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人們心目中,林黛玉仿佛就是一個整日流眼淚、愛耍小性的氣量狹小的小女子,其實,這只是一種假象。林黛玉絕不是小心眼、愛哭鬧、不識大體的尋常小女子,而是一位情趣高雅、志節(jié)不凡、重情輕物、熱愛自由、敢于反抗的具有詩性精神的大家閨秀與絕代佳麗!
關鍵詞:《紅樓夢》 林黛玉 詩性精神
在人們心目中,林黛玉仿佛就是一個整日流眼淚、愛耍小性的氣量狹小的小女子,其實,這只是一種假象,絕不能代表林黛玉性格特征的主要方面,林黛玉的精神實質(zhì)是中華傳統(tǒng)詩性文化的代表,是具有詩性精神的絕代佳麗。
一、林黛玉詩性精神的淵源
“詩性”一詞出自維柯的《新科學》,是指原始民族所具有的特殊的、驚人的文化創(chuàng)造能力,它具有詩的精神。錢志熙先生在《魏晉詩歌藝術原論》中認為:“所謂‘詩性精神,就是指主體所具有的詩的素質(zhì)、藝術創(chuàng)造的素質(zhì)。”[1]主體所具有的詩的素質(zhì)就是一種內(nèi)在的品質(zhì),其內(nèi)涵不僅僅指作詩的才能,更應該是一種審美的能力、高尚的人格、獨立的精神、自由的意識和不屈不撓的反抗意志。
這種詩性精神在中華文化的血脈中生生不息,不絕如縷。又因中國北方儒家文化繁盛,世俗功利文化更易于在北方流行,而邊遠地區(qū)因為遠離政治中心,受儒家文化影響相對較小,中華文化中的詩性文化更易于流行,特別是在富足的南方,人們在消除了貧困之憂后,詩性文化更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張揚,劉士林先生即云:“北方話語哺育了中國民族的道德實踐能力,而從江南話語中則開辟出這個以實用著稱于世的古老民族的審美精神一脈?!盵2]林黛玉就是在江南詩性文化熏陶下成長起來的一位具有濃厚詩性精神的奇女子。
首先,《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形象是以南方女子為原型塑造的。第三十七回探春云:“當日娥皇女英灑淚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他住的是瀟湘館,他又愛哭,將來他想林姐夫,那些竹子也是要變成斑竹的,以后都叫他作‘瀟湘妃子就完了?!薄盀t湘妃子”是探春送給林黛玉的雅號,從中可以看出娥皇、女英是黛玉這一人物形象的原型之一。
《紅樓夢》第三回中又有黛玉容貌的描寫:“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tài)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辟Z寶玉據(jù)此又送給黛玉一個“顰顰”的雅號,是說黛玉病如西施,則西施亦是黛玉形象的原型之一。
《紅樓夢》第一回又云林黛玉的前身是一株絳珠仙草,而據(jù)專家考證,絳珠仙草和《楚辭·山鬼》中的女神所采之“三秀”實為一物——靈芝,黛玉也和《山鬼》中的女神一樣多情善感……則《楚辭·山鬼》中的女神也是黛玉形象的原型之一,故解庵居士在《石頭臆說》中云:“《紅樓夢》一書,得《國風》《小雅》《離騷》遺意,參以《莊》《列》寓言,奇想天開,戛戛獨造?!盵3]
其次,林黛玉的出生地正是最具詩性精神的江南名城——姑蘇,這塊熱土培養(yǎng)了中國人文精神中最具浪漫特質(zhì)和審美情趣的詩性精神,劉士林先生云:“江南之所以成為江南,或者說江南文化的最高本質(zhì)恰在于要比齊魯?shù)摹Y樂多了些什么。在我看來,與人文積淀深厚悠久、‘諷誦之聲不絕的齊魯禮樂之邦相比,它多出的正是幾分‘越名教而任自然、最大限度地超越了文化實用主義、代表著生命自由理想的審美氣質(zhì)。……在中國區(qū)域文化傳統(tǒng)中,正是由于充分關注到人的審美需要,才使得江南文化呈現(xiàn)出一種特殊的人文景觀。需要強調(diào)的是,由于詩性與審美代表著個體生命更高層次上的自我實現(xiàn),所以說,人文精神發(fā)生最早、積淀最深的中國文化,是在江南文化中才實現(xiàn)了它最高的邏輯環(huán)節(jié),以及在現(xiàn)實中獲得了最全面的發(fā)展?!盵4]張興龍先生亦云:“在歷史上的審美精神形成的過程中,只有江南文化是最名副其實的審美,最具有代表性的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魏晉風度。正是在這片土地上而不是同為南國的巴蜀、荊楚、閩粵,演繹出了宗白華先生所說的‘精神史上極自由、極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濃于熱情的一個時代。”[5]地域環(huán)境無疑對林黛玉的詩性精神具有巨大的影響作用,這也是黛玉詩性精神形成的原因之一。
