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建華
(華東師范大學體育與健康學院,上海 20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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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德性:體育的奠基性基礎
龔建華
(華東師范大學體育與健康學院,上海200241)
摘要:探討知識或科學的基礎問題可以歸其為哲學的一項任務,對體育基礎的思考便構成了體育哲學。由于體育關注的是身體,我們就有責任闡明和分析“身體德性”對“體育的奠基性”的基礎作用了,因此,關于身體德性的討論就自然而然地構成了體育初步的基礎。采用文獻資料法、比較法以及哲學的判析法,就體育作為發(fā)展“身體德性”的特殊情景,對德性與目的所存在的依附特征做了闡述。研究認為,體育作為一門實踐性的科學,有必要以身體素質或品質的形成作為目標,從哲學的視角討論關于體育奠基性的“身體德性”問題。
關鍵詞:身體善;身體德性;身心一元論;體育的基礎
1前言
德性論的傳統(tǒng)被看作古希臘哲學人文轉向之后的普遍特征。一般意義上,德性是指過好生活的能力,指任何一種與之相關的卓越[1],比如身體的健康、強壯和敏捷便是過好生活的一種卓越性,因此理當被看作是德性,即身體的德性。這就延伸出體育作為“身體教育”的主要成分,對于身體“卓越性”的追求便有了直接和現(xiàn)實的價值和意義。
本文所要探究的內容試圖說明的是,在西方教育體系中,對體育表述的恰當意思或許是運動(技巧)的教育。然而,在漢文字面上能夠稍加改變而理解為“身體培育”的話,它就有可能比“運動教育”的理解更符合體育發(fā)源地——古希臘的哲學精神,即意味著發(fā)展出良善的身體品質。在古希臘德性倫理學的意義上,就是發(fā)展出一種關于身體的德性。本文的出發(fā)點亦在于通過培育我們的身體品質來表明身體德性是能夠成為體育的奠基性基礎而達成共同的認識。
2亞里士多德的“身體善”與 “身體德性”
在古希臘主要的德性理論——亞里士多德的德性論中,關于良好身體的最明確的說法卻是“身體善”;至于對“身體德性”論述的爭論過程表現(xiàn)為:在有的地方明確地拒絕了這一概念,而在其他地方則肯定其某個方面的存在。
2.1“身體善”的分類
在《尼各馬科倫理學》中,亞里士多德將“身體善”看作事物三類善中一個獨立的部分:“善的事物可以分為三個部分。一部分稱為外在的善;另一部分稱為靈魂;還有一部分稱為身體的善”。[2]而在《大倫理學》中,這些善與具體特征和品質相聯(lián)系,被更加具體地論述出來:“有些善在靈魂中,例如德性;有些善在肉體中,例如健康與漂亮;有些善則是身外之物,譬如財富、權力、榮譽,或者諸如此類的其他什么。靈魂中的善又分為三種,即明智、德性、快樂?!盵2]
在《大倫理學》中,亞里士多德是這樣區(qū)分“善”的層次和程度:“在善的東西中,有些是可崇敬的,有些是該贊揚的,有些則是潛能的”。[2]其中,可崇敬的是指神圣的、本原的事物,包括獲得了德性的人;而可贊揚的是指德性,“因為贊揚源出于依據(jù)他們的行為”;潛能的則包括健康、強壯和漂亮等身體特征。在這樣的程度區(qū)分中,可崇敬的善無疑具有較高的程度,其次是可贊揚的善,再次是潛能善。作為潛能善的身體善是處于較低層次的善,誠然,這并不意味著它是不重要的“善”和不可完善的“善”。不斷的實踐過程使體育逐漸形成的價值體系,解釋了潛能善對身體特征是一項可完善的“善”的基礎作用和意義。[3]
上面的論述表明,德性不歸為工具性的善,而只能是內在的善,所以在一切場合和方面都值得向往。相反,身體善被分類為工具性的善,身體善既可以為好人利用,即運用體育的價值體系幫助身體發(fā)展成健康、強壯和漂亮的形態(tài);也可以為壞人利用,即讓強悍以暴力的形式反作用于身體。
