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 文莉莉安/圖

閣樓上的小男孩

李莉/ 文
莉莉安/圖

院子里，雨水嘩嘩作響，啪啪地滴在屋檐上，彈奏起叮叮咚咚的音樂。

房間里，陳小新獨享著寧靜的世界。他坐在桌前，專注地折著紙，十指翻飛間，那手中的紙漸漸有了生命。隨著時間的流逝，桌上出現(xiàn)了一只俏皮的小紙貓。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是爸爸回來了，他一進門，眉頭便鎖在了一起。

“我再三提醒過你，不要再折紙了?，F(xiàn)在你都六年級了，馬上就要考初中了。你就不知道多做一點兒習題，為升學考試打下基礎？”爸爸努力壓住火氣，慢慢地說。

陳小新低著頭，噘起嘴，嘀咕道：“作業(yè)我已經(jīng)做完了?！?/p>

“做完了也要復習。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競爭有多激烈，折紙能為你升學考試多加幾分？都快火燒眉毛了，你怎么還這樣悠閑？”爸爸的聲音一下提高八度。他大步走了過來，大手掌一伸，桌上的小紙貓便慘遭厄運，在爸爸的手中變得面目全非。

陳小新皺了皺眉，嘆了口氣，傷感地看著窗外。

窗外，雨仍嘩嘩地下著，樹葉想拼命抬起頭，但在雨水的大力傾注下，只好低下頭，無法舒展自己。

陳小新喜歡待在閣樓上，因為閣樓一直沒人住，爸媽也很少上來，這是屬于他自己的空間。

陳小新喜歡撕爸媽放在舊書架上的本子來折紙。這天，陳小新又上了閣樓，在翻找可以利用的本子時，他看到了一個筆記本——舊舊的，黃黃的。

他無意翻開了筆記本，發(fā)現(xiàn)這是一本小男孩的日記。

他低著頭，靜靜地看著日記。日記寫得很生動，他被吸引住了。窗外的陽光慢慢地退去，室內(nèi)的光線漸漸暗了，他都渾然不知，隨著文字，他仿佛走進了這個小男孩的故事里。

“你有夢想嗎？”不知什么時候，他的面前出現(xiàn)一個男孩。陳小新沒有吃驚，閣樓的陽臺處也有樓梯，直通大院子里?？磥?，這應該是住在大院子里的男孩上來找自己玩的。不過，陳小新對男孩并不太熟悉。

“有啊，我喜歡折紙。以后，我想要成為折紙大師?！标愋⌒滦χf。

“我也有。我想研究武器，為祖國制造最先進的武器?！蹦泻A圓的臉上洋溢著自豪。這樣的情緒，讓陳小新也肅然起敬。

男孩說：“為了研究這些武器，我把我所有的零用錢用來買《兵器》等雜志，存了厚厚一摞呢?！?/p>

“哇，真棒！我也想看看那些雜志。”陳小新說。

男孩黯然失色，他嘆了口氣，說：“我媽不許我看這些東西，說看了這些東西，考試時又不會給我加分。我媽偷偷把我的雜志全賣給回收站的叔叔了，然后用賣雜志得來的錢給我買了學習資料。”

說起往事，男孩傷感地看著窗外。陳小新看著男孩孤單的背影，也嘆了口氣：“別難過，我們同病相憐。我爸和你媽挺像的，都不許我們發(fā)展自己的愛好，還說這樣是對我們好?！?/p>

