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炳飛

摘要：每個學生都有自身的成長發(fā)展資源，資源進入消耗狀態(tài)也即成為了學習成本，學生個體身心的學習成本既豐富又有限，是否具有學習成本的管理自覺與能力，關乎學生的學習品質、學業(yè)發(fā)展和一生幸福。學生個體身心學習成本管理應當成為教育促進兒童幸福成長的重要視域。

關鍵詞：學生；學習成本；學習成本管理

中圖分類號：G4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16）09A-0003-04

一、學習成本管理：教育優(yōu)化的盲區(qū)

長期以來，我們一直為提高教育品質，促進學生的理想發(fā)展孜孜以求，但在具體的教育實踐中，我們更多的關注教什么、教多少、怎么教、怎么考、怎么評。而對學生的學習研究、學生學習的自主意識和自我管理的研究不僅不足，而且在實際的目標定位上存在明顯偏頗，尤其是對學生學習成本管理意識與能力的關注、研究和教育更近乎空白。

成本在本質上是一種價值犧牲，是為實現一定目的而做出的單一或多種的資源性價值犧牲。學習成本是指學生為達成一定的學習目標而做出的身心價值投入。從來源而言，學習成本包括外在和內在成本兩部分，外在成本包括學習所需的經濟支出、教養(yǎng)人力與社會供給等，本文所討論的只是屬于學生自身的學習成本，即內在成本。學習成本是學生投入與消耗的學習資源，是其可用以實現學習發(fā)展的包括時間、精力、體力、情感、意志、機會、責任等在內的個人身心資源。內在學習成本有顯性隱性之分，學習時間、身體介入、精力投入等屬于顯性成本，而投入熱情、真誠層級、意志水平、沉浸程度等則歸于隱性成本。當然，基于學生個體對于學習成本認知和管理水平的不同，還有有意識和無意識學習成本之分。無意識學習成本既是一種優(yōu)質資源，也是一種不穩(wěn)定資源。對于學生主體而言，無意識學習成本也許難以在管理層面上加以討論，但對于教育而言，對其進行積極管理不僅可能，而且十分重要。它不僅啟示我們要催生和維持學生成長發(fā)展的良好態(tài)勢，也促使我們反思作為教育主導者的教師的教育引領姿態(tài)，反思我們基于教育目標的成本投入不一定必然獲得收獲，更不一定會獲得理想積極的學習發(fā)展。因此，對于學生學習資源的認識和把握是有效開展學習成本管理研究與實踐的基礎。

學生的身心學習資源按其能否更新或再生可分為再生性資源和非再生性資源。學生的精力、體力、責任、意志、情感等資源可以再生，而且有可能豐富強化，而時間、機會等屬于非再生資源，它可以拆分量化，但會耗竭。而且由此導致的耗竭感會對不同學生產生不同影響，對同一學生的不同情狀產生不同甚至相反的作用。學生的身心學習資源也可分為現實資源、潛在資源和無效資源三類：現實資源是已經被學生主體認識和投入的資源，潛在資源是指尚未被學生主體認識，或雖已被認識卻尚不能轉化為學習成本的資源，無效資源則是指被忽略或被視為無用的身心資源。學生的身心學習資源存在著有限性和無限性、單一功能性與多樣功能性的矛盾和統(tǒng)一。對于學生群體而言，他們學習資源的架構、層級、累積與分布既存在著共通性，又存在著差異性。每一學生都是一個獨特的生命世界，成長發(fā)展資源既是客觀的存在，又是一種能動的變量。身心資源以及資源的價值度對學生的成長發(fā)展是一種可能，只有在主體有意無意的參與組織下進入投入與消耗狀態(tài)，它才成其為學習成本，才會對學生的成長發(fā)展產生作用。所以，不同學生的成長發(fā)展資源的數量與質量各有不同，其分布與結構各有差異，其提取與轉化的方式、能力也各具個性。作為學習成本主體的學生與作為學習成本客體的教育者應當認清各自的地位和作為空間，通過積極有效的協(xié)作，實現教育的優(yōu)化和學生學習品質、生命品質的全面提升。

但迄今為止，國內外教育領域圍繞“成本”這一主題詞較多關注的只是學生教育成本尤其是家庭教育的成本問題，而且在教育成本問題上也更多地停留于經濟層面的關切與研究，而對學生學習成本的關注和研究幾乎為零，至今尚未有人提及學生“個體身心學習成本”這一概念。有關學生個體身心學習成本的概念有待進一步厘定，對學生學習成本的內涵結構、運行機制、優(yōu)化策略等都還缺乏基礎的研究與實踐，個人以為這也是導致全社會批評教育、不斷呼喚教育改良的一個重要卻又不曾被揭示的原因。

