使用真實身份注冊,這被視為是我國實行網絡實名制的開端。推行網絡實名制可以先以某些重點網絡平臺如微博、微信、博客、貼吧等為試點,依法進行。要求用戶完成實名注冊,有關部門要依法查驗用戶身份信息,保證身份信息的真實性和合法性。同時還要注重保護公民的隱私權和個人信息安全,利用技術手段和法律手段實現(xiàn)雙重保護,讓個人信息的公開成為一種有選擇的公開。
一方面互聯(lián)網給人類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體驗,一方面又對社會造成難以預估的損害,法律以其權威性、規(guī)范性、強制性,成為打擊網絡暴力不可或缺武器。我國需要將網絡暴力納入基本法律當中,對新媒體環(huán)境下網絡暴力行為予以確定,明確網絡侵權的主體和網絡行為的法律邊界,積極借鑒國外的治理經驗,讓法律緊跟時代步伐,緊緊融入到社會生活當中。以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為主題的第二屆世界互聯(lián)網大會在浙江烏鎮(zhèn)開幕,習主席出席了大會開幕式并提到,網絡空間同現(xiàn)實社會一樣,既要提倡自由,也要保持秩序。網絡空間不是“法外之地”。2016年4月19日,習近平在京主持召開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談會,表示要加快網絡立法進程,完善依法監(jiān)管措施,化解網絡風險。由此可見,網絡治理在我國已經備受重視,這將有利于完善互聯(lián)網法律體系,規(guī)制網絡暴力行為,營造良好的網絡生態(tài)環(huán)境。
[1]高珮莙.英國推出網絡暴力傷害險[N].青年參考,2015-12-30,(7).
[2]王四新.網絡空間的表達自由[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308.
[3]馮艷.美國網絡暴力現(xiàn)狀及相關立法[J].網絡傳播,2009,(2).
[4]周偉科.論網絡暴力的法律控制[D].吉林:東北師范大學,2009.
[5]諸葛亞寒.中國高中生遭遇網絡侵權和暴力侵害現(xiàn)象突出[J].中國青年報,2016-05-26,(4).
[6]李靜.網絡暴力的法律應對——“網絡暴力第一案”的啟示[D].蘭州:蘭州大學,2010.
[7]戚易斌,李智.從明星之死看網絡暴力各國都如何打擊[DB/OL]. (2016-09-02)[2017-01-01].http://news.china.com.cn/world/2016-09/20/content_39332007_2.htm.
華珍珍(1993-),女,安徽安慶人,安徽財經大學法學院2016級法學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