再次,林黛玉出生名門,《紅樓夢》第二回云:“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蘭臺寺大夫。本貫姑蘇人氏,今欽點出為巡鹽御史,到任方一月有余。原來這林如海之祖曾襲過列侯,今到如海已經(jīng)五世。起初時只封襲三世,因當今隆恩盛德,遠邁前代,額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襲了一代,至如海便從科第出身。雖系鐘鼎之家,卻亦是書香之族?!裰挥械掌拶Z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歲。夫妻無子,故愛女如珍;且又見他聰明清秀,便也欲使他讀書識幾個字,不過假充養(yǎng)子之意,聊解膝下荒涼之嘆?!摈煊癯錾哔F,又是書香門第,從小被當男孩兒撫養(yǎng),飽讀詩書,氣質(zhì)自然高華,這是其詩性精神養(yǎng)成的又一因素。
二、林黛玉詩性精神的具體表現(xiàn)
具體說來,林黛玉的詩性精神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情趣高雅,志節(jié)不凡?!都t樓夢》第十七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中,有一段描寫:“忽抬頭見前面一帶粉垣,數(shù)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眾人都道:‘好個所在!于是大家進入,只見進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三間房舍,兩明一暗,里面都是合著地步打的床幾椅案。從里間房里,又有一小門,出去卻是后園,有大株梨花,闊葉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后院墻下忽開一隙,得泉一派,開溝尺許,灌入墻內(nèi),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泵鎸θ绱擞撵o之處,賈政忍不住說道:“這一處倒還好,若能月夜至此窗下讀書,也不枉虛生一世。”而在眾女兒搬進大觀園時,林黛玉欣賞的就是這一幽靜的處所,《紅樓夢》第二十三回寫道:“黛玉正盤算這事,忽見寶玉一問,便笑道:‘我心里想著瀟湘館好。我愛那幾竿竹子,隱著一道曲欄,比別處幽靜些?!倍褡釉谥袊鴤鹘y(tǒng)文化中是有品節(jié)的象征,故黛玉對居住環(huán)境的選擇,不僅僅反映了林黛玉的審美情趣,也象征著林黛玉的品行如竹子一樣有節(jié)。
林黛玉又有芙蓉花之稱,而芙蓉又名蓮花,周敦頤在《愛蓮說》中稱贊蓮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庇纱丝芍?,蓮花又象征了黛玉高潔的品行,其清高孤傲的性格也最適合做芙蓉花神了。黛玉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行在“黛玉葬花”一節(jié)里表現(xiàn)無遺,《紅樓夢》第二十三回有這樣的描寫:“寶玉笑道:‘來的正好,你把這些花瓣兒都掃起來,撂在那水里去罷。我才撂了好些在那里了。黛玉道:‘撂在水里不好,你看這里的水干凈,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兒什么沒有?仍舊把花糟蹋了。那犄角兒上我有一個花冢,如今把他掃了,裝在這絹袋里,埋在那里,日久隨土化了,豈不干凈。”落花是女子的象征,更是黛玉自己的象征,其葬花即是表明其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潔志趣,故其《葬花吟》云:“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溝渠”。
在林黛玉的詩詞中有《詠菊》《問菊》《菊夢》三首吟詠菊花的詩,在這幾首詩中,林黛玉不僅表達自己孤標傲世的情懷,還表達了對陶淵明的傾慕之情,如《詠菊》中的“一從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風說到今。”《菊夢》中的“登仙非慕莊生蝶,憶舊還尋陶令盟?!本栈ò了坏?,是黛玉氣節(jié)的象征,而對陶淵明的傾慕,表明林黛玉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潔志向。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竹子、蓮花、菊花都是品行高潔的象征,林黛玉對竹子、蓮花、菊花的喜愛,既是其高雅情趣的表現(xiàn),也是其志節(jié)不凡的象征。
