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楓

1月25日，巴基斯坦空軍參謀長索海爾·阿曼上將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巴基斯坦希望在2030年形成以第五代戰(zhàn)斗機為中心的自主航空工業(yè)，擺脫對外國的依賴，”其中位于卡姆拉的航空工業(yè)基地將作為核心。不過阿曼沒有提及第五代戰(zhàn)斗機的細節(jié)，給人們留下了很大的遐想余地。

一般認為，巴基斯坦得到第五代戰(zhàn)斗-機的途徑有三種：自主研制，與土耳其聯合或者以中國FC-31“鶻鷹”為基礎聯合研制。巴基斯坦缺乏必要的航空工業(yè)基礎，自主研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2013年，巴土兩國加強了國防工業(yè)的合作，其中航空工業(yè)是合作的重點領域。不過，土耳其的航空科技基礎比巴基斯坦強不了多少，目前只能為巴基斯坦提供F-16的升級服務，主導研制全新的戰(zhàn)斗機則是完全不同的層次；在“梟龍”的現成合作經驗基礎上，以沈飛FC-31“鶻鷹”為起點，中巴聯合研制第五代戰(zhàn)斗機，這對巴基斯坦是最現實的路。

“梟龍”是巴基斯坦航空工業(yè)的里程碑。雖然巴基斯坦對具體研發(fā)過程的技術貢獻有限，但巴基斯坦空軍參加了從設計定位到升級路線圖和系統(tǒng)、武器配置的一系列重要決定，并通過卡姆拉工廠的總裝獲得了寶貴的制造經驗，現在已達58%的國產化率，計劃達到70%以上?？防€有對“梟龍”的檢修、大修、翻新、升級的能力，這對屈指可數的幾個航空大國之外的其他國家是很艷羨的奢侈能力。不過“梟龍”仍屬于適度先進的戰(zhàn)斗機，雖然在巴基斯坦空軍將服役很多年，但巴基斯坦空軍還希望有更強大的戰(zhàn)斗機作為高端。

來自印度的現實壓力

巴基斯坦尋求高端戰(zhàn)斗機的動力主要來自印度的壓力。印度已經裝備了包括蘇-30MKI和“幻影”2000在內的重型和中型戰(zhàn)斗機。如果與法國的談判完成，還將裝備更先進的“陣風”。相比之下，輕型的“梟龍”擔當主力還是單薄了，巴基斯坦需要更加強勁的戰(zhàn)斗機來對抗印度。

巴基斯坦的F-16本來是要作為高端主力的，但由于美國禁運，這條路越來越艱險崎嶇。巴基斯坦其實是最早的F-16用戶之一。在美國力圖扶持巴基斯坦成為阿富汗前線反蘇主力的時代，巴基斯坦的40架F-16A Block 15成為很多國家的羨慕對象。但蘇軍撒出阿富汗之后，巴基斯坦對美國失去利用價值，而巴基斯坦的核野心成為美國的眼中釘，追加的28架Block 15遭到禁運?！?11”之后，巴基斯坦再度成為美國拉攏的對象，除了出售了32架更先進的F-16C/D Block 52+，14架當年禁運的Block 15也在升級到MLU標準后交付，其余的禁運Block 15早已處理掉了，比如成為美國海軍TopGun的“入侵者”戰(zhàn)斗機。但隨著美軍淡出阿富汗，巴基斯坦與美國的分歧再度突出。巴基斯坦要在國內升級Block 15，美國拒絕批準，巴基斯坦只得送到土耳其升級。巴基斯坦想繼續(xù)追加訂購Block52+，美國倒是沒有再度禁運，但取消了巴基斯坦的優(yōu)惠待遇，要像一般商業(yè)交易一樣支付全額款項。這不僅極大增加了巴基斯坦的負擔，對巴基斯坦的盟國身份也是一種輕慢?？傊?，幾番起落之后，巴基斯坦靠美國提升空軍戰(zhàn)力的念頭算是打消了，未來即使軍援窗口再度洞開，巴基斯坦也不放心，何況美國現在正和印度打得火熱。