2.2可贊揚的“身體德性”
在《尼各馬科倫理學》中,亞里士多德把一些明顯屬于身體品質的內容也歸于像德性品質一樣作為可稱贊的內容:“公正、勇敢,總而言之善(良)和德性之為我們所稱贊,乃是由于行為和成果。健壯和敏捷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之所以被稱贊,乃是由于自然具有某種與善相關的性質和才能”。[2]如前已述,亞里士多德在區(qū)分善的程度時,只有德性是可贊揚的,既然健壯和敏捷也屬于可贊揚的東西,那它們就是德性,身體性的德性。對體育的深入認識,既可以對“公正、勇敢”和“健壯、敏捷”的身體性德性做出恰如其分的詮釋。
亞里士多德在論述德性品質時,一再以健康、醫(yī)學或體育運動作比較加以說明。例如,他在論述德性品質必須付諸現(xiàn)實活動才能達成幸福時,就說:“一個人可以具有某種品質卻并不作出好的結果,例如當人睡著覺的時候,感覺一定是遲緩。然而,當回到了現(xiàn)實活動中的時候卻完全會是另外一種景象,它必然要行動,并且所表現(xiàn)出來的行動是完美的。就像參加奧林匹亞的比賽,冠軍不是頒給美貌和強健者,而是頒給在競賽中獲得勝利的人(勝利者就在他們之中),只有崇高者才有可能贏取生活中的美好和善良”。[2]
當亞里士多德在強調考察幸?!皯撘匀说牡滦詾檠芯繉ο蟆睍r,就指出,“我們所說的德性并不是肉體的德性,而是靈魂的德性”。[2]這里顯然暗示了肉體(身體)德性的存在。其實肉體德性是否存在,體育可以是最可靠的說明源。
而在論述德性乃是品質而不是知識,并以健康作類比時,他就明確地指出健康也是一種品質:“既然德性即是品質,這正如那些有關健康和強壯的知識也就來自于這種品質。對具有體育知識、醫(yī)學知識的人,也就因此而做得更好些?!盵2]。這也反證了“體育知識”是“身體德性”可贊揚的存在基礎之一。
2.3“身體善”與“身體德性”的比較
亞里士多德在談論身體善與身體德性之間的關系時,他使用的是狹義的德性概念,即是“屬于人的本性的德性”,而當他談論身體德性或其他物品的德性時,它使用的是廣義的德性概念。我們可以說,某些身體的善屬于廣義的德性,例如體育對于“身體的善”所追求的公正、勇敢和強壯、健美,就是廣義德性的范例。
關于身體善與德性一道被稱贊的問題,可以認為它們被稱贊的理由是不同的?!暗滦浴笔且驗樾袆雍统删?,而“身體善”則是因為自然稟賦;自然稟賦顯然不是人的德性,因為“沒有一種倫理德性是自然生成的”。[2]至于在《大倫理學》中區(qū)分善的程度時只將贊揚給予德性而不給予身體善的問題,可以這樣回答:亞里士多德在善的程度區(qū)分時并沒有直接否認身體善的可贊揚性,而是只將它歸為潛能而已,大概是作為實現(xiàn)德性的必要的潛能善。
至于亞里士多德以健康與德性作為比較的論述,可以理解為是對體育的德性品質的一種邏輯論證。
3身體德性作為倫理德性的可能性
論述的目標是從哲學的范疇尋求出為體育奠基的論據(jù),即主張身體德性應該與人的重要身體活動的“體育”聯(lián)系起來。要達到這種目標,我們至少應該將身體德性提升到倫理德性的層次。顯然,亞里士多德不可能直接滿足這個要求,我們還必須開辟其他方式。當然,這些方式應該能夠以某種形式與亞里士多德的相關理論進行平滑的對接。
3.1身體品質的卓越
在開辟新的方式之前,我們有必要了解倫理德性的必要條件,并指出身體德性能夠滿足這些必要條件。
倫理德性不是天生的,因為“沒有一種倫理德性是自然生成的”,[2]而是經過思考被選擇出來的:“德性與固有功用相聯(lián)系,再同倫理德性的結合,是一種選擇性的品質,而選擇是一種經過思考的欲望”。[2]“首先讓我們承認,這些品質就其自身是受到選擇的。因為它們分別成為了靈魂部分的德性?!盵2]
