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

考試做題當然得有個答案標準，可有些標準答案卻往往讓人啼笑皆非。

王蒙先生講過一個他親歷的真實故事：一次，王蒙的孫子為作業(yè)上的兩道選擇題苦思冥想。王蒙要指導他，念初中的孫子竟說：“你不懂?！?/p>

王蒙不服氣，拿過題來看，一道原句是：“在我的窗外長著一棵楊樹?！毕逻呌腥齻€選擇：“A、有一棵楊樹長在我的窗外；B、隔窗望去有一棵楊樹；C、我看到窗外有一棵楊樹?！币笤谶@三個選項里挑一個最符合原意的句子。王蒙一看，覺得幾個都符合。于是，發(fā)揮自己最大的智慧，選了一個。結果，孫子一查“標準答案”，說：“錯，零分?！钡诙肋x擇題是：“保爾說：‘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個人只有一次?！毕旅嬗质侨齻€供選擇的選項：“A、人，最寶貴的是生命，因為生命對于人，只有一次；B、生命對于人是非常寶貴的，因為它只有一次；C、既然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它非常寶貴?！蓖趺煽赐赀@幾個選擇，又覺得都對得上題意。他不甘心在孫子面前敗下陣來，于是仔細對比一番后，選了一個。結果，孫子再查“標準答案”，又說：“錯，零分?！蓖趺蛇€是“敗下陣來”。

因為在這些題后面都有一個標準答案，只要與這個答案不符，一律會打叉，別無選擇。

問題出在哪兒？該怪老師嗎？

有位小學老師對我說了這樣一件事：一次，有位學生在一道填空題上寫道“綠色的月光，照在小樹林里”，他覺得這個小學生很有想象力和觀察力，就給這道題打了個大大的勾。這位小學生的家長在檢查作業(yè)時，發(fā)現(xiàn)了這位老師批改的這道題，認為他這是在誤人子弟，月光怎么會是綠色的？家長找校長反映，校長問這位老師這道題的標準答案是什么？他說是銀白色的月光，照在小樹林里。校長問：“你怎么不按標準答案改呢？你這不是在誤人子弟嗎！”為此，這位老師被要求在全校教師大會上進行檢討，并被扣發(fā)了三個月獎金。這位小學老師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沮喪地說，我們的教育總有一個標準答案，在這個標準答案中，學生們的思想被禁錮在一個框子里，無法跳出來。我們的老師也只能在這樣的框子里去教學生，因為我們無法跳出固有的教學大綱。

這位老師不無感慨地說，在以色列，幾乎所有的老師和家長都會對孩子們說這樣一句話：孩子，生活中，有一種沒有形態(tài)、沒有顏色、沒有氣味的寶貝，那就是智慧。智慧永遠沒有一個標準答案，在你充滿美麗的想象中，你會感到你的思想如天空般寬廣、遼闊。如果你說太陽的顏色除了紅色還有黑色、綠色、白色……那么，我要說，我可愛的孩子，你一定會成為下一位諾貝爾獎得主。以色列人雖然只占全球人口的0.23%，但是卻有一百二十一人獲得過諾貝爾獎，比例高達18.5%，獲獎人數(shù)高居世界各國之首。這就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國度所產生的神奇效果。

【原載2016年第5期《思維與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