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時候,以為愛情永遠是沸騰的,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盛宴一樣光鮮??墒牵M入婚姻,愛情之火慢慢冷卻了。一時間,真的讓人懷疑,兩個人是不是熱烈地相愛過。曾經(jīng),兩人愛到難舍難分,愛到許一個地老天荒的諾言,歡天喜地進入婚姻,準備開始一段漫長而久遠的愛情之旅。
可誰知,婚姻的城堡里,愛情完全變了模樣。結(jié)婚第一年紀念日,他竟然忘得一干二凈。在我的提醒下,終于幡然悔悟,急匆匆去給我買禮物??少I回來的,不是鮮花,也不是鉆戒,而是一個電壓力鍋。他還一臉很得意的表情對我說:“老婆,今天電壓力鍋促銷呢,你不是正需要嗎,我買了,當結(jié)婚紀念日禮物送給你!”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多么浪漫的日子,被他攪了。想當初戀愛時,他可是送過我99朵玫瑰的。我氣呼呼地扭身就走,回了娘家。
母親正在灶臺前忙著,她絮絮叨叨地對我說:“你爸呀,最愛喝我燉的雞湯。多少年了,從來沒吃厭過。這雞湯,得小火慢燉,慢慢熬上兩個小時,吃起來才有味道?!蹦赣H燉的雞湯的確特別好喝,味道香濃醇厚。
我一直記得,父親愛給母親熬粥,也是小火慢慢熬。母親年輕的時候就胃不好,胃病鬧起來吃不下東西,父親就親自下廚為她熬小米粥。父親平時很少下廚,也不會做什么拿手的飯菜。唯獨熬粥,不是什么技術活,所以他經(jīng)常給母親熬小米粥。有一次,我給母親熬了一次小米粥,她嘗了幾口說:“不如你爸熬得好吃。”我覺得很奇怪,說:“熬粥還能熬出什么花樣,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父親回來后,告訴我:“熬粥選上好的小米,水要放的適量。要小火慢燉,細細地熬上一段時間。你知道嗎?關鍵是一個‘熬’,需要時間,也需要耐心?;鸷虿粔?,不叫熬粥,叫煮粥。熬出來的小米粥,又香又糯。”
原來,熬粥還有這樣的“學問”。別看父親平時粗枝大葉,細心起來比誰都細心。他聽人說,胃病關鍵在于養(yǎng),為了養(yǎng)好母親的胃,他下功夫為母親熬粥。自從有了父親熬的小米粥的補養(yǎng),母親的胃病竟然奇跡般的好了,多年都沒有再犯過,只是母親早就愛上了喝父親熬的粥,可能是因為習慣,就好這一口。
想想父母的婚姻,其實也是這樣,小火慢燉,在悠長的時光里慢慢熬,慢慢熬,讓愛一點點滲透,潤澤對方。父親和母親的婚姻是那種老式的,他們沒有過海誓山盟,甚至兩個人從來沒說過愛字。但是,愛就以這樣小火慢燉的方式演繹著,綿延著。他們的愛,平淡而溫馨。
小火慢燉的婚姻,幸福才能細水長流。想到這里,我開始審視自己的婚姻:我的腦子里,有太多浪漫與不合實際的想象。其實,婚姻就是兩個人相依相偎,細火慢燉地過好屬于我們自己的煙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