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候的伙伴逐漸少了聯系,曾經發(fā)生的事情也日漸淡忘。但陽春園還會經常出現在夢境里,那樹、那橋、那水、那些人,還是如此的清晰,好朋友們的喊叫聲、歡笑聲,好像還在耳畔,講述著我童年的故事!
秋意漸濃,趁著樹葉還沒有完全凋落,我又來到了陽春園。渾河貫穿沈陽城區(qū),在32公里長的城市段兩岸,陽春園只是岸邊一個面積不大的、開放式的綠地而已,但那是我童年時最大的樂園。
幾年不見了,它們還是老樣子。橢圓形的拱門,曲折的林蔭小路,生意盎然的花草樹木,可惜的是那群雞已不見蹤影。那時,我們最愛去的地方就是那個小小的雞窩,一群小女生智斗大公雞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我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樹上的葉子已經開始發(fā)黃,凌厲的秋風不斷地吹刮著他們,有的樹葉堅持不住,隨著風緩緩飄落;有的還骨質的牢抓樹枝,隨著風不停的擺動。樹下面的土地上,已經落了一層樹葉,黃色的、紅色的、綠中帶黃的……好不漂亮!
哦!那橋。橋是再普通不過的橋,但男生們卻把它當成了一個比試場。橋下面是拱洞,幾個膽大淘氣的男生會從岸邊跳到拱洞里。那些“野男生們”,在拱洞里擺出各種造型,展示肌肉、搞笑、模仿電影人物造型,大聲喊叫,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吹梦覀兪切捏@肉跳,現在想來,真是危險和后怕啊。
河水靜靜地流淌著,泛起細小的漣漪。在我很小的時候,橋的上游大概幾百米的地方,一年四季流來泛著白色泡沫的河水,空氣中飄著一股說不出的難聞氣味兒。隨著我們的長大,慢慢的我們發(fā)現這氣味兒竟然沒了,真是好不舒服!我們大口的吸氣,打鬧在一起。
那群撈蚯蚓的小孩呢?有一天,我們看見一個老爺爺拿著漁網兜在河邊撈來撈去,煞是好奇。圍上去仔細一瞧,再一問,是在撈喂魚的蚯蚓。真是發(fā)現了新大陸。好玩兒,好玩兒,借我們撈撈唄。老爺爺痛愛的看著我們,一邊叮囑要小心,一邊遞給我漁網兜。我們小心翼翼、試探性的把網兜伸到水下。那些平時“瘋瘋癲癲”的丫頭們也都屏住呼吸。拔出,什么也沒有啊。爺爺哈哈大笑,“向下,再向下,靠邊?!卑凑諣敔數闹笇В医K于撈上來蚯蚓了。大家一邊沿河走一邊撈,你撈一下,我撈一下,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好遠。
那年,我們又找到了新玩法。在河水邊有一處斜坡,而斜坡的下面便是一小塊能踩實的土堆,我們就站在那上面挑蛤蜊。我們就如同原始人一樣,隨便找一根樹枝,就開始挑蛤蜊。蛤蜊的個頭非常小,也很少,我們那個認真啊,專注啊。挑上來一個就是一陣的歡呼雀躍,仿佛那個人拯救了世界一樣。
想到對岸去看看了,走到橋上,腳下發(fā)出沉悶的聲音,這使我吃了一驚。在我的記憶中,它發(fā)出的聲音永遠都是輕快的。我們原來喜歡在橋上跑來跑去,聽著腳下輕快的聲音就更加開心。是什么改變了呢?也許是我長大了,不再蹦蹦跳跳的走路了吧。
過了橋,有兩條路。一條是平直的柏油路,一條是曲折的林間小道。雖然這里甚少有車,柏油路很靜,但我還是選擇了后者。我沿著那條路慢慢地走、慢慢地走,回憶那些兒時玩伴。有個女孩喜歡聞青草的味道,經常的,她會折幾根青草,邊走邊放在鼻子下面,嗅來嗅去。還有個女孩“神經大條”,丟三落四,我們會經常逗她玩,可以說是我們寶貝的“開心果”。啊,還有那個女生,被男生表白,和我們說起,被我們圍攻,鬧作一團。啊,還有還有,兩個人一個又高又胖,一個又矮又瘦,被賣東西的阿姨說成好像“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我的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了笑意。
這里曾經留下我們多少歡樂的笑聲??!可現在只有我了,孤寂地、不停地向前走,聽著耳機里傳來的淡淡女聲,我的心情有些低落了。音樂會打動人心,真的。你們在哪里?你們也和我一樣懷念兒時的時光嗎?你們也曾像我一樣,靜靜的漫步在這條路上咀嚼過往嗎?哦,對了,還沒去那呢,我加快了步伐。
我要去找一棵小樹,左數第十一棵,我記得清楚著呢。那時候,我們經常收集一些長的木棍。因為怕被男生搶,我們就選了一棵枝條稀少的樹,把木棍插在樹下,現在想想也真好笑。一、二、三……十、十一,就是這棵了。嗯?一、二、三……十、十一,天??!我真不敢相信!在我的記憶中,那棵枝條稀少的樹不知何時竟長得如此高大,豐滿的樹冠充斥著生機與活力。原來,它在不停地成長啊。
像我們一樣,只是,它和它的同伴們還在那里,我們卻已經各奔東西了。四散到不同的學校,忙于學業(yè),平時聯系的就甚少了。我們誰也沒有對這種冷淡做出任何抗爭,因為我們都長大了啊。
回望,空無一人,兒時的伙伴都不在了,剩下的只有活了百歲的樹,裝滿記憶的橋,不停奔向遠方的河水,它們見證了幾代人的成長與分離呢。
我們還在,我們成長,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