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玉/文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理解與執(zhí)行*
●張寒玉**/文
張寒玉,現(xiàn)任最高人民檢察院未成年人檢察辦公室一處處長。曾參與2006年和2013年《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修訂工作、2012年出臺的《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進一步加強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決定》起草工作,負責起草了2014年出臺的《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進一步加強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通知》、2015年出臺的《檢察機關加強未成年人司法保護八項措施》。出版專著2部,在核心刊物發(fā)表文章20余篇,參與編寫教材10余部,為基層干警授課600余學時。研究領域主要是未成年人司法、刑事不起訴制度等。
2012年修改的《刑事訴訟法》設專章規(guī)定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以下簡稱特別程序),這是立法首次將未成年人從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以下簡稱普通程序)中相對剝離出來。那么,立法為什么要建立特別程序?亦即特別程序的價值取向是什么?要正確理解和執(zhí)行特別程序,首先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我個人認為,特別程序的立法意圖毫無疑問是為了保護未成年人,即強調對于進入刑事司法系統(tǒng)的未成年人要予以保護。我國原來是將未成年人與成年人整體納入刑事司法系統(tǒng),忽略了未成年人犯罪、刑罰乃至執(zhí)行的自身規(guī)律。[1]而特別程序則確立了一系列不同于普通程序的特殊原則、制度、程序和要求,如特別程序的第1條就規(guī)定了“教育、感化、挽救”和“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原則,這實際上是對接我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以下簡稱《未保法》)中的“司法保護”?!段幢7ā返?4條規(guī)定,“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边@與對成年人犯罪“罪責刑相適應”原則明顯不同。又如特別程序規(guī)定了強制辯護、社會調查、附條件不起訴、犯罪記錄封存等制度以及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等要求,而這些具體的制度、程序和要求顯然都是為“教育、挽救”這一基本法律原則服務的,都體現(xiàn)了對進入刑事司法系統(tǒng)的未成年人不是“追逐懲罰”,而是阻止其成為“罪犯”。[2]由于未成年人與成年人相比,在生理上、心理上、主觀意識同客觀環(huán)境的關系上以及犯罪原因上,都有著明顯的差異和特點,因此對未成年人犯罪采取與成年人不同的刑事政策,在刑事司法中不是強調罪刑相適應,而是強調司法保護,這已在世界范圍內達成共識。因此,可以說特殊程序的建立順應了世界少年司法的潮流。
在明確特別程序立法意圖的基礎上,我再具體談談如何理解和執(zhí)行特別程序所規(guī)定的10條內容(《刑事訴訟法》第266條至第275條)。
《刑事訴訟法》在第266條以集中規(guī)定的方式明確了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原則,具體包括:
(一)“教育、感化、挽救”和“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原則
與成年人刑事司法強調結果與行為之間的“報應”即“罪責刑相適應”不同,對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挽救”原則,意味著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應當將重心放在如何使其回歸社會、健康成長上。由于未成年人生理、心理發(fā)育尚未成熟,缺乏完全的辨識與選擇能力,其犯罪行為往往并非一種理性選擇,而是本能沖動與社會負面因素影響下的結果。未成年人犯罪的主要致罪因素中,一部分屬于自控能力不足造成的,另一部分則歸因于家庭、社會與國家的教育、監(jiān)管不到位。隨著未成年人年齡的增長,自控能力不足形成的致罪因素缺陷會得到自愈,而國家、社會與家庭可以通過增強預防與控制手段和方式減少未成年人致罪的因素。[3]因此,面對未成年人犯罪,國家和社會不應當簡單地懲罰了事,理當考慮國家、社會、未成年人誰應當負更多的責任,[4]并積極尋求和建立科學、合理、有效的應對之策,基本出發(fā)點就是要始終堅持對未成年人權益的切實保護,依法教育、感化、挽救未成年人,盡最大可能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防止他們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既是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需要,也是社會應盡的責任。
