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歡

太原科技大學，山西 太原 030024

域外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的考察與比較

高歡歡*

太原科技大學，山西 太原 030024

當下，我國的附條件不起訴制度在運行過程中還存在較多問題，需要剖析域外先進經驗來進一步探索。通過對域外幾個比較成熟的國家和地區(qū)相關制度的了解和總結，比較不起訴制度在決定主體、適用范圍、適用條件、適用效力和制約救濟措施方面的差異和優(yōu)劣，從而明確該制度在我國的出路和變革方向。

附條件不起訴；監(jiān)督救濟；程序分流；監(jiān)督救濟

一、域外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的考察

我國的附條件不起訴制度雖然進步較大，但與域外相對成熟的國家和地區(qū)，如美國、德國、中國澳門地區(qū)、中國臺灣地區(qū)等相比較，我國的附條件不起訴制度還存在較大差距。通過對域外先進制度的考察分析，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積極借鑒國外先進的司法理念和執(zhí)法方式，進一步修改和完善我國的附條件不起訴制度。

(一)德國暫時不予起訴制度

德國是典型的大陸法系國家，遵循傳統(tǒng)的法定主義的原則，但隨著司法改革的逐漸發(fā)展，嚴格意義上的起訴法定主義原則已經被打破，起訴裁量主義原則逐漸獲得認可，具體規(guī)定如下：1、適用范圍：法律規(guī)定之初，僅僅針對有輕罪免起訴的設定。隨后又規(guī)定了刑事和解制度，極大地擴大了暫時不予起訴制度的適用范圍。2、適用條件：必須經負責開始法庭審理程序的法院和被指控人的雙重同意。3、可施加的強制命令及行為規(guī)則：(1)向某些公益設施支付一筆款項；(2)向國庫支付一筆款項；(3)作出其他公益給付；(4)承擔一定數額的贍養(yǎng)義務。4、履行期限：至多為六個月到一年時間。5、適用效力：不起訴的決定不是立即生效的，不具有確定的法律效力，其法律效力的確定依賴于被指控人實際履行賠償義務的情況。被指控人在履行賠償義務期間，訴訟時效暫時中止。

(二)美國延緩起訴制度

延緩起訴，顧名思義是指檢察官對犯罪案件的訴訟無期限的推遲，這里的不起訴并不是徹底的不起訴，也不是日后必須起訴，而是一種中立的處理方式即暫緩起訴。在美國，該項制度一般都會和程序分離相聯系[2]。它的基本模式是先由立法機關或法院進行授權，對被告人的刑事犯罪進行認定，如果其犯罪達到可以分流的標準，就對該案件實施暫緩起訴。時間通常是三個月到一年，在此期限內，社區(qū)矯正工作至關重要[3]。期限屆滿，如果犯罪嫌疑人順利完成改造計劃，實現案件分流的設置目的，該刑事案件就會被撤銷。通過對犯罪嫌疑人實施一些矯正服務項目，如毒品戒除治療、社區(qū)志愿者服務、崗位技能培訓、學歷教育培訓和求職就職服務等，來積極改造犯罪嫌疑人。美國的案件分流程序分為兩種：正式和非正式的分流。正式分流程序因為需要增加監(jiān)管人員，所以沒有非正式分流程序使用率高。司法實踐中，如果犯罪嫌疑人在一定期限內，比如六個月或十二個月內沒有再犯新罪或者舊罪需要追訴，被實施逮捕的，檢察官就不再針對本罪提起控訴，這是一種最不正式的案件分流的做法，同時也最為便捷。

(三)中國澳門地區(qū)規(guī)定

我國澳門地區(qū)該項制度，具體規(guī)定如下：1、適用范圍：有期徒刑三年以下的均可使用該項制度。2、適用條件：(1)事前征求許可必須得到案件各方關系人認定；(2)首次犯罪者方可適用該制度；(3)犯罪被處以收容保安處理的除外；(4)輕微、損害較小的案件才能進入程序；(5)犯罪嫌疑人必須遵守附加條件的要求，確保其認真遵守和完成相應的附加條件滿足案件處罰的需要和預防再次犯罪的發(fā)生[4]。3、適用期限：最長可以中止兩年時間。4、可施加的命令：(1)向被害人進行損害賠償；(2)給予適當的精神賠償；(3)進行特定機構的物質賠償任務；(4)禁止從事某些特定職業(yè)；(5)禁止經常性出入某些場所；(6)危險人群不得與之進行交往；(7)禁止持有方便實施犯罪的工具；(8)其他根據案件實際情況作出要求的行為。5、適用效力：決定一旦做出，案件則不得提起上訴；如果犯罪嫌疑人在規(guī)定期間內認真遵守強制命令和行為規(guī)則，則檢察院將有關的犯罪記錄進行封存歸檔，并且不再啟動訴訟程序。

