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長著一雙細長的丹鳳眼。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微微瞇起來,嘴角露出淺淺的酒窩,俏皮又迷人。
可是,七姨這么笑的時候,你一定要警惕,一定!
上次,她就是這么對我微微笑著,拿走了姥姥給我繡的花腰帶!
那散發(fā)著馥郁花香的花腰帶啊!我心疼極了。
后來,七姨送給我一個兩巴掌那么大的小竹筐,我才開心起來。
走進松林里,舉起那個小竹筐,說:“松子松子,快快來!”
松子就會像下雨一樣,噼里啪啦落進竹筐里。
那是七姨從松鼠那里“笑”來的。
七姨在家的日子,姥姥總是忙不贏。
一天,我和姥姥坐在湖邊釣魚。七姨說太陽太曬,躲在屋檐下喝茶。
魚老是不上鉤。七姨等得不耐煩了,就出去轉了一圈?;貋淼臅r候,她手里拿著一根釣魚竿。
我認識那根釣魚竿,那是老獾的寶貝。
只要把它放進水里,魚就會一條跟著一條咬鉤。你沒見過魚一條跟著一條咬鉤的情景吧。第一條魚咬著魚鉤,第二條魚咬著第一條魚的尾巴,第三條咬著第二條的尾巴,第四條咬著第三條的尾巴……就這樣,魚咬著魚,咬成長長的一串。
第一次看到這樣咬鉤的魚,七姨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看到七姨的魚竿,姥姥可笑不出來。她拿著魚竿,帶上一筐魚,去找老獾去了。
我們去山里采果子。
七姨嫌要不停地彎腰,彎得她腰痛,就自己在山里閑逛。
我和姥姥采滿一筐野果子,肚子正餓得咕咕叫呢,七姨回來了。
她帶來了一只小鐵鍋。
這口鍋我們沒見過。我看到姥姥悄悄松了口氣。
“鍋子,煮粥吧!”七姨說。
鍋蓋蓋上鍋子,鍋子下燃起呼呼的火苗。
過一會兒,粥的香味撲鼻而來。
姥姥笑不出來了。這香味太熟悉了。每次趕集,鐵匠都會請大家喝粥。那粥,正是這種香味。
原來,鐵匠就是用這口鍋來煮粥的呀!
姥姥不采果子了,忙著把這口鍋子給鐵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