上述原則具體體現(xiàn)在檢察工作中,就是要做到依法少捕、慎訴、少監(jiān)禁。對此,2012年10月出臺的《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進一步加強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第5條明確提出“要綜合犯罪事實、情節(jié)及幫教條件等因素,進一步細化審查逮捕、審查起訴和訴訟監(jiān)督標準,最大限度地降低對涉罪未成年人的批捕率、起訴率和監(jiān)禁率。”這與《北京規(guī)則》要求的“審前拘留應僅作為萬不得已的手段,而且盡可能短”,“如有可能,應采取其他替代辦法,諸如密切監(jiān)視、加強看管或安置在一個家庭或一個教育機關或環(huán)境內”(第13條);“應酌情考慮在處理少年犯時盡可能不提交主管當局正式審判”,以“防止少年司法中進一步采取的訴訟程序的消極作用”(第11條);“應使主管當局可以采用各種各樣的處理措施,使其具有靈活性,從而最大限度地避免監(jiān)禁”(第18條);“把少年投入監(jiān)禁機關始終應是萬不得已的處理辦法,其期限應是盡可能最短的必要時間”(第19條)是相一致的。
(二)訴訟權利保障和專業(yè)化辦理原則
《刑事訴訟法》第266條第2款規(guī)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應當保障未成年人行使其訴訟權利,保障未成年人得到法律幫助,并由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的審判人員、檢察人員、偵查人員承辦?!?/p>
訴訟權利的保障與實體法的關注不僅存在差異,而且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從實體公正的角度,應當體現(xiàn)未成年人犯罪與成年人犯罪不同的應受譴責性,他們所擁有的權利內容也有所差別,如《刑法》規(guī)定對未成年人犯罪從輕、減輕處罰,不適用死刑等;從程序公正的角度,未成年人不僅應當獲得普通刑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所享有的刑事程序保障,并且由于他們不具備完全的行為能力,有理由賦予他們特別保障。[5]因此,檢察機關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要保障未成年人依法行使其訴訟權利,保障未成年人得到法律幫助。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專業(yè)化辦理原則與聯(lián)合國司法準則是一致的?!侗本┮?guī)則》第22條規(guī)定:“應利用專業(yè)教育、在職培訓、進修課程以及其他各種適宜的授課方式,使所有處理少年案件的人員具備并保持必要的專業(yè)能力?!睂Υ耍度嗣駲z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以下簡稱《規(guī)定》)第8條進一步明確要求:“省級、地市級人民檢察院和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較多的基層人民檢察院,應當設立獨立的未成年人刑事檢察機構。地市級人民檢察院也可以根據當地實際,指定一個基層人民檢察院設立獨立機構,統(tǒng)一辦理轄區(qū)范圍內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條件暫不具備的,應當成立專門辦案組或者指定專人辦理。對于專門辦案組或者專人,應當保證其集中精力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研究未成年人犯罪規(guī)律,落實對涉案未成年人的幫教措施等工作。各級人民檢察院應當選任經過專門培訓,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具有犯罪學、社會學、心理學、教育學等方面知識的檢察人員承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并加強對辦案人員的培訓和指導?!?/p>
《刑事訴訟法》第267條規(guī)定了強制辯護制度,即只要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沒有委托辯護人的,公安、司法機關就必須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由于未成年人年齡、智力發(fā)育程序的限制,通常很難對法律和訴訟行為有正確、全面的理解,也難以充分行使其訴訟權利。有辯護人的參與,就能為其及時提供需要的法律幫助,有效保護其合法權益。為此,《決定》要求:“建立健全法律援助制度和聽取律師意見制度。審查逮捕或審查起訴時發(fā)現(xiàn)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未委托辯護人的,應當依法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法律援助,并認真聽取律師關于無罪、罪輕或者無批捕、起訴必要的意見。要監(jiān)督公安機關、人民法院保障未成年人得到法律幫助。有條件的地方,可以推動司法行政機關建立專業(yè)化的未成年人法律援助律師隊伍,并將法律援助對象范圍擴大到未成年被害人。”
《刑事訴訟法》第268條規(guī)定了社會調查制度,《規(guī)定》在《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了社會調查報告的性質是“辦案和教育的參考”,人民檢察院可以委托調查以及社會調查中“應當尊重和保護未成年人名譽,避免向不知情人員泄露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涉罪信息”。