“你爸是這樣對你的嗎？我想，他是已經(jīng)把我忘了吧，時間能讓人忘記很多東西呢……”男孩的眼里彌漫起深深的傷感。

我爸把他忘了，他是誰？陳小新有點奇怪，正想問，樓下傳來媽媽的聲音：“陳小新，你在哪兒？快把作業(yè)拿來給我檢查?！?/p>

“你媽媽找你了，我該走了?！蹦泻⑿χ鴮﹃愋⌒?lián)]揮手，然后走向了陽臺的樓梯處。

“我馬上下來?！眮聿患岸嘞?，陳小新慌慌張張地從室內(nèi)的樓梯跑下樓去。

后來，那個男孩常來閣樓，陪陳小新聊天。

男孩很有趣，他告訴陳小新：“我同你一樣，也背著大人做自己喜歡的事呢?！彼叩綍芮埃祜貜臅苌铣槌鲆粋€收藏夾，打開給陳小新看：“你看，這是我的寶貝?！?/p>

這個收藏夾十分陳舊，里面全是各種兵器的小卡片，它們都被小心翼翼地裝在小小的分格薄膜袋里。小卡片也留著歲月的痕跡，微微泛黃。

“來，我來給你講講這些兵器的名字?！蹦泻⒅钢ㄆ?，一一講解起來。

為了保證試驗的準確性，每種孔徑加工了8個試驗孔，然后計算8個孔推出力的平均值。5種孔徑的推出力平均值如圖6所示。

“真的很漂亮。我可以用紙把這些飛機都折出來?！标愋⌒卵劬σ涣琳f。

“那太好了，你折吧，我當你的觀眾?！蹦泻g喜地說。

于是，在男孩的陪伴下，陳小新折出了許多型號的飛機，并學會了許多武器知識。

時間在陳小新的折紙中悄悄流逝，形形色色的紙飛機擺放在閣樓的舊書架上，陽光輕輕地投射在上面。它們仿佛要展翅高飛。

“陳小新，你到閣樓上來?！边@天，爸爸上閣樓上找資料，突然大叫起來。

陳小新上了閣樓，爸爸果然指著那群排列整齊的飛機問：“你折的嗎？”

“是我?！标愋⌒碌椭^，先做好認錯姿態(tài)。

奇怪了，怎么還沒生氣？陳小新抬起頭，看了爸爸一眼，走上前來，擺弄著這些飛機說：“這架是殲6，這架是殲7……我是照著這些圖片折的?！标愋⌒履贸隽四泻⒔o他的那個收藏夾。

爸爸撫摸著收藏夾，眼神突然變得十分溫柔。爸爸又撫摸著陳小新的頭說：“這收藏夾是很多年前的了，你居然把它翻出來了。里面的這些飛機都是老式的，現(xiàn)在殲15、殲20都出來了。我真為我國軍事的發(fā)展感到自豪啊！”

“爸爸，你知道嗎？折紙技術(shù)起源于我們中國，而將它發(fā)揚光大的卻是日本。我希望我能研究好折紙，以后為中國的折紙業(yè)做貢獻?！标愋⌒峦蝗挥X得爸爸變得十分容易親近，忍不住也說了一句豪言壯語。

“好兒子！”爸爸用力拍了拍陳小新的肩。那樣子，不像是對兒子，倒像是對兄弟。

今天放學，陳小新回到家，見到桌子上竟然有一沓嶄新的折紙專用紙，旁邊有張紙條，上面寫著：“兒子，用這種紙折出來的作品更漂亮。以后還是在樓下折紙吧，爸爸可以欣賞。”落款是“爸爸”。

陳小新的心怦怦地跳起來，眼眶一熱，便噔噔噔地往閣樓上跑。他希望男孩在閣樓上等著他，他想告訴男孩，爸爸已經(jīng)支持他折紙了。

男孩正在陽臺上沐浴著陽光，見到陳小新那樣開心，笑著問他怎么了。

“我爸爸支持我折紙了，還幫我買了折紙專用紙。不過，以后，我可能會很少上閣樓了，爸爸讓我在樓下折紙，他要欣賞我的折紙作品?！?/p>

男孩臉上綻開了歡欣的笑容，大聲說：“陳小新，我為你高興。以后，我也不在閣樓上陪你了，我可以放心地走了?！?/p>

“為什么呢？”陳小新急切地問道。

“因為你爸爸已經(jīng)找到我了啊，我并不是這個時空的人?！蹦泻⑿χf。

爸爸什么時候找到他了？真奇怪?！澳隳芨嬖V我，你是誰嗎？”陳小新想揭開這個謎底。

男孩指指書架上陳小新那天翻看的筆記本，微笑著示意他看。然后，男孩對著陳小新?lián)]揮手，便在他面前消失了。陳小新驚訝極了。

筆記本上有什么？陳小新好奇地翻看起那天看到的筆記本。只見筆記本的扉頁上寫著兩個十分稚嫩的字：陳皓。

陳小新想起，爸爸就叫陳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