人們很容易認為身體品質不符合這個條件,因為身體品質作為生理特征,似乎明顯地是自然生成的。這種觀點其實是混淆了身體基因和素質的遺傳基礎與生理基礎。生理基礎未必是遺傳的,我們采用體育的方式通過后天訓練也可以達到良好的生理狀態(tài)。有些人并不天生強健,但是顯然可以通過鍛煉而達到強健,并且,這種強健首先也是經過思考的選擇結果,因為一個人可以選擇通過鍛煉而達到強健,也可以選擇通過鍛煉達到身體的機敏和動作的協(xié)調。只不過這種選擇的最后結果受到遺傳的制約。但是,德性的卓越是內在的,是相對于個體自身能夠達到的最好程度。在這種意義上,一個天生殘障的人也可以選擇通過鍛煉達到其盡可能的卓越。這就能夠證明到身體品質的內在源(德性的卓越)也是可以通過傳導到遺傳基礎與生理基礎而以體育的外在形態(tài)得到表現(xiàn)。
3.2“體育”目標的德性
事實上,即使在其他德性方面,也混合著天生的部分和后天的部分:“人們認為,有些人由于本性而成為善良的,另一些人則由于習慣成為了善良,還有一些人是由于教育獲得了善良。本性上的事情是自然而然的,顯然非人力所能及,可以理解為是由于“神”的判定而賦予那些人得到了實際上的幸運”。[2]這說明了,同一品質,有天生的出于運氣的部分,也有后天的出于德性的部分。體育所能擔負起的責任或許就是“后天”給予“先天”的彌補。
既然倫理德性不是天生的,是經過思考的選擇,并且它最終必須是一種習慣性的傾向,于是,按照當代德性論者的論證,它就一定是可塑的[4]。“體育”雖然經過再三思考而被選擇,并不是思考的結果,需要不斷地強化為內在的習慣而使“體育”發(fā)揚光大。很顯然,我們身體品質的強健、機敏和協(xié)調也是必須經過光大了的“體育”鍛煉而不斷地被塑造出來的。
要克服對亞里士多德倫理德性的誤讀,就要訴諸倫理德性的整體性。一個有德性的人,是不可能具有惡習的,他至多只是缺乏某方面的德性,即處于一種未完滿的德性狀態(tài)。例如,一個有德性的人可能正義而不勇敢,但決不可能魯莽或怯弱。亞里士多德本人就強調了德性的不完滿狀態(tài),而這種狀態(tài)與德性的整體性有關:“幸福是某種完滿,而生命或是完滿的,或是不完滿的,德性也一樣(因為有的德性是整體的,有的是部分的)”,[2]那種整體性的德性應該是協(xié)調性的,使得一切德性部分成為和諧:“概括而言,德性的特點是使靈魂的狀況良好,運用沉靜而有序的運動,使她的一切部分和諧”。[2]部分德性(如理智德性中的“智慧”)只是整體德性的一部分并且服從整體德性的至善目標,即幸福:“智慧,是作為德性整體之一部分而存在,所以它的具有和它的實現(xiàn)就造成了幸福?!盵2]。如果“體育”能夠改善德性的不完滿狀態(tài)而使現(xiàn)實變?yōu)樾腋>统蔀榱艘粋€道義的過程。這也可以解釋亞里士多德前述的說法,因為身體的強壯可以讓好人使用成為了好事,被壞人使用而成為了壞事,那么“體育”的目標就是讓強壯成為善的一種手段而符合倫理德性。
3.3整體德性與部分德性的差別
事實上,在某些品質的外在表現(xiàn)上,壞人的表現(xiàn)可能同好人一樣,但我們并不會稱其為德性,而會以惡習描述它。例如,在戰(zhàn)場上,處于正義一方的戰(zhàn)士的沖鋒陷陣,我們會以“勇敢”描述他,而在不義一方,我們則稱之為“兇悍”。這并不只是語詞上的差別,而是整體德性上的差別,正義的戰(zhàn)士具有一種整體性德性,而不義的戰(zhàn)士則是整體的惡習。
同樣地,身體的“強健”只能用于有德性的人,無德之人只堪得“強悍”的稱呼。引申到其他生物上,如果它們也具有類似的品質,便不能稱為強健,而只能稱為“壯碩”或“強壯”,因為它們整體上缺乏具備倫理德性的可能性。
因此,在這里,將整體德性與部分德性的關系強化為這樣一個結論:部分德性依賴于整體德性,整體德性是部分德性的必要條件,即,只有具備了某種整體德性,部分德性才是可能的。整體德性是一種基礎德性,所謂的部分德性,確切地說,是整體德性在不同情景中發(fā)展出來的依賴于情景的習慣和傾向。
因此,部分德性是從整體德性的發(fā)展中分化出來的,猶如人的發(fā)育,整體德性起初處于胚胎狀態(tài),隨著發(fā)育,整體德性的品質更加豐富和完滿,最終可以達到至善。例如,我們可以說,一個有德性的人具有某種最初的整體德性,它在體育鍛煉和競技情景中發(fā)展出了勇敢和積極爭取的德性,在人際交往中發(fā)展出了友愛的德性,在處理公共事務中發(fā)展出正義的德性。