(四)中國臺灣地區(qū)規(guī)定

我國臺灣地區(qū)該項制度具體規(guī)定見以下幾個方面：1、適用范圍：比較寬泛，規(guī)定了死刑、無期徒刑或最低刑為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以外的所有犯罪。2、適用條件：(1)參照我國臺灣地區(qū)刑法第五十七條所規(guī)定的各項事項，即綜合考慮犯罪人自身的主觀方面的各種因素；(2)應當以維護公共利益為原則；(3)堅持適當性的原則。3、緩起訴的期限：一年以上三年以下。4、緩起訴的負擔或指示：(1)向被害人進行道歉；(2)寫悔過書；(3)對當事人進行物質補償；(4)向公共機構或組織支付相當數量錢幣；(5)在某些相應的組織機構從事相當時間的體力勞作；(6)輔助治療改進相關的生理態(tài)勢、心態(tài)起伏等；(7)人身安全的各種措施要及時和到位；(8)要預防犯罪人再犯。5、緩起訴的效力：(1)釋放犯罪人；(2)返還扣押的財物；(3)啟動沒收程序；(4)犯罪追訴時效停止；(5)不得再針對本犯罪進行自訴；(6)不得再針對本犯罪進行再訴。6、緩起訴的救濟：可以申請再議和申請交付審判。

二、域外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的比較

通過對德國、美國、我國澳門及臺灣地區(qū)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的簡單介紹，可以看出該制度在各地的實踐成果，各有優(yōu)劣，取長補短，以期對我國的制度建構添磚加瓦。具體而言，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決定主體方面

決定主體方面世界各國的規(guī)定較為一致，基本上都是由檢察官負責，只是程度上的差異不同[6]。但是，在我國澳門地區(qū)，附條件不起訴制度則是由法官來決定的，檢察官僅僅是建議可以適用，檢察官的公訴權并不充分被賦予。

(二)適用范圍方面

從適用范圍方面可以看出，域外的界定還是相差較大的。有的國家

和地區(qū)沒有設定適用范圍，規(guī)定任何犯罪均可適用該制度，如美國。有的地域則正好相反，規(guī)定該制度僅僅適用于某些輕罪，如德國和我國澳門地區(qū)。還有些立法例采取的適用范圍應介于上述兩者之間，采納折中的做法，既排除了極重大的犯罪，又不僅僅局限于某些輕罪，將一些中度犯罪的案件也考慮進去，最為典型的立法例當屬我國的臺灣。

(三)適用條件方面

適用條件方面的差異性還是比較顯著的，有的國家和地區(qū)規(guī)定的適用條件比較簡單，僅以訴訟時效的效力為依據，典型的國家是美國。有些適用條件則相對比較具體，只有在符合規(guī)定的具體條件下才能適用，以德國和我國的臺灣及澳門地區(qū)最為典型，這些立法列通常更會詳細的羅列出項目條款，以供實踐需要。

(四)適用效力方面

適用效力方面一般也僅僅規(guī)定了初步效力，需要進一步判定。如果犯罪嫌疑人在特定時限內圓滿完成各項要求和指令，那么決定即產生最終的確定效力。相反，如果犯罪嫌疑人不積極配合矯正，沒有遵守強制命令及行為規(guī)則，發(fā)生了法定可撤銷的情形，公訴機關則進入正常的刑事訴訟。此種情形之下，犯罪嫌疑人的之前行為和給付均不會計數歸還。但是，日本的刑事程序設置中并未有禁止案件再訴的規(guī)定[7]。如此一來，犯罪嫌疑人將長期處于隨時被傳喚起訴的焦慮之中，隨時面臨被再次起訴的法律風險，這顯然違背了法的安定性和權威性。

(五)制約救濟措施方面

制約救濟措施方面的規(guī)定在不同國家和地區(qū)，均有所不同。有的國家和地區(qū)，法律在制約救濟方面沒有作出明確規(guī)定[8]，如德國和澳門地區(qū)。有的國家，法律細致列舉了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的制約救濟措施。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由法官進行決定是否適用，但檢察院可以提出建議，事后檢察院還可以針對法院的決定提起抗訴。

三、結語

我國的刑事司法改革需要借鑒和采納域外優(yōu)秀的實際操作制度和先進成熟的理論經驗，才能使改革之船順風順水、乘風破浪，不斷對我國的法律實踐進行自我反省，才能使我國的刑事司法體系臻于完善，公正高效，服務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的建設。

[1]陳光中.中德不起訴制度比較研究[M].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2002：89-93.

[2]李琴.美國青少年犯罪刑罰替代措施[J].中國刑事法雜志，2012(5).

[3]侯曉炎.美國刑事審前分流制度評論[J].環(huán)球法律評論，2006(1).

[4]王以真.外國刑事訴訟法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0.

[5]吳巡龍.我國應如何妥適運用緩起訴制度[J].臺灣本土法學雜志，2002(35).

[6]盧琦.中外少年司法制度研究[M].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2008.68.

[7]尹琳.日本少年法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5：181.

[8][美]丹尼爾.W.凡奈斯.全球視野下的恢復性司法[J].王莉譯.南京大學學報，2005(4).

高歡歡(1990-)，女，山西曲沃人，太原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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