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琦
林志炫以清亮高亢的嗓音著稱,超強的現(xiàn)場演唱功力,流暢無痕的真假音轉換,使得他擁有“美聲歌王”的美譽。林志炫是一個代表著正能量的標尺,他不依靠夸張的臺風去獲得觀眾青睞。在臺上,他像一位紳士,努力用感覺與技巧在傳遞著對于音樂的執(zhí)著與信念;在臺下,他過著“灰姑娘一樣的生活”——臺上光芒四射的大明星,在業(yè)余時間居然會是個一手油墨的印刷工人……
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從小爸爸就給了我有趣的尊重:“你雖然承擔最多,但是你有著跟弟弟、妹妹不一樣的權力,就是家里需要做決定而大家意見不一致時,你的一票決定一切?!蔽艺f:“哇,好棒哦!”爸爸讓我知道,越有責任感的人就越可以有決定權,他提前把我當成大人,我會很甘心地去承擔責任。
愛是父母留給我最大的財富,我在童年時期沒有感到任何負面情緒。小學六年級時,我們家受隔壁動遷影響,搬出來住到旅店,五個人統(tǒng)統(tǒng)睡在房間里的一個木板上,“蝸居”了好幾年。照理說,那種狀態(tài)下父母難免會吵架,大人的矛盾會遷怒給小孩兒,但這一切從沒發(fā)生過。爸爸還是會騎著摩托車帶一家人去玩兒,該有的關愛一樣都沒少。我年歲越長,越覺得他們是世間難得的父母,感恩之心就越強烈。
我在17歲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唱歌,念大學以后,因得到音樂老師的慧眼識才和免費授課而打下了良好的美聲基礎,之后在學校合唱團擔任領唱。
在大學,我學的是土木工程專業(yè),有一天,我和同學們在山邊做一個發(fā)電廠的工程項目,山突然崩塌了,就在那瞬間,我選擇了往左邊逃。我是幸運的,因為那批往右邊跑的人正好趕上山崩,都喪命了。父母擔心我學的專業(yè)有危險性,碰巧,母親的身體也逐漸地不好了,父親要照顧她,他們就希望我能夠回到家里開辦的印刷廠幫忙。
我從事音樂這個事業(yè),一開始并沒得到父親的支持,我甚至用交女朋友這樣的“蹩腳”理由當幌子,瞞著父親出去錄專輯。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一次父親在看電視時,偶然看到了我出演的節(jié)目,以至于最終還是露餡兒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改變了我,也改變了我的父親。一把大火,讓整個印刷廠付之一炬。那個時候我的感覺是:“天哪,為什么是這樣子的?”但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在火災之后,印刷廠重新開業(yè)恢復正常經(jīng)營的時候,爸爸對我說了這樣一番話:“兒子,我以前覺得歌手這個行業(yè)有風險,現(xiàn)在我知道了,原來開印刷廠也有風險。你接下來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蹦且豢蹋铱蘖?,不僅因為終于能夠做自己喜歡的音樂而高興,更是因為父親的理解。
父母永遠都是每一個人背后最堅強的后盾,做任何事情,家人的支持往往能夠得到巨大的動力。
盡管一開始受外形條件影響我不被唱片公司看好,但我憑借唱功的實力參加了很多比賽,漸漸地成為了大眾熟悉并喜愛的歌壇明星。
我家的印刷廠規(guī)模不大,在我沒有演出的時候總要回到印刷廠里去管賬、跑業(yè)務,人手不夠的時候,還要兼顧小工和送貨員。
能在兩種身份中間游刃有余,我的訣竅是:我告訴自己,當我眼鏡戴上的時候,我就是歌手,我自己的心態(tài)就可以調(diào)整到舞臺上,是具有光環(huán)的;我把眼鏡拿下來,我就說,我現(xiàn)在是印刷廠的業(yè)務經(jīng)理林志炫。
我做到了。在臺灣南部的學校,很多人都看到過我來送貨。有一次我要把四大包書送上六樓,有學生找我簽名,我的條件是幫我把書送上六樓,他們答應了,我好開心,簽個名就有人幫我扛書。我到寫字樓送貨,遇到粉絲要求合影,我規(guī)規(guī)矩矩穿著工作服站在粉絲身邊。
我最紅的時候,送貨到客戶那里,客戶還以為我是林志炫的弟弟,對我說:“回去告訴你哥哥,他唱歌真的好聽。”我說:“一定一定,我一定轉告?!?/p>
爸爸的印刷廠游客也逐漸變多了。很多人去就是為了看我,找我簽名合影。爸爸建議我能不來就別來了,我來只能給印刷廠“添亂”。游客們找不到我,就找爸爸合影,爸爸倒也樂在其中。對于印刷廠,我和父親沒刻意去擴大經(jīng)營它,夠用就行。很多員工都是看著我從小長大的,子女還在念大學。父親大可以直接退休把工廠收起來,但想到員工要供學費,辦印刷廠就變成了一種社會責任,要維系很多家庭的生活和收入,這是現(xiàn)在經(jīng)營的目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娛樂圈的繁華和喧鬧,只是一件華麗的衣裳,我也知道披上去的時候,自己有多么光芒萬丈,我愛這種感覺。但我穿得上去,也脫得下來。我不會讓這件衣服成為自己生命的負擔,不會因為迷戀上更完美的自己而忘掉真正的自己。
(責任編輯 王天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