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樹文
勞倫斯文學作品中的女性自我意識發(fā)展及其悲劇探討
尹樹文
勞倫斯作為英國現(xiàn)代主義文學作品的代表人物,其作品產生一來受到世人的爭議,主要因為他的作品傳達的文學主題與傳統(tǒng)小說中傳達的文學主題有著很大的區(qū)別,作品中對女性心理以及自我意識的描述是人們爭議的重要原因。勞倫斯是一個反女權主義作家,在他筆下刻畫出精細的女性世界勢必會引起人們的關注。他從女性的表象到女性內在特征的刻畫,從女性社會地位到物質生活的描述無所不及。作為現(xiàn)代主義小說家,勞倫斯在人物描寫方面開創(chuàng)了一種新型的刻畫方式。通過女性角色的描寫,他試圖尋找一種主觀意識和客觀現(xiàn)實之間的聯(lián)系。在女性心理學研究方面,勞倫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從勞倫斯的小說當中,我們能夠看到女性自我意識的發(fā)展。本文首先概述勞倫斯的寫作經(jīng)歷,然后就其作品中女性自我意識的發(fā)展及其悲劇進行探討。
勞倫斯 文學作品 女性 自我意識 發(fā)展 悲劇
勞倫斯是英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人物之一,他的很多作品中對家庭、婚姻以及生活有了細致的探索。作為一名反女權主義作家,他的很多作品都是從女性主義角度來描述的,很多小說中的女性角色都經(jīng)歷了雙重性悲劇。第一重悲劇是在父權的壓制下女性生活的不幸,第二重悲劇是女性自身的局限性所導致的悲劇。女性要想取得較好的發(fā)展,需要實現(xiàn)自我解放,才能夠擺脫其悲劇的命運。
勞倫斯的作品帶有一定的自傳性特征,他的作品中描述的事例基本上都是來源于自身的實際生活或者是周圍人的生活,再現(xiàn)了歷史來源于生活的現(xiàn)實。勞倫斯在現(xiàn)實和小說之間游走,用他的激情抒寫著對現(xiàn)實的不滿和對理想的追求。
勞倫斯的幼年生活受母親的影響較大,在感受母愛溫暖的同時也深受母愛的專橫性影響,母愛的排他性阻礙了勞倫斯的獨立發(fā)展。因此,他的一生都是在成長中追求自我發(fā)展,通過發(fā)展獲取靈魂上和肉體上的成熟。他的第一部作品是《迷失的少女》,這部作品是在1912年母親去世后開始著手寫作的,花費了八年的時間。在這八年的時間里,作家還寫了作品《虹》以及《戀愛中的婦女》,這時的他已經(jīng)結婚,通過寫作和婚姻讓他的世界觀發(fā)生了一系列變化,同時也深刻地認識到生活的意義和人生的追求。在之后的時間里,他以濃密的胡須示人,表明自己渴望成長和渴望脫離幼稚的決心。由于受到疾病的長期折磨,背離了勞倫斯的理念,為此,他只能通過寫作的方式來實現(xiàn)自身靈魂和肉體的成長。成長意味著新的開始,勞倫斯作品中的人物都是在虛擬世界中塑造的,通過這些人物的體驗可以感受到作家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新生。其作品《迷失》從幼稚走向成熟的轉型時期,他通過將自身的感悟和作品相結合的方式來進行寫作,通過一部部作品構成了作家的思想發(fā)展歷史。
(一)兒童期女性的自我意識現(xiàn)狀
勞倫斯認為,一個新生命從降臨就一直深受父母的影響,特別是女孩,她們從出生以來幾乎沒有自我,情感的依賴性都是來源于父母的影子。這些觀點在其小說《虹》當中表述的很明顯。在這部小說中,安娜和繼父的關系正是這種情感依賴性的深切反映,在弟弟出生之前,安娜對母親的情感依賴性較強,但是弟弟的出生使得她對母親的情感依賴受到威脅,為此,她不再極力維護自己在母親心中的位置,將全部的依賴寄托于繼父,只有緊跟在繼父的身后,她才能夠感受到安全感。童年的安娜這種非我意識的痕跡在小說中表現(xiàn)在淋漓盡致,不僅如此,小說中另一個女性角色厄秀拉也是如此,但是厄秀拉的父母婚姻不和諧使得她心理的負擔比較沉重,心理發(fā)展也相對復雜。小說中厄秀拉也是依賴于父親,在某種程度上,她只是意識到父親的存在而沒有自我存在的感覺。父母將自身的生命建立在孩子內心的響應上,這種精神上的掠奪會對兒童以后的發(fā)展造成不良的影響。
(二)青春期女性自我意識的成長