社會調查制度是“教育、挽救”原則的必然要求和體現(xiàn)。因為對未成年人教育矯治的關鍵,在于在具體的案件中能夠因人施教,找準“感化點”,以便“對癥下藥”,取得最佳的教育效果。對少年刑事案件實施個案性質的社會調查,是各國少年司法制度中普遍規(guī)定的一種做法,被作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處理的必經程序。因此,對《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可以”進行社會調查絕不能理解為“可以開展也可以不開展”這么隨意,而應當理解為法律的一種授權規(guī)定,即需要開展社會調查時可以開展,只有當未成年人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情況在案件調查過程中已經清楚,才不需要進行專門的社會調查。
《刑事訴訟法》第269條第1款、第2款規(guī)定了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和分案處理的要求,即“對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和人民法院決定逮捕,應當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對被拘留、逮捕和執(zhí)行刑罰的未成年人與成年人應當分別關押、分別管理、分別教育?!睂υ摋l款的理解和執(zhí)行需要強調以下兩點:一是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時,必須履行“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和“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的程序,這是強制性要求,這與辦理成年人犯罪案件不同。之所以要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是因為律師作為受過專業(yè)訓練的人員,更了解與未成年人案件相關的事實中哪些情形對采取非羈押措施更有意義。二是對于分案處理的規(guī)定不應理解為僅是辦案機關在采取拘留、逮捕時應當遵守的原則,而應當理解為是貫穿刑事訴訟始終的原則性規(guī)定?!兑?guī)定》第51條規(guī)定的分案起訴制度即“人民檢察院審查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共同犯罪案件,一般應當將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分案起訴”就是分案處理原則的具體體現(xiàn)。
《刑事訴訟法》第270條規(guī)定了法定代理人或者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該條款改變了原《刑事訴訟法》“可以到場”的表述,強化了其強制效果;擴大了到場人員的范圍,為法定代理人以外的合適成年人訊問時在場提供了法律依據;并規(guī)定了到場人員的權利,包括對辦案人員在訊問中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可以提出意見,訊問筆錄應當交給到場人員閱讀或者向他宣讀,以及法定代理人可以代為行使犯罪嫌疑人的訴訟權利。為確保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能夠有效運行,《決定》第15條要求“要加強與有關單位的協(xié)調,選聘一些熱心未成年人工作,掌握一定未成年人心理或者法律知識,具有奉獻精神和責任感的人士擔任合適成年人,并開展相關培訓,健全運行管理機制,逐步建立起一支穩(wěn)定的合適成年人隊伍?!?/p>
《刑事訴訟法》第271條至第273條規(guī)定了附條件不起訴制度,明確了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范圍和條件、適用程序(包括聽取公安機關和被害人意見程序及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代理人提出異議程序)、公安機關和被害人對附條件不起訴的監(jiān)督制約程序以及附條件不起訴的考察程序,包括考察主體、考察期限、考察內容、考察結果等。
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經過基層檢察機關多年的探索和積累后被《刑事訴訟法》所確認,體現(xiàn)了最大限度的保護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的政策傾向,[6]對于依法降低未成年人的起訴率,促使未成年人重新做人、順利回歸正常生活具有重要意義。為執(zhí)行好該項制度,《規(guī)定》第31條增加了聽證程序,即“公安機關或者被害人對附條件不起訴有異議或爭議較大的案件,人民檢察院可以召集偵查人員、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訴訟代理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辯護人舉行不公開聽證會,充分聽取各方的意見和理由。對于決定附條件不起訴可能激化矛盾或者引發(fā)不穩(wěn)定因素的,人民檢察院應當慎重適用”。這主要是考慮在司法實踐中,有些案件由于本身爭議較大或者被害人不滿,如果在附條件不起訴決定作出后,再由公安機關申請復議復核,或者被害人進行申訴,不僅易造成司法資源的浪費,而且可能激化矛盾,甚至引發(fā)社會不穩(wěn)定因素。