2.重情輕物,情如生命。林黛玉對情的珍重,一方面表現(xiàn)在其對人情冷暖的重視,如第七回周瑞家的送宮花時,當林黛玉得知最后兩朵是別人挑剩下的時候,她當即說道:“我就知道么!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呀?!币酝脑u論家大都認為這一段表現(xiàn)的是黛玉的小性兒,其實,這其中何嘗不蘊含著黛玉的自尊,更蘊含著人情的冷暖,說明黛玉渴盼著人間的溫暖與關愛。
另一方面,林黛玉對情的重視還表現(xiàn)在其對親情的渴盼上。林家人丁稀少,黛玉又自幼喪母,父親也中道離世,黛玉不得不過著寄人籬下孤苦無依的生活,這使其內(nèi)心特別容易產(chǎn)生對親情的渴盼之情,《紅樓夢》中就多次提到黛玉自怨自艾其“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當黛玉看到寶釵有母疼愛、有兄照顧時,只能自嘆不如,內(nèi)心不由自己地產(chǎn)生一股悲涼的感情;而當黛玉和寶釵盡釋前嫌時,又非常溫馨地叫薛姨媽為娘,其對溫暖親情的渴盼顯露無遺。
當然,林黛玉最珍視的還是她視如生命的愛情。王昆侖在《林黛玉的戀愛》一文中云:“林黛玉似乎不知道除戀愛以外,人生還有其他更重要的生活內(nèi)容,也看不到戀愛以外還存在著一個客觀的世界。她把全部自我沉浸在感情的深海中,呼吸、咀嚼著這里邊的一切,從這里面釀造出她自己的性靈、嗜好、妒恨,以及她精巧的語言與幽美的詩歌;以后,就在這里面消滅了她自己?!盵6]蔣和森《林黛玉論》也云:“她為愛情而生,又為愛情而死。她似乎除了愛情之外,就不知道世間還有其他任何的哀樂?!盵7]李辰冬在《林黛玉》一文中亦云:“林黛玉的人生觀完全同寶玉一樣,只求一個愛。貧富貴賤,興衰際遇,也是不聞不問。”[8]由此,我們可以看出,林黛玉的戀愛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是其和寶玉自小耳鬢廝磨、朝夕相處、兩小無猜、自然而然培養(yǎng)出來的感情。而這種感情一經(jīng)產(chǎn)生,對于孤苦無依、寄人籬下的林黛玉來說就是生命中的唯一,讓其難以割舍,使其不得不在任何場合維護自己的感情,甚至不惜用生命去捍衛(wèi)。
黛玉在重情的同時,她對物卻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輕視。如第七回周瑞家的送宮花,宮花是皇宮所賜,應該是極為珍貴的,即使不那么精美,也是榮譽的象征,黛玉卻對其十分輕視:“黛玉只就寶玉手中看了一看,”卻問是否單獨送給她的,以此來探詢其在賈府的地位,是否受到別人的尊重,這說明其看重的是人情的冷暖,而不是物質(zhì)的享受。又如第十六回寫道:“寶玉又將北靜王所贈鹡鸰香串珍重取出來,轉(zhuǎn)送黛玉。黛玉說:‘什么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這東西。遂擲還不取。”黛玉對感情堅貞,不愿為物欲所玷污,既不管此物是什么貴人的,也不管此物有多么珍貴。而在第三十四回,寶玉挨打之后贈送給黛玉兩條舊手帕,黛玉卻十分珍重:“這黛玉體貼出絹子的意思來,不覺神癡心醉,想道:‘寶玉能領會我這一番苦意,又令我可喜。我這番苦意,不知將來可能如意不能,又令我可悲?!绱俗笏加蚁?,一時五內(nèi)沸然,由不得余意纏綿,便命掌燈,也想不起嫌疑避諱等事?!摈煊襁€在這塊舊手帕上題寫了三首飽蘸血淚的詩歌:
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閑拋更向誰。尺幅鮫綃勞惠贈,為君那得不傷悲!
拋珠滾玉只偷潸,鎮(zhèn)日無心鎮(zhèn)日閑。枕上袖邊難拂拭,任他點點與斑斑。
彩線難收面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
這說明黛玉明白雖然手帕的價值不高,于中卻蘊含著寶玉的深情,這兩條舊手帕見證了他們的愛情,黛玉對手帕的珍惜就是對她和寶玉之間愛情的珍惜。對此,王昆侖先生在《黛玉之死》一文中即云:“寶釵在做人,黛玉在作詩;寶釵在解決婚姻,黛玉在進行戀愛;寶釵把握著現(xiàn)實,黛玉沉酣于意境;寶釵有計劃地適應社會法則,黛玉任自然地表現(xiàn)自己的性靈;寶釵代表當時一般家庭婦女的理智,黛玉代表當時閨閣中知識分子的感情?!盵9]在寶釵的現(xiàn)實精神的比較之下,黛玉的詩性精神更加鮮明生動。
3.熱愛自由,具有反抗精神。明清是理學統(tǒng)治的時期,青年男女的自由戀愛被視為洪水猛獸,為統(tǒng)治階級所不容。在《紅樓夢》第五十四回中,作為賈府的最高統(tǒng)治者的賈母就曾借對才子佳人戲劇的評論發(fā)表自己對自由戀愛的鄙視:“這些書就是一套子,左不過是些佳人才子,最沒趣兒。把人家女兒說的這么壞,還說是‘佳人!編的連影兒也沒有了。開口都是鄉(xiāng)紳門第,父親不是尚書就是宰相。一個小姐,必是愛如珍寶。這小姐必是通文知禮,無所不曉,竟是‘絕代佳人。只見了一個清俊男人,不管是親是友,想起他的終身大事來,父母也忘了,書也忘了,鬼不成鬼,賊不成賊,那一點兒像個佳人!就是滿腹文章,做出這樣的事來,也算不得是佳人了?!?