如此一來,我們就有理由相信,在“體育”鍛煉和競技的情景中,人們發(fā)展出了爭取卓越、奪取優(yōu)勝、爭取冠軍和強健、機敏與協(xié)調的身體德性。
4基于身體德性的體育
盡管體育已經是一個延續(xù)了幾千年的現(xiàn)實活動,但體育的基礎問題還并沒有得到相稱的解決。探討一切知識或科學的基礎問題是哲學的任務,對體育基礎的探討便構成了體育哲學。體育作為一門實踐性的科學,不同于物理學或生物學等理論性科學,其哲學基礎不應當是認知性的,而應該是行動性的。在此意義上,體育哲學不是體育學哲學,它不關心體育(學)的發(fā)展規(guī)律和認知規(guī)律。這種行動性的哲學只能是哲學傳統(tǒng)中的實踐部分,即倫理學。
4.1體育的基礎地位
倫理學最基本的概念在不同的倫理學規(guī)范理論中并不相同,效用論或后果論強調“善”;而道義論或義務論強調“對”(或“正當”);德性論則強調“品質”。體育與運動不同于日常行動,行動或其效用(后果)的恰當性并不重要,現(xiàn)在討論的“體育”應該是以身體品質或素質的形成作為目標。在此意義上,體育的哲學必然是德性論的。而由于體育關注的是對“身體的教育”(physical education),我們就必須首先闡明和分析“身體德性”或“身體品質”的概念。因此,上述關于身體德性的討論就已經構成了體育的初步基礎。
在亞里士多德那里,盡管身體的善在層次和程度上并不處于最高的地位,但體育卻被置于一個更基礎的地位。亞里士多德在關于“善”的程度分類中,還有一類是保持和造成善的“善”,其中就包括體育的善:“第四種,也是最后一種善,是能夠保持和造成善的東西,例如能夠保持和造成健康的鍛煉,以及其他的這類活動?!盵2]從序數(shù)表示的順序看,我們似乎可以認為這種保持和造成善的“善”,其善的程度是比較低的。然而,從另一個角度看,我們也可以把它看成是最基礎的“善”,因為如果沒有造成和保持善的“善”,那些被造成和保持的善就不可能,也就是說,正是這樣一類善使得善成為可能,并成為一種奠基性的善。其實,這種排序是可以理解的,從發(fā)生學上看,那些最基礎的東西常常不是程度最高的,但卻是最重要的,體育就是這個最重要的成分之一,這也符合亞里士多德在其它地方表明的階梯論思想。在這種基礎的善中,雖然亞里士多德只列舉了體育鍛煉,但我們還可以把這類善的單子延伸到學習和教育(保持和造成理智德性)、訓練和培養(yǎng)(保持和造成倫理德性)。如果這種延伸是成立的,那么,“體育”作為一種基礎的善的重要性就更加明確了。
4.2體育的中道原則
體育作為發(fā)展身體德性的特殊情景,顯然符合德性與目的是不可分的特征。單純的運動技巧沒有意義,它只與特定身體德性相關,并且服從于最終目的,即幸福。體育也符合德性的中道原則:“在體育鍛煉方面,人們就可以直接看到這一點;因為如果鍛煉過量,就會毀掉強健,如果鍛煉太少,也同樣如此。只有按恰當?shù)谋壤?,才會保持強壯和健康。”[2]
不過,在我們看來,體育需要一個更廣闊和更深刻的基礎,這需要我們將德性的整體性推進到更厚實的哲學基礎上。如前已述的德性整體性與我們身體品質密切相關,這種相關性可以通過當代的身心一元論(身“肉體”和心“精神”在本源上是同一的,要么統(tǒng)一于物質,要么統(tǒng)一于精神)得到論證。即“體育”的行為和過程是最有條件用來統(tǒng)一我們“心靈善”的德性和“身體善”的德性。
當亞里士多德將身體活動只看作營養(yǎng)靈魂的活動時,在近代世界觀里,很容易導致身心二元論(身心二元論認為身、心并列,沒有誰是本源。擺脫以精神解釋物質或用物質解釋精神的其它多種解釋,這一理論結果不能令人滿意)的理論結果。近代哲學將亞里士多德的“靈魂”收窄為人的心靈,只為人所專有,身體像其他自然物體一樣是沒有靈魂的“機器”,這就是笛卡兒所開創(chuàng)的身心二元論的基本立場。采用這種二元論中的德性解釋“體育”之“善”,就只有人配得上擁有德性,而其他物體是不可能具有德性的,這樣對“體育”做出的解釋我們認為是有失偏頗的。