二、學習成本管理：透視學習世界的重要窗口

學習成本是學習績效的前提，但兩者之間并非線性的對應轉換關系。學習績效，包含成果和效益兩個維度。在學生教育領域，它指學生通過學習所獲得的身心成長發(fā)展的結果和成效，是學生主體學習成本投入產出比。投入指其身心資源作為成本的投入，產出指其整個人包括知識、能力、情感、態(tài)度、價值觀在內的身心諸多元素的生長、協(xié)同、提升、優(yōu)化與共生。學習發(fā)展績效有顯性和隱性、即時和延時、穩(wěn)定和波動、共生與相斥、積極與消極、暫時與持久之別，也與學生身心發(fā)展的個體特殊性、階段性緊密相關，與個體所處的學習環(huán)境以及與之協(xié)同的學習水平緊密相關。學生作為正在發(fā)展中的未成年人，他們的學習成本不僅與遺傳有關，更與后天的教化、個人的意識和身心發(fā)展相關。學習成本作為學生成長發(fā)展的有效資源，顯然存在投入意向、投入力度、投入分配、投入信心、投入時機、投入節(jié)奏、投入體驗以及成本感知、成本評估、成本保護、成本控制、成本監(jiān)管、成本開發(fā)等一系列問題，這些問題事實上構成了學生學習成本的投資體系，體系是否完善與優(yōu)化必然深刻影響學生現實與未來的整個人的學習成長與生命幸福。

基礎教育本為學生的生命幸福而來，本應從人的學習發(fā)展出發(fā)。學習主體既是成長發(fā)展的載體，更是成長發(fā)展的本體。在現實的教育文化中，顯然存在著片面強調學生學習成本充分投入的傾向，存在著片面追求更高更優(yōu)學習發(fā)展的思想，更存在著對于學生個體學習成本的忽略和誤讀：一是認為學生就是為學習發(fā)展而來，教育的宗旨就是促進學習發(fā)展的最大可能實現；二是認為學生的學習成本總是豐富充盈，教育重在發(fā)現與開掘；三是認為學生學習成本的充分投入既是教育的期待更是教育的成功；四是認為學習成本的投入與回報總是構成正比例關系。

從學生的學習研究中發(fā)現，學習成本在總體上是有限的，學生學習成本的總量與投入份額之間的比值決定其效度。學生學習成本的投入量度與力度具有內在節(jié)律。學生學習成本投入的績效與其投入方向、投入結構、投入頻度具有復雜關系。我國高度重視基礎教育，致力為學生提供適合的教育，致力學生德智體美諸方面的全面發(fā)展。但在事實上，學生在成長發(fā)展過程中還較為普遍地存在著知行失調、高分低能、被動學習乃至生活灰色等諸多問題。透過上述問題，我們會發(fā)現學生較為普遍地存在著學習成本被動投入、盲目投入、超量投入、灰色投入、極限投入、失衡投入等諸多問題。學生的課業(yè)負擔依然過重，其身心素質呈滑坡趨勢。也許，學生學習負擔的輕重并不以外在的學習任務的數量與難度為唯一標桿，還應以學生身心實際的成長發(fā)展?jié)撃堋⑺脚c情狀為參照。學生及其父母深感學習負擔過重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教育中普遍存在著學生學習成本分析、研究、保護、管理、開發(fā)與指導的嚴重缺位，在于普遍存在著對于學生學習成本以及成本管理的認知偏差與處置錯誤，尤其是作為成長發(fā)展主體的學生對于自我學習成本基本認識和積極管理的無意識、無自覺和無能動狀態(tài)。

三、學習成本管理：教育改良的重要視域

學生學習成本的研究與實踐具有教育改良價值與開創(chuàng)拓展意義。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觀點，一是基于教育教學實踐中對小學生學習成本及其發(fā)展績效的關注、觀察和嘗試性干預。學生的學習成本意識與其學習的有效經驗，尤其是學習的成功體驗和投入信念直接有關，良好的學習發(fā)展體驗會逐步培育和提升學生對于學習成本投入的信心，學生會因此建立起有關學習成本投入與產出之間的積極認知：學習成績優(yōu)秀，那是因為自己對于學習的積極投入，比如準備充分、過程專注、及時鞏固、用心揣摩，學生會由此堅信自己有足量的學習成本，倘若加大投入，其績效定會更好；如果學習效果不理想，學生會反思個人投入不足、精力分散、馬虎隨意，并由此堅信，只要積極投入就有可能獲得良好的學習發(fā)展。反之，一個學習發(fā)展持續(xù)不良的學生，同樣對于當下的成長發(fā)展優(yōu)秀或者不良，其做出的判斷與反應很可能完全相反：明明是投入不充分，但學生有可能歸結為個人學習成本的品質低下或者存量匱乏，認為自己已經盡力了，但就是不行。明明是由對該項學習內容的興趣進而激發(fā)了自身的學習熱情，也因此增加了學習成本投入，或者優(yōu)化了學習成本的品質，從而獲得了可喜的學習績效，但該學生有可能因為過往學習成本投入的產出低效，會把本次成功自然歸結為該學習項目的簡易或個人成長發(fā)展進程中的一次僥幸。我們發(fā)現學生對于個人學習成本的積極認知、堅定信念和有效掌控力，對于優(yōu)化其成長發(fā)展的整個過程，促進其生命的健康幸福成長具有顯著效用。

