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 萌 吳 夢
1.中共北京市昌平區(qū)紀律檢查委員會,北京 102200;2.北京市昌平區(qū)人民檢察院,北京 102200
試論檢察院在貪污賄賂犯罪刑罰落實中的作用
侯 萌1吳 夢2
1.中共北京市昌平區(qū)紀律檢查委員會,北京 102200;2.北京市昌平區(qū)人民檢察院,北京 102200
為了回應我國貪腐犯罪治理的現實需要,2015年11月開始正式施行的《刑法修正案(九)》對貪污賄賂犯罪進行大幅修改。這些修改實際上擴大財產刑適用的范圍,強化對貪賄犯罪的經濟懲處。但在實踐中,被調查甚至審判期間嫌疑人往往可能會通過各種方式轉移、隱匿財產,導致財產刑難以落實。作為反貪腐主力的檢察院,如何有效防止這一情況的發(fā)生便成為一項重要訴求。
財產刑;保全
(一)檢察院的權利界定
根據憲法的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是國家的法律監(jiān)督機關。在性質上檢察機關區(qū)別于權力機關、行政機關、審判機關和軍事機關的國家法律監(jiān)督機關。①按照《刑事訴訟法》第142條、《刑事訴訟規(guī)則》第234、241條的規(guī)定,檢察院具有查封、扣押、凍結涉案財物存款的權力。而據此采取的行為雖然具有財產保全的形式,但事實上是一種偵查措施。對于“經查明確實與案件無關的”,應當在三日內解除查封扣押或凍結,退還給所有人或當事人。換言之,在法院判決中如果涉及到財產刑,其能否最終得到落實與檢察院并無關聯(lián),使得犯罪嫌疑人為了規(guī)避可能被課以的財產刑,通過各種“合法”形式隱匿轉移自身財產。
(二)檢察機關既有權力的重定性適用
面對這一困境,部分學者及檢察機關試圖將檢察院查封、扣押、凍結贓款贓物的行為定性成為一種保全措施,從而達成“保證后續(xù)訴訟順利進行,支持判決得到有效執(zhí)行”的目的。這一種思路實際上利用了《刑訴規(guī)則》第234條第二款、第245條的規(guī)定,即對于部分“不能立即查明是否與案件有關的”財物(即“疑贓”)進行凍結,倘若法院最終認定的事實不包含此部分財物,再予以退還,仍能使(可能判處的)財產刑得到實現。
上述進路看上去似乎簡便有效。事先的“超額”凍結似乎有效地確保了(一旦定罪后)財產刑的落實,但落到實踐卻容易造成更大的問題。
(一)合法性危機
從法律意義講,國家權力實質上就是使一國人民所從屬的法律秩序發(fā)生的效力,也就是國內法律秩序的效力與實效。②根據憲法,檢察院的權力來源是全國人大的授權。而上述進路卻是檢察院的自我授權,而在與法院的關系上,由于案件判決后的執(zhí)行沒有賦予檢察院職能,雖然自身有利用直接接觸犯罪嫌疑人及其財物,但這種舉措也是對法院正常業(yè)務行為的極大干涉,與雙方的平等地位不符。
(二)有效性問題
若將上述操作的“查明”時間點限制在判決時刻。但在起訴書中所主張的罪名必然涉及到相關財物數額或金額作為證據支持,對于被查封扣押凍結的財物是否與案件相關實際上已經認定完畢。也就意味著在提起公訴后三日內須依法予以返還。簡言之,檢察院只能在偵查和審查起訴階段對相關財物進行“保管”,而對于判決后財產刑能否有效執(zhí)行,幾乎毫無影響。
(三)可行性困境
首先,貪污賄賂犯罪有人可能轉移隱匿財產等致使財產刑無法落實,其他涉及財產刑的犯罪嫌疑人照樣有此可能,那么是否對于所有可能判處財產刑的犯罪嫌疑人都要“超額”進行查封扣押與凍結?其二,在現有的查封扣押凍結體系下,偵查機關制約機制僅是自己的查明程序、監(jiān)督部門的監(jiān)督以及當事人的監(jiān)督。但是,對于當事人申訴、控告的權利實施起來究竟效率如何猶且存疑,犯罪嫌疑人一方因為合法財物被采取強制措施逾期不能返還導致生產生活遭受極大困難甚至最終要訴諸行政訴訟的案例也屢見不鮮。在法律嚴格禁止的情況下猶且如此,一旦給這一行為披上了合法性的外衣,不啻于給新的貪腐行為打開方便之門。甚至有些地方的檢察機關以此為創(chuàng)收的途徑,也非沒有可能!
由上文的討論不難看出,對于疑贓乃至與犯罪事實僅有弱相關的財物進行“超額”查封、扣押與凍結為內涵的“重定性”進路,不僅與整個現行法律體系無法兼容,在實施效果上也難以取得實效,甚至造成更多的權力尋租。為了更好地防止財產轉移,筆者認為,若將這一特殊地位納入法律體系,將有助于判決的實際效力。
在對前述進路進行有效性分析時,筆者曾提及《刑事訴訟法》第一百條的適用情形就是檢察機關僅限于“國家財產、集體財產遭受損失”時“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情形,與貪污受賄作為公訴案件法定財產刑的情況截然不同。但筆者認為,與其浪費檢察機關獨特的優(yōu)勢地位,坐等判決后由法院想盡辦法執(zhí)行財產刑,不如比照附帶民事訴訟中檢察院“申請采取保全措施”的規(guī)定。但由于貪賄案件屬于公訴程序,檢察院并非私主體的地位,故可以就法院對該犯罪嫌疑人采取財產保全措施的“建議權”。也即通過打通保全制度與公訴案件之間的界限,從而既利用好檢察院對于犯罪嫌疑人動向貼近監(jiān)察的優(yōu)勢,又與現有規(guī)范體系相契合。并且,檢察院行使該項建議權時應當同時提交相應的證據,法院也有了審查和回復的流程,有效避免侵害犯罪嫌疑人一方合法權益。
[ 注 釋 ]
①韓大元.檢察機關性質的憲法文本分析[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05(3).
②[奧]凱爾森.法與國家的一般理論[M].沈宗靈譯(中譯本).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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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2095-4379-(2017)22-0129-01
候萌(1980-),女,漢族,北京人,本科,中共北京市昌平區(qū)紀律檢查委員會,公務員,研究方向:反貪污賄賂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