青春期的女孩在心理上有了一定的變化,女孩開始認識到父母在她們心靈上投下的陰影,并且試圖走出這種陰影。她們希望自由獨立的成長,因此經(jīng)常生活在自己編寫的幻想當中,遠離現(xiàn)實生活,努力將自己顯得比其他人在精神上高人一等。小說《虹》當中的少女安娜就是編制自己夢想的女性,她一直幻想著做一個遠離塵世的淑女,自由且高貴,對身邊的瑣事不屑一顧。她將自己打扮成高貴的樣子,像是某王國的王妃,將一切卑微的欲望踩在腳底下。此外,在勞倫斯的作品《兒子和情人》當中,女主人公密麗安也有著相似的夢想,她將自己幻想成公主,害怕身邊的人看不到她公主的本質。這一階段的少女都有幻想的傾向,主要在于她們開始意識到自我意識受到壓制,并且想從這種壓制當中走出來。她們想讓別人將自己當作大人一樣看待,于是以這種與別人保持距離的方式來樹立自身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但是又害怕別人不喜歡自己,于是處在不信任外界和不信任自身的矛盾當中,通過幻想的方式來躲避現(xiàn)實。
(三)成熟女性的內心深層世界變化
勞倫斯在刻化成熟女性內心世界方面是游刃有余的。他主要通過自我意識這條線索來探索成熟女性的內心世界。傳統(tǒng)女性會利用否定自我的方式通過別人間接的實現(xiàn)自我。但是在勞倫斯看來,這是一種不正常的自我放棄,會導致婦女逃避自身發(fā)展的責任。傳統(tǒng)婦女都是以自我換取的方式來取得表面上的安全感。但是從21世紀初期,婦女的自我意識不斷增強,她們的意志開始變得堅強,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通過對女性內心世界的洞察,勞倫斯在小說《兒子和情人》當中塑造了一個新的人物克萊拉·道斯,通過該人物的描述,向人們展示出女權主義的風采。與密麗安不同,克萊拉代表了一種挑戰(zhàn)。她堅持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拒絕回到丈夫身邊,通過自給自足的方式來擺脫外界以及其他人對自己的束縛,在爭取自由和獨立的道路上,她感受到生活存在的意義。小說《虹》當中的女主人公厄秀拉在自我探索和自我發(fā)現(xiàn)中逐漸發(fā)展成為一個趨于成熟的女性。雖然她沒有參與婦女解放組織,但是她認識到教育的重要性,想要通過教育的形式迫切的實現(xiàn)自我,認識到從內在的自我深處尋找真理。從少女跨入成熟女性的行列當中,厄秀拉的責任感逐漸形成。她逐漸清楚地認識到自我的存在,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從而開始擔負起生活的責任。勞倫斯通過描寫厄秀拉在小學教書的經(jīng)歷來說明厄秀拉尋求自我的過程。在此過程中,厄秀拉對未知世界的進取態(tài)度表明了新時代女性實現(xiàn)自我的目的性,說明了新時代女性對自身的全新認識。
(四)婚姻與女性的自我實現(xiàn)
女性在確立自我的時候對自身的力量也有了充分的認識,獲得獨立和自由的女性是否有必要與男人締結婚姻是勞倫斯筆下的女性必須面對的問題。主要考慮到婚姻會限制自我的發(fā)展,從而使得自我的完整性受到威脅。小說《迷失的姑娘》中女主人公阿爾維那·休頓的個人問題就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問題,她的第一次戀愛是在母親和家庭教師的干涉下失敗的,在此之后,她遠走他鄉(xiāng)做了一名護士,終于從小鎮(zhèn)狹隘的氛圍中解放出來,之后將獨立自由的權力看得高于自己的生命,她開始向往成為外部世界的一員。同樣身為一名女性,她與母親不同,不會消極的等待別人送來的幸福,而是極力做自己命運的主宰,當?shù)诙位橐龅絹頃r,她依舊放棄了別人提供的物質上的安全感,希望通過努力享受自我。但是阿爾維那自我意識的發(fā)展卻是前后矛盾的,她沒有抵御住第三人的進攻,在他的蠱惑下她的意志逐漸喪失,并且也喪失了自我?;楹蟮陌柧S娜與丈夫開始了男耕女織的生活。他們的這種選擇在勞倫斯看來應該屬于她們自己的位置。因此,從總體上來看,勞倫斯筆下的現(xiàn)代婦女在自我實現(xiàn)和婚姻家庭的困境當中還難以解脫出來。
(一)父權壓制下女性生活狀態(tài)的不幸