其二，學生作為學習成長的新生命，其本身就是一種可能。現實的教學表明，每一學科都有其知識技能的核心骨干構架，從而構成該學科體系的基礎。學生對于具體某學科的學習，一般只要掌握其80%左右的知識與技能，便可構成該學科知識技能體系的核心骨干構架，便能繼續(xù)該學科的后續(xù)學習。對于許多學生而言，投入80%左右的時間精力可以掌握該學科80%的知識與技能，而如果追求該學科知識技能95%的掌握，即便時間精力的投入比例提高至個人可用成本的100%，掌握95%的目標達成率也不足40%。更重要的是，對于任何一個學生而言，這一以時間精力為核心的學習成本，在理論上具有多項選擇與可能，學生可以用剩余的20%的學習成本投入其他項目，比如孩子喜歡的課外閱讀、生物研究、體育選修、藝術學習以及其他社會實踐，甚至是完全意義上的靜心、冥想或充分自由的休閑。值得深思的是，學生學習成本投入的多向性本身，有可能豐富和優(yōu)化學生學習過程中的身心感受，而不同領域不同層級的成長發(fā)展成果又有可能產生相互的積極影響，并成為一種精神力量或者愉悅的享受，從而使學生在學習發(fā)展過程中體驗更多的成功與幸福。

其三，現代成本管理理論已經形成體系，它對于學生學習成本研究的展開具有理論借鑒意義，尤其是新理論強調成本管理應以“人”為中心，從各方面充分挖掘人的潛力，調動人的積極性，以保證成本目標的有效實現，大成本分析框架正在與以人為本的理念實現有機耦合。同時兒童心理學、兒童教育學、教育社會學、教育時間學等理論又為此項研究提供了理論支撐與實踐指導。

因此，教育應當在這一領域展開人力資源和教育策略兩個層面上的系統(tǒng)研究和實踐探索。每一學生都擁有各自的學習成本，其學習成本的基本要素相同，但各元素的品質及內在結構存在差異，不同學生對自身學習成本的認知水平與實際管理存在差異；教育系統(tǒng)和教育者對學生學習成本的了解、理解、把握和實際關心、支持、引導和干預存在差異，其差異又構成學生學習成本的不同背景影響與實際能量級差。而所有這些差異又會導致學生成長發(fā)展可能與實際績效、實際發(fā)展績效與過程品質的差異，進而導致不同學校教育質量與辦學品質的差異，導致學生一生成長發(fā)展水平與生命品質的顯著差異。

在具體的研究目標與內容上，一是要了解把握學生身心成長發(fā)展資源與學習成本之間的轉化規(guī)律及其關系原理；二是厘清學生學習成本的要素構成、結構形態(tài)與不同特性，從學生學習成本管理與學業(yè)績效、學生身心協(xié)調與成長發(fā)展效能的關系中找尋內在機制，發(fā)現基本規(guī)律；三是探究改善與優(yōu)化學生學習成本管理以及強化家庭、學校有效指導與積極干預學生學習成本管理的基本策略，建構促進學生學習成本優(yōu)化管理的基本范式，讓學生更自由自在地成為學生、享用學生生活，憧憬未來世界。由此，在理論上，了解把握學生成長發(fā)展資源的特性，厘定學習成本的構成與特性，探索學生學習成本積極生成、分配、投入等自主有效管理的內在機制。在實踐上，探索、尋求促進和改善教育教學的基本原則、路徑和策略，及時有效地對學生的學習成本管理給予引導和干預，以此更有效地促進素質教育的深入推進，促進全體學生身心的積極、自覺、自主、能動和協(xié)調發(fā)展，優(yōu)化每個學生的學習品質，提升每一學生的生命幸福。

責任編輯：楊孝如

Abstract： Every student has their own resources of growth and development， and the resources in the state of consumption are known as learning cost which is substantial as well as limited， so whether students have the awareness and competence of learning cost management determines on their learning quality， academic development and lifetime happiness. Thus， students individual management of learning cost should be able to promote their happy growth.

Key words： student； learning cost； manag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