4.3體育的意向作用與意識內容
在當代,對身心二元論的反駁構成了一幅連續(xù)的圖景,首先是存在主義的肉身性分析,然后是賴爾的哲學行為主義。[5]安斯康姆的心理學哲學則將這種批判延伸到了德性的問題上展開了討論。[6]
存在主義發(fā)現(xiàn),我們身體的意向作用與意識內容是相對化的,當我們學習使用工具(海德格爾所謂“在手”狀態(tài))時,我們將它當作內容來把握,而當我們熟練地使用工具時,則它成為了我們肉身的一部分,并且也具有了指向處理對象的意向性功能(所謂“上手”狀態(tài))。[7]這說明我們身體的意識與我們身體的界線是模糊的。體育的產生過程依賴于肉體的活動過程,而體育在發(fā)展過程中逐漸有了明確的指向處理對象而使得“體育”功能界線變的模糊起來,換言之,體育成為身體德性中追求健康、強壯和敏捷的卓越性在身體的意向作用與意識內容相對化的作用下,已經演化為奧林匹克“更快、更強、更高”之身體德性的精神口號而讓所有的人和所有的聲音能夠享受到“公平、公正、平等、自由”之身體善的體育競技精神的卓越。[8]
5結論
文中,從對體育深入認識的角度,扼要地闡述了亞里士多德有關“身體善”的分類和“身體德性”的可贊揚性。就“身體善”和“身體德性”做了適當?shù)膶φ眨砻髁松眢w德性應該與人的重要身體活動的“體育”相聯(lián)系,從哲學的范疇尋求出為體育奠基的論據(jù):對體育基礎的探討便構成了體育哲學。我們還就體育作為一門實踐性的科學,它的行動性所符合的哲學傳統(tǒng)中實踐的部分“倫理學”的基本要素做了必要的表述。
依上所述,“體育”可以理所當然地被看作是德性,即身體的德性。這就延伸出體育作為“身體教育”的主要成分,身體“卓越性”的追求便有了直接和現(xiàn)實的價值與意義。
賴爾認為,我們的心靈和身體是統(tǒng)一的,所謂心靈不過是一種身體傾向和能力,并不是什么游移于其中的幽靈。因此,賴爾確立了一種第一人稱的哲學行為主義而否認了作為內容的心靈的存在,而主張身體的傾向性?,F(xiàn)代奧林匹克運動發(fā)起人皮埃爾·德·顧拜旦和他的同僚們在潛心研究了英國兒童教育家湯姆士·阿諾特的思想后認識到:“體育是青年自我教育的一種手段”。這種先賢的認識過程早早地將人的肉身化塑造成了一種道德能力和傾向,使得我們在熟悉的情景中能夠自動地做出符合“身體德性”的行為,所以,倫理德性就可以視作為道德規(guī)則的肉身化。
如果我們把安斯康姆的心理學哲學看作是胡塞爾現(xiàn)象學中的純粹心理學:“有幾個概念需要作為哲學心理學的一部分來簡單地考察,即要從‘行動’‘意圖’‘快樂’‘欲求’開始思考,結果是,進入德性概念的考察成為可能?!盵9]作為論點,就可以認知到皮埃爾·德·顧拜旦和同僚們是在古希臘哲學和文化的熏陶和洗禮下,萌發(fā)出體育與運動的思想。萌發(fā)出以哲學的態(tài)度探討知識或科學的基礎之用心,對體育基礎做出深刻思考而引導出了“體育”可以通過身體運動的方式來表現(xiàn)它的“身體德性”和“身體善”。
德性品質的奠基性已經從亞里士多德的論述中解讀了出來:“德性存在的是這樣的東西:情感、能力、品質;情感類有:氣憤、恐懼、怨恨、惋惜、爭強好勝、同情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而它們常常伴隨著痛苦與快樂;能力類則是指:基于它們,我們才會有這些情感的東西;而品質類則指:基于它們,我們才會讓這些情感處于一種好的或壞的關系?!盵2],因此,賴爾將德性從認識論或現(xiàn)象學意義上的實踐品質角度觀察,能力和品質便被歸結為心理學品質的奠基品質。[10]針對 “德性品質”和“心理學品質”的基本論述,就可以更加深刻地讀懂“身體德性”、“身體善”的哲學意義和倫理價值在皮埃爾·德·顧拜旦這里和不斷進步與擴大的奧林匹克運動所倡導的體育思想和行動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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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ily Virtue:The Foundation of Sports
GONG Jian-hua
(College of Physical Education & Health,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200241,China)
Abstract:Exploring the knowledge or science problems can be attributed to the basis of the philosophy task. That is to say, thinking for the sports foundation constitutes to the philosophy of sports. It is because the sports focus on the body, we have the responsibility to clarify and analyze "the body virtue" on the basis of the founding of "sports". Therefore, the discussion of body virtue will naturally be formed as the basis of sports preliminary. Research technique: This article uses the literature searching method and comparison method to collect research materials and the information. What’s more, it uses philosophy to chromatography that characteristics of virtue and purpose are clinging to be stated in this paper in the background of a special situation which sports become development of body virtue in the background of a special situation which sports become developments of body virtue. In this article, sports as a practical science, it is necessary for the formation of physical quality or quality as the goa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ilosophical discussion about sports founding of "the body virtue".
Key words:bodily goodness; bodily virtue; physical-mental monism; foundations of sports
* 收稿日期:2016-04-09; 修回日期:2016-05-03
作者簡介:龔建華(1958-),男,講師,碩士,研究方向:體育人文科學。
中圖分類號:G8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1365(2016)03-0026-05
?體育人文社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