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社生
《中國史中的日本像》一書中,將當時中國人的日本觀從古至今進行了概括:隋朝以前朝貢時代的“寶物之島”;遣隋遣唐使時代的“禮儀之邦”;元明時期的“海賊倭寇”;近代以來的“西學(xué)之師”。
幕府的保守愚昧和社會上國民意識的覺醒形成了強烈的對照?!昂诖录鼻昂筮€有兩件事情影響了日本未來的走向,一件是鴉片戰(zhàn)爭。滿清貴族當事人倒很快地“好了傷疤忘了痛”,人家日本上下卻為此出了上百種通俗讀物,如《鴉片始末》、《阿片亂記》、《夷匪犯境錄》、《清英近世談》、《鴉片風(fēng)說書》等被大量翻刻,廣為流傳。這些書籍的傳播使日本上至幕府官員、大名諸侯、各級武士,下至普通民眾將美夢做成了噩夢。
據(jù)文匯出版社《絕版李鴻章》:日本向推中國為“理想的國土”、“圣賢的國土”、“強盛之國”,然而,堂堂的“天朝大國”居然不堪一擊,竟然被遠隔重洋、曾被視為“夷狄小邦”的英國打敗。日本知識分子問道:“西洋各國精研學(xué)術(shù),國力強盛,就是周公孔子之國,都被它們掠奪,你想這是什么緣故?”連幕府的奏折中,都要“……放棄歷來稱外國為犬羊夷狄的愚論;改良以往取法于中國的朝儀;依據(jù)萬國通例所規(guī)定的儀節(jié),召見各國代表”。這些讀物很好地在日本普及了一回“落后就要挨打”的教育。
另外一件是《海國圖志》。1843年,50卷本《海國圖志》之花在大清國的土地上開放。魏源的《海國圖志》涵蓋了當時西方國家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歷史、地理、文化等方方面面的內(nèi)容。沒想到問世后卻很少有人問津,最終在國內(nèi)的印刷數(shù)僅有千冊左右。1851年,一艘中國商船駛?cè)肴毡鹃L崎港,日本海關(guān)官員在對這艘船例行檢查時,從船上翻出三部《海國圖志》。日本人如獲至寶,前后共印刷了15版,價錢一路走高。到1859年,這部書的價格竟然比最初飆升了3倍之多。
當時著名的維新思想家佐久間象山在讀到《海國圖志》“以夷制夷”的主張后,不禁拍案感慨:“嗚呼!我和魏源真可謂海外同志矣!”《海國圖志》墻內(nèi)開花墻外香,成了日本強盛的催化劑。
日本人有一個特點,一旦認準了一件事,便一條道走到“黑”。當日本剛剛打開大門,也就是明治維新后的兩百多天,人家就學(xué)著西洋國的做派來叩大清國的門了。這正像《籌辦夷務(wù)始末》所說,“日本資本主義在一登場的時候,就扮演了帝國主義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