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ū)O啟菲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qū)O啟菲
誰憐一闕斷腸詞,搖落秋懷只自知。
疏鐘紅葉相思墜,燭焰飄搖淚成灰。
孤寂的月光飄飄零零,傾瀉如冰,灑下一地斑斑駁駁的銀輝,西風零落,曉寒霜桐,幽怨迷離的夜鋪灑了一地的紅葉,素卷著葳葳蕤蕤的凄迷,嗚咽沉吟著泣血殘紅……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姹紫嫣紅,春光旖旎,繾綣緬邈,塵世間的芳華曼妙,最終都將付與斷井頹垣,煙花繚繞,小樓笙蕭,當漫灑波光如同過眼云煙般飄逝,如煙、如霧、如塵的極致纏綿亦不復存在,飛揚的青春和神采,閃耀著靈性與光華的烈焰,也融為秋日里的一浪飛沙,隨著風波的侵蝕汩汩沉沒。唯有一江明月,碧琉璃。
思昨日,水晶戀東風,搖掛星辰旖旎夢;嘆今朝,寂寞沙洲冷,鴻雁飄零悲素桐。人世間的花開花落、生死聚散,每一個豐盈飽滿的生命的存在,都如同過江之鯽,轉(zhuǎn)眼虛妄成空,不復當初的云霞翠軒的煙波碧痕、鶯啼綠映紅的荷塘啁啾和那晶瑩剔透的霜雪漫天。
時光回溯千年,葬花點點離人淚,漫灑西風,琉璃夢,醉重瞳。面對催花索命的風霜刀劍,孤獨的性靈漂泊無依,塵世的花紅柳綠在那敏感細致的心靈上劃下一道道殘酷的傷痕。在如癡如醉的夢幻情真中,物欲橫流、萬紫千紅亦可嫻嫻略去,只道人生快意無須日多,蒼天分得幾天算得幾天,心犀相證、靈府相通足以橫貫流光飛濺,便任它蕓蕓眾生,花開花滅。
在那喧囂繁華的世界里,心靈的幻化亦可閑散悠然地輕靈過日??赡浅摲菜椎母邼嵆纬旱淖杂尚撵`,畢竟不為污濁穢霧所容,至清至純的清水芙蓉、至情至性的絢麗繁花,也只能依靠天盡頭的香丘埋葬方可保其冰清玉潔之秉性。曲高和寡,內(nèi)心深處的大孤獨、大寂寞,是人生的宿命悲劇,誰能逃脫?在那內(nèi)心深處,那種刻骨的孤獨感,往往在紅塵滾滾之中,驀然浮上心頭,使人在那燈火輝煌、喧嘩的鬧市里,靈魂卻悄然地向隅而泣。
時刻想拋下太多的精神枷鎖,褪盡鉛華,在短暫的生命之旅中親吻清醇芳香的玫瑰甘露,讓心靈與雪花點點片片交飛曼舞于天海之間,讓那明爍的流星飛揚著的灼灼光華洗盡浮泛的生命,去除世俗的繁瑣和庸碌,蕩盡一切外在的空虛和淺薄,隨著內(nèi)心深處原始的呼喚去追尋一份清純唯美的真性情,獲得性靈的解放和大自在。然而人之一世,無非因緣而聚,緣盡而散,散則自滅。緣者,好似風過留痕,長空叫斷雁陣;又若花謝覓香,空掩幾把清淚。薄霧鎖崇樓,明月高樓休獨倚,情之徒留迷離夢;無論天上人間,都一般,煮鶴與焚琴。
陡然間,徹骨的涼意侵入靈魂,再蔓延至骨骼,一顆心沉下去,沉到井壁青苔之間,萬劫不復。
驀然回首,依稀見銀臺絳蠟,伴人垂淚到天明。
涂鴉一賦,了訴衷腸:
清舞飛揚兮,飄然乎任自逍遙。
浪花流水兮,杳杳乎明滅沙鷗一字悄。
血淚成灰兮,燭焰飄搖淚入井壁青苔微塵處。
襟袖淋漓兮,羨煞云巔飛鳥青光縹緲九云霄。
悲夫吁嗟兮,念知音與我遠隔崇山峻嶺萬里遙。
嗚呼哀哉兮,嘆人間芳菲霎時盡明月空自當頭照。
(責任編輯 劉月嬌)
孫啟菲,筆名沈園清客,1988年生于江蘇省南京市,先后獲得澳門大學文學學士學位、美國布法羅大學比較文學系碩士學位,本科期間曾于北京大學中文系修學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