鶻鷹的優(yōu)勢

巴基斯坦有意購買中國殲10的傳聞早已有之，但始終沒有兌現。這里面可能有多種原因，比如中國產能不足，或者俄羅斯對“留利卡”AL-31發(fā)動機的再出口有限制，再或是巴基斯坦要求殲10以低于中國愿意接受的“友誼價”出售。不管怎么說，殲10盡管性能優(yōu)秀，作為高端主力抵擋印度空軍的優(yōu)勢兵力依然略顯單薄，重型戰(zhàn)斗機身大力不虧，需要比殲10更加重磅的戰(zhàn)斗機對付。

更重要的是，戰(zhàn)斗機主流正在進入第五代，隱身、超巡、超機動成為主要特征。網上流傳的殲10改型機動性沒有問題，而且具有半隱身能力，但超巡就比較勉強了。另一方面，印度加入俄羅斯的蘇霍伊T-50研發(fā)，計劃在蘇霍伊T-50投產后大量裝備，這對巴基斯坦空軍是即將到來的巨大的壓力，巴基斯坦的主力戰(zhàn)斗機也只有針對性地升級到第五代才能鎮(zhèn)得住。這就輪到FC-31“鶻鷹”顯身手了。

FC-31“鶻鷹”雖然還是中型戰(zhàn)斗機，但與F-35相似，比一般的中型戰(zhàn)斗機更重，接近重型戰(zhàn)斗機了。“鶻鷹”的超機動能力不清楚，估計不弱。其超巡能力也沒有得到確認，但最大速度應該超過F-35，與第四代主流戰(zhàn)斗機相似，在M數2一級的水平?！苞X鷹”的武器、電子系統(tǒng)也沒有公開，估計具有主動相控陣雷達、全向光電探測、主動雷達制導中程空空導彈、具有越肩發(fā)射能力的紅外成像制導近距空空導彈等第四代戰(zhàn)斗機的典型配備，有望成為蘇霍伊T-50、蘇-30MKI、“陣風”的強勁對手。對付F-35這樣的隱身打擊戰(zhàn)斗機，FC-31更有獨特優(yōu)勢，反隱身戰(zhàn)斗機最有力的手段依然是隱身戰(zhàn)斗機。

“鶻鷹”被網絡戲稱為雙發(fā)F-35，或者縮小的F-22，其實后者更加確切，因為“鶻鷹”依然是為空戰(zhàn)性能優(yōu)化的。這也適合巴基斯坦的需要，巴基斯坦需要的是主力空戰(zhàn)戰(zhàn)斗機，而不是具有特大航程和載彈量的打擊戰(zhàn)斗機?！苞X鷹”與“梟龍”搭配的話，“鶻鷹”擔任空戰(zhàn)主力，“梟龍”擔任對地攻擊，并在空戰(zhàn)中填空補缺，可以形成相當于F-15、F-16的高低搭配。這對巴基斯坦有極大的吸引力，對其他國家也有利于組成靈活、有效的空中力量。

就研發(fā)階段和飛機定位而言，“鶻鷹”也是最適合巴基斯坦參加合作研制的對象?！苞X鷹”與殲20一樣，同屬空優(yōu)優(yōu)先的戰(zhàn)斗機，在理論上可以與殲20形成高低結合，但“鶻鷹”屬于中型戰(zhàn)斗機，而且接近重型，與殲20拉不開距離，互補作用不明顯，反而有重復建設的問題?！苞X鷹”不是中國空軍的欽定項目，而是沈飛的自費項目，中國空軍也從沒明確表示過訂購意向，可能這也是原因之一。與此同時，中國還有大批機齡很短的殲10、殲11、殲16，不僅足夠擔任二線空戰(zhàn)任務，也適合用作對地攻擊。

