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
我原本有個幸福的四口之家,后來老公尚福貴和我商議,說他想出去打工。我不太同意,他開導我:“村里出去打工的,每年都掙回來不少錢,比在家搞副業(yè)強得多。我不能貪戀老婆孩子熱炕頭,讓你們娘兒仨過得比別人差。你自己在家我放心,咱爸咱媽幫著你帶孩子,你離娘家也不遠,累不著你。”看他決心已定,我只好答應。
正好鄰村有個包工頭回鄉(xiāng)招工,尚福貴便跟著去了。臨走的時候我對他說:“進了城,妖精多,可別去干那些骯臟事?!鄙懈YF“嘿嘿”笑著說:“放心吧,我是那種人嗎?”
最初,尚福貴在工地做小工,活兒又累又臟。后來老板發(fā)現(xiàn)他懂點設計,便讓他跟著師傅學習。尚福貴說,學會了之后可以單獨做設計員,工資高還輕松,更關鍵的是,在工地上受人尊敬。我替他高興,也感到自豪。尚福貴很用功,每天下了工就自己學習,不像剛離家時那么頻繁地和我聯(lián)系了,隔三岔五地發(fā)微信問候一下。慢慢地,我們也習慣了分離的生活,有時候忙起來,三五天不打招呼也是常事。
其間,村里和他一起出去的大愣回鄉(xiāng)探親,尚福貴沒回來,說時間耽擱不起,早學會一天就早一天拿到高工資。他買了東西讓大愣捎回來,我去大愣家取東西,順道打聽工地上的情況。大愣給我天南海北神侃了一通,然后壓低聲音對我說:“嫂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許外傳啊。”我點點頭。他說:“帶我們的那個包工頭,在工地上養(yǎng)了個小老婆,對我們說是遠房表妹,可那女的一聽口音就不是咱這兒的人,穿著打扮也洋氣。我和福貴哥親眼見過他倆睡一個被窩兒。為這,他還請我和福貴哥吃了一次飯,說工地上有這事很正常,他倒不是怕我倆知道,只要我們回老家不張揚就行。你也不是外人,我跟你說也沒關系。這男人啊有錢就是好,等以后我掙了大錢也包個漂亮的洋妞?!蔽衣犃擞行┥鷼猓骸按筱?,別胡說八道!”他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教導我:“嫂子,這你就不懂了,外面的有錢人都有小老婆,工地上好多男人找了臨時老婆?!蔽伊⒓醋兞四樕?,大愣趕忙賠笑道:“我福貴哥不那樣,放心吧,嫂子。”
次日我和我媽說起工地上的污糟事,有些擔心。我媽說:“你要是不放心,就把福貴叫回來吧,錢多錢少都能過日子!”我想了想,說:“我還是相信福貴,再說他好不容易學會了一門技術,以后就是技術員了,我不能扯他后腿?!?/p>
尚福貴等到春節(jié)放假才回來。也許是夫妻分離時間太久了,我發(fā)覺我們之間有了一種陌生感。我問起包工頭找小老婆的事,他淡淡地說:“有這事?!边€囑咐我,“大愣那張嘴沒個把門的,你可別出去亂嚷嚷。大哥不容易,在外討生活,帶著那女的也多半是為了應酬?!币郧吧懈YF聽說了這種事可不是這種態(tài)度,都是憤憤不平罵男人不是東西,對不住老婆孩子?,F(xiàn)在這是怎么了?還親熱地喊著“大哥”替這種男人辯解,難道思想變了?我又問起工地上臨時老婆的事,他掩飾道:“別聽大愣一張嘴胡咧咧?!?/p>
如果這時候我經(jīng)點心,讓老公回家或換個地方打工,也許后來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晌矣X得包工頭找小老婆和尚福貴沒關系,就算工地上有人找臨時老婆,尚福貴也不會找。我的盲目樂觀害了我。再好的男人,也不可能不受環(huán)境的影響,更何況那些壞男人還有一套歪理邪說,說什么“男人是茶壺,女人是茶杯,哪只茶壺不配幾個杯子”!
工地上的一切都是藏不住話的大愣告訴我的。大愣說,自從他和尚福貴撞見了包工頭的好事,包工頭每次有應酬都喊上他和尚福貴,還帶著那個小老婆。起初尚福貴不愿去,可想到包工頭對他有恩,他不好意思拒絕。每次喝了酒,包工頭就勸他倆找個臨時老婆,說現(xiàn)在外面這種臨時夫妻很正常,何必腦子不開化苦自己。大愣說自己倒是想找,可工地上女人太少了,根本沒他的機會。倒是尚福貴,長得好,又懂技術,工地食堂那幾個女的都喜歡他,他的菜里總比別人多幾塊肉。開始尚福貴還裝糊涂,后來不知怎么的,就和“饅頭西施”搞到一起了。再后來,那女的肚子就大了。大愣說:“福貴哥真實在,玩玩就玩玩,怎么搞出孩子來了!”
大愣告訴我這些的時候,那個“饅頭西施”已經(jīng)打電話逼我退位了。尚福貴躲在工地不敢回家,也沒臉和我聯(lián)系,只是往我卡里打錢。我媽勸我:“你有倆孩子呢,不能離婚。等他處理好,就讓他回來?!?/p>
我恨我自己,當初明明知道工地上一團邪氣,還不經(jīng)心。都說現(xiàn)在環(huán)境污染嚴重,我看這婚姻的環(huán)境也要多加當心。作為過來人,我奉勸姐妹們,一旦發(fā)現(xiàn)老公有可能被“污染”,一定要盡早防范。
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當老公生活在一個婚姻污染嚴重的環(huán)境里,千萬不要盲目樂觀,言之鑿鑿地認為自己老公“不是那樣的人”。無數(shù)的案例證明,能真正經(jīng)得起誘惑的男人,比大熊貓還稀有。
〔編輯:馮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