為保證在考察期限內做好對未成年人的幫教工作,《規(guī)定》第40條進一步明確了考驗期限的確定標準,即“考驗期的長短應當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所犯罪行的輕重、主觀惡性的大小和人身危險性的大小、一貫表現(xiàn)及幫教條件等相適應”并可以“根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在考驗期的表現(xiàn),可以在法定期限范圍內適當縮短或者延長”;第43條第2款規(guī)定了聯(lián)合考察方式,即“人民檢察院可以會同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監(jiān)護人、所在學校、單位、居住地的村民委員會、居民委員會、未成年人保護組織等的有關人員,定期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考察、教育,實施跟蹤幫教”;并在第42條對《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考察內容第(4)項進行了細化,即“人民檢察院可以要求被附條件不起訴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接受下列矯治和教育:(一)完成戒癮治療、心理輔導或者其他適當的處遇措施;(二)向社區(qū)或者公益團體提供公益勞動;(三)不得進入特定場所,與特定的人員會見或者通信,從事特定的活動;(四)向被害人賠償損失、賠禮道歉等;(五)接受相關教育;(六)遵守其他保護被害人安全以及預防再犯的禁止性規(guī)定”。從上述規(guī)定看,人民檢察院所“附條件”可以包括四類:一是矯正類,如接受心理輔導、參加公益活動等;二是修復類,如賠禮道歉、損害賠償等;三是限制類,如限制進入特定區(qū)域等;四是保護觀察,如戒癮治療等。
實踐中大家困惑較大是附條件不起訴與相對不起訴如何區(qū)別適用的問題。對此,《決定》第21條要求,“對于既可相對不起訴也可附條件不起訴的,優(yōu)先適用相對不起訴?!蔽覀€人認為,所謂“優(yōu)先”,并非必須。因為《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無論是相對不起訴還是附條件不起訴,均是“可以”而非“應當”,“作出附條件不起訴的決定是個選擇性規(guī)定,不是硬性規(guī)定,不是符合條件的一律附條件不起訴”,[7]也就是說法律賦予了檢察機關在一定案件范圍內起訴、不起訴(相對不起訴、附條件不起訴)的裁量權。按照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則,對于既可相對不起訴也可附條件不起訴的,應當優(yōu)先適用相對不起訴,對于既可附條件不起訴也可起訴的,則優(yōu)先適用附條件不訴。[8]一般而言,附條件不起訴在犯罪事實和情節(jié)、主觀惡性等方面要重于相對不起訴,涉罪未成年人需要較長時間及一定嚴苛程度的幫助矯正;而對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主觀惡性較小、再犯可能性不大的初犯、偶犯等,由于沒有長期考察幫教必要的,則可以直接作出相對不起訴決定。當然,如果人身危險性較大,悔罪表現(xiàn)不明顯,矯正難度大,再犯可能性大的,則需要提起公訴。
《刑事訴訟法》第274條和第275條分別規(guī)定了不公開審理和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將這兩條放在一起來談主要出于兩點考慮。一是這兩條規(guī)定的實質都是未成年人的犯罪信息不公開,只不過前者規(guī)定的是審判不公開,此時未成年人是否有罪還未被法院判決確定;后者則是未成年人已被法院定罪量刑,但“被判處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要封存其犯罪記錄,即也不允許公開。二是目前這兩條規(guī)定之間存在一定的不協(xié)調。審判不公開的時點被界為“審判的時候被告人不滿18周歲”,而犯罪記錄封存的時點則規(guī)定的是“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因此就可能出現(xiàn)“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但審判的時候因已滿18周歲而公開審理,結果“被判處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應當封存犯罪記錄的情況,而其犯罪信息已在前面程序中被公開了。為解決上述問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467條第2款規(guī)定“對依法公開審理,但可能需要封存犯罪記錄的案件,不得組織人員旁聽?!?/p>
注釋:
[1]參見莊乾龍:《未成年人犯罪特別程序之定位》,載《青少年犯罪問題》2014年第3期。
[2]同[1]。
[3]參見皮藝軍:《中國少年司法理念與實踐的對接》,載《青少年犯罪問題》2010年第6期。
[4]參見王雪梅:《少年訴訟權利的保護與完善》,載《青少年事務與政策研究報告》,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192頁。
[5]同[2]。
[6]參見劉亞昌、王超:《論我國未成年人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的完善——以未成年人福利和正當程序為視角》,載《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14年第3期。
[7]王尚新:《關于刑訴法修改有關情況的介紹》,載《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2012年第5期。
[8]參見宋英輝、史衛(wèi)忠、姚建龍:《充分發(fā)揮檢察職能作用,強化附條件不起訴制度建設》,載《人民檢察》2014年第5期。
*本文系國家檢察官學院2014年度精品課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理解與執(zhí)行的部分內容。
**最高人民檢察院未成年人檢察辦公室[10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