盛傳的艦載“鶻鷹”目前看也只是傳言而已。海軍的殲15屬于三代半戰(zhàn)斗機，具有足夠的性能，在很長時間里將繼續(xù)作為中國海軍的主力艦載戰(zhàn)斗機，這不僅有性能足夠、簡化訓練和后勤的考慮，還有批量的限制?，F階段，中國海軍航母艦載機并無明確的高低搭配的需求。高低搭配只有在批量足夠大的時候才能體現出優(yōu)越性，否則訓練、保障的碎片化使得弊多于利。在殲15還基本全新的狀態(tài)大批換裝也是不現實的。

“鶻鷹”有獨特的定位和先進的性能，在中國軍迷固中擁有大量的擁躉，但不爭的事實是，“鶻鷹”沒有在中國空中力量體系中落戶，至今沒有獲得中國空軍的型號定名，所謂“殲21”、“殲31”只是軍迷的一廂情愿。但“鶻鷹”的這個獨特定位其實是巴基斯坦的切入機會。

出于保密和避免單方面挑起地區(qū)軍備競賽的原因，中國在過去20年里對出口第一線先進作戰(zhàn)裝備十分謹慎，幾乎所有出口訂單都是外貿型號。巴基斯坦或許更加心儀殲20，但在可預見的將來，殲20出口巴基斯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鶻鷹”是體系外的，沒有這個問題。系統(tǒng)級技術的敏感度較低，部分殲20的技術有可能流入“鶻鷹”。另外，采用開放架構之后，只要西方愿意出售，西方系統(tǒng)也能整合進來，極大地提高了巴基斯坦的選擇余地。

“鶻鷹”還在研發(fā)中，傳言中“鶻鷹”2.0正在成型，比原型有顯著改進。但即使是“鶻鷹”2.0，也依然處在技術驗證和工程樣機之間的模糊地帶。項目的成敗關鍵在于要有一個最終用戶，單靠沈飛是難以將“鶻鷹”推動到量產型的。從用戶角度來說，巴基斯坦對已經列入中國空軍體系的戰(zhàn)斗機比較放心，研發(fā)、測試、長期技術支援都有保證。巴基斯坦作為主導用戶有獨特優(yōu)勢，對研發(fā)方向具有較大的發(fā)言權，這已經在“梟龍”的合作過程中體現出來。更重要的是，有了“梟龍”的基礎，中巴合作的“鶻鷹”可幫助巴基斯坦的航空科技更上一層樓，是巴基斯坦在2030年具備相當規(guī)模航空工業(yè)的重要保證。

“鶻鷹”的繼續(xù)研發(fā)對中國航空科技也是有利的。成飛和沈飛是中國戰(zhàn)斗機工業(yè)的南北兩大基地，各有長短。成飛在鴨翼和邊條氣動方面獨有一功；沈飛則擅長常規(guī)布局，在復材和航電方面有獨到經驗。殲10、殲20落戶成飛，名至實歸。沈飛以殲11為基礎發(fā)展的殲15、殲16也是?？罩髁Γ吘剐枰谖宕鷳?zhàn)斗機項目以保持技術延續(xù)性?！苞X鷹”因此應運而生，但因為中國軍方缺乏興趣而進展遲緩。有巴基斯坦加盟，無疑是有利的促動。如果以巴基斯坦為主，拉動更多的國家加入，動力就更加強大。

中巴合作的“鶻鷹”不僅適合巴基斯坦空軍的需要，也有良好的出口前景。F-35是可預見的將來唯一在世界市場上可供軍售的隱身戰(zhàn)斗機，不僅價格高昂，連美國空軍都暗暗叫苦，還有嚴苛的出口限制，對于很多國家屬于可望而不可即的擺設?！苞X鷹”具有顯著的成本和出口控制方面的優(yōu)勢，對很多經濟條件較好但政治上與美國走得不特別緊密的國家是不錯的選擇?！苞X鷹”出口也是巴基斯坦提升國力和國家形象的契機。

責任編輯：王鑫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