勞倫斯小說通過分析女性形象的心路歷程、生活狀態(tài)以及情感糾結等,說明了小說中的女性角色經(jīng)歷了雙重性的變革。其中父權壓制就是女性雙重悲劇產生的首要原因。在父權社會中,女性在經(jīng)濟上不獨立,主要經(jīng)濟來源都是依附于他人,并且她們的社會地位相對較低,無論是在家庭當中還是在社會中,女性都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同時父權主義也約束著女性的自由,給她們帶來了眾多的痛苦。女性在生活中扮演者家庭主婦和母親的角色,忍受著不幸的婚姻生活帶來的痛苦,但是她們卻沒有自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受到父權思想的禁錮以及宗教思想的影響,外加女性的自我意識比較薄弱,在這種情況下她們更加容易喪失自我意識。
(二)女性自身的局限性影響
勞倫斯作品《兒子與情人》中描述了三位女性,通過這三位女性可以聯(lián)想到作者生活中的三位重要女性,首先是勞倫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初戀情人杰西·錢伯斯,該人物對小說的創(chuàng)作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她就是小說中保羅初戀情人米麗亞姆的原型。杰西·錢伯斯在勞倫斯的小說寫作過程中曾經(jīng)給予他指導和幫助,她希望勞倫斯通過小說創(chuàng)作的形式擺脫情感危機,從母親的陰影中走出來。勞倫斯小說中的另一個女性就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幫助他聯(lián)系小說出版和發(fā)行的弗麗達,而《兒子和情人》中的莫瑞爾夫人就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弗里達。小說中的克拉拉在現(xiàn)實生活中實際上是勞倫斯的另一位情人艾麗斯·達克斯。通過這些女性人物的構建,描述了這三位女性由于生活差異的巨大變化導致身份的懸殊和自我構建的不同。在自我構造當中形成了多重性和多樣性的特征。小說中描述的這位女性之間的感情糾葛以及矛盾沖突對兒子保羅成長中的精神形成了壓抑,導致他在人格上不能實現(xiàn)健康的成長。
小說中作為母親的莫瑞爾太太自我身份的構建表現(xiàn)了女性自身的局限性,小說在開始階段描述了莫瑞爾太太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結婚八年的她與其他女性之間接觸時還有一定的膽怯。她不喜歡逛街,通常都是一個人形單影只,但是對于這種形單影只的現(xiàn)狀她已經(jīng)習慣了。更重要的是她感覺不到未來的希望,由此可見,莫瑞爾太太身份的構建是充滿絕望的。小說中三位女性人物雖然都具備新女性的特征,但是都有改變不幸命運的行動,最終的結果卻是不斷的妥協(xié)和退讓,之后仍舊將希望寄托在給他們帶來痛苦的男性身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沖出父權的籬圍,因此說,這些女性在自我意識方面并不是覺醒,而是覺而未醒。父權社會中的男性往往只是維護自身的地位,不可能真正地將女性從父權當中解放出來。父權和女權的交鋒最終只能是女性受到更大的傷害,這也就構成了女性的第二重悲劇。
勞倫斯的文學作品值得后人不斷地研究,在他的所有小說作品中,最重要的四部小說是《兒子和情人》、《虹》、《戀愛中的女兒》以及《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通過小說中女性人物的對比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小說重點關注現(xiàn)代人身份的危機和人物自我重構,四部小說之間存在內在的聯(lián)系。尤其是對女性自我意識發(fā)展以及父權主義下女性雙重悲劇的描述比較詳細。小說中的女性從兒童期、青春期、成熟期以及婚姻后自我意識的變化,說明了作者對女性內心世界的深刻理解。從女性自我意識的描述中,他能夠發(fā)掘人類內心隱曲的非凡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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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長春大學公共外語部)
本文系吉教科文合字[2014]第33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