林黛玉作為貴族小姐,卻對這些清規(guī)戒律視而不見,一任自己的情感自由發(fā)展,顯示出了強大的反抗精神。在第二十三回,黛玉和寶玉共讀《西廂》,“但覺詞句警人,余香滿口?!笨梢哉f《西廂記》《牡丹亭》等傳情作品是寶黛愛情的啟蒙老師,正是在王實甫、湯顯祖等人“以情反理”觀念的影響下,寶玉和黛玉走上了自由戀愛的道路,顯示了他們對個性解放的渴盼,也彰顯了他們熱愛自由的天性。
但這條自由戀愛的道路并非金光大道,也不是毫無阻礙的坦途,其中充滿了荊棘和艱難,沒有抗爭的勇氣就很難到達光明的目的地。首先,黛玉要和天定的“金玉良緣”相抗爭,雖然她和寶玉前生也有“木石前盟”,但海誓山盟畢竟是私定終身,難以和眾人心目中完美無缺的“金玉良緣”相媲美。黛玉卻不顧世俗的偏見,以其瘦弱的身軀、敏感的心靈對抗著來自寶釵和湘云的壓力……其次,黛玉要和封建家長們相抗爭,當賈府上層決定先給寶玉完婚,再給黛玉找人家時,按照常理,如果黛玉服從家長們的安排,心安理得地嫁入一個平常的人家,也許黛玉會過上如常人一樣的生活,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但那就是一個尋常的女子,而不是視愛情如生命的黛玉了。當她聽到寶玉結婚的消息后,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死亡的道路,以此來殉自己純潔無暇的愛情,以此實現(xiàn)自己“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的人生理想。
盡管黛玉生活的環(huán)境是“風刀霜劍嚴相逼”,但黛玉卻從不屈己從人,仍然是我行我素,潔身自好。其對自由戀愛的向往,對封建家長的反抗,表明了黛玉對自由的熱愛,彰顯了其不屈不撓的反抗精神。
三、結語
脂硯齋在《紅樓夢》第八回回評中評黛玉云:“用此一解,真可拍案叫絕,足見其以蘭為心,以玉為骨,以蓮為舌,以冰為神,真真絕倒天下裙釵矣!”[10]足見黛玉蘭心蕙質(zhì)、冰心玉潔的詩性精神早已為人所知。而現(xiàn)代人常以庸人的現(xiàn)實的角度去曲解林黛玉,誤把林黛玉日常生活中的敏感氣質(zhì)當作其性格的主要特征??傊主煊竦膫€性特征不是小心眼、愛哭鬧、不識大體,她絕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女子,而是一位情趣高雅、志節(jié)不凡、重情輕物、熱愛自由、敢于反抗的具有詩性精神的大家閨秀與絕代佳麗!
注釋:
[1]錢志熙:《魏晉詩歌藝術原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2頁。
[2]劉士林:《西洲在何處——江南文化的詩性敘事》,北京:東方出版社,2005年版,第15頁。
[3]一粟編:《紅樓夢研究資料》,北京:中華書局,1964年版,第184頁。
[4]廖明君,劉士林:《在江南探尋中國民族的詩性精神——劉士林教授訪談錄》,民族藝術,2006年,第2期,第30頁。
[5]張興龍:《江南文化的區(qū)域界定及詩性精神的維度》,東南文化,2007年,第3期,第75頁。
[6]王昆侖:《紅樓夢人物論》,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年版,第241頁。
[7]蔣和森:《紅樓夢論稿》,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127頁。
[8]李辰冬:《知味紅樓》,北京:中國檔案出版社,2006年版,第44頁。
[9]王昆侖:《紅樓夢人物論》,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年版,第257頁。
[10]鄧遂夫校訂:《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甲戌校本》,北京:作家出版社,2006年版,第213頁。
(李朝陽 貴州都勻 黔南民族師范學院《紅樓夢》研究所 558000)
現(xiàn)代語文(學術綜合)2016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