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賓,吳素紅(浙江工商大學 杭州商學院,杭州 310018)
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的關系
陳慶賓,吳素紅
(浙江工商大學 杭州商學院,杭州 310018)
采用大學生手機依賴問卷、社會支持評定量表、焦慮自評量表,對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的關系進行施測,結果表明,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相關顯著,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表現(xiàn)能預測其焦慮情緒.了解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有助于高校有針對性地采取有效措施,提高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
大學生;手機依賴;社會支持;焦慮體驗;心理健康
手機日益普及,憑借其小巧方便、易攜帶、移動性等優(yōu)點給人們的生活、工作帶來許多積極影響的同時,也成為大學生重要的信息獲取和娛樂的工具.然而,部分手機用戶過度使用手機不僅給自身帶來許多消極影響,而且對他人與社會也帶來不少危害[1-2].這一現(xiàn)象引起學界的高度關注,并對手機依賴行為后果進行研究.
近年來,國內(nèi)外研究者開始探討手機用戶對手機的過度使用或手機依賴行為及其與心理健康之間的關系.Sandstorm等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每天手機通話時間超過1小時會導致手機用戶出現(xiàn)眩暈、煩悶、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下降、疲勞、頭疼等不適癥狀[3].劉紅等在考察大學生手機依賴傾向與孤獨感的關系時發(fā)現(xiàn),手機依賴行為與孤獨感存在顯著正相關[4].洪艷萍等在考察手機依賴行為與其人格特質(zhì)之間的關系時發(fā)現(xiàn),精神特質(zhì)得分高的大學生其手機依賴程度也更高,并對手機依賴行為有一定的預測作用[5].人格中的精神特質(zhì)得分高的個體往往表現(xiàn)出"孤獨、不關心他人,難以適應外部環(huán)境,不近人情,感覺遲鈍,與別人不友好,喜歡尋釁攪擾"等情緒或行為特征,且與較低的心理健康水平密切相關[6].據(jù)此研究者推測,手機依賴行為可能會影響手機用戶的心理健康水平.諸多研究僅僅是描述了手機依賴可能會出現(xiàn)的癥狀,缺乏較為深入的系統(tǒng)性研究.本文旨在考察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及其與心理健康之間的關系,以期加深對手機依賴群體的內(nèi)在心理機制的理解,從而為手機依賴行為的干預、促進大學生心理健康提供理論依據(jù).
1.研究對象
隨機抽取杭州市六所高校在校大學生進行調(diào)查,其中本科院校和??圃盒8魅?共發(fā)放問卷1 800份,收回有效問卷1 497份,有效回收率為83.17%.其中,男生418人,女生1 010人,性別信息缺失69人.所選初試者的平均年齡為20.89歲,標準差為1.44.
2.測量工具
(1)大學生手機依賴問卷.采用韓永佳編制的大學生手機依賴問卷,包括強迫性、戒斷性、沖突性三個維度計13個條目[7].該問卷的累積貢獻率為63.27%,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84,各維度的α系數(shù)在0.70~0.81之間,顯示了較好的內(nèi)容效度;在結構效度上,結構模型與數(shù)據(jù)擬合較好,RMSEA=0.072,IFI,CFI,NFI,GFI在0.901~0.945之間.該問卷各維度之間中等程度相關0.311~0.632,且小于各維度與總問卷之間的相關0.763~0.878,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
(2)社會支持評定量表.采用肖水源編制的社會支持評定量表,包括主觀支持、客觀支持和支持利用度三個維度計10個條目[8].主觀支持是指個體在社會交往中受尊重、被支持、被理解的情感體驗;客觀支持是指客觀的、可見的或實際的社會支持;支持利用度則是指個體對社會支持的利用情況,主要考察個體是否能充分利用自己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該量表重測信度為0.92,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73,各分條目一致性系數(shù)在0.89~0.94之間.根據(jù)研究對象為在校大學生這一實際情況,將條目中的"同事"改為"同學","配偶"改為"戀人",去掉了涉及"兒女"的項目.
(3)焦慮自評量表.采用Zung于1971年編制的焦慮自評量表(SAS),包括20個條目,為4級評分,主要用于評定個體近一周內(nèi)的焦慮情緒體驗和主觀感受[9].該量表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75.
3.數(shù)據(jù)處理
樣本收集并進行有效性篩選后,采用SPSS11.5對數(shù)據(jù)進行處理與分析.
1.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的描述統(tǒng)計
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問卷、社會支持評定量表、焦慮自評量表各維度和總分的描述統(tǒng)計結果見表1.
2.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體驗的相關分析
大學生手機依賴總分與其主觀支持得分、社會支持總分負相關均為極顯著(ps=0.01).大學生手機依賴的強迫性維度得分與主觀支持得分負相關極顯著(r=-0.138,p=0.01),大學生手機依賴的沖突性維度得分與社會支持總分、主觀支持、客觀支持及支持利用度等維度得分負相關均顯著(ps=0.01).這表明對手機越依賴的大學生在社會交往中受尊重、被支持、被理解的情感體驗越低,其社會支持系統(tǒng)也越脆弱,主要表現(xiàn)為其主觀社會支持和客觀社交范圍及支持利用度等方面表現(xiàn)也較差.長期沉迷于手機為媒介的虛擬世界中的大學生與周圍人的關系會越來越冷漠,盡管大學生手機依賴者意識到了這一點,并經(jīng)受著沖突考驗,即"已經(jīng)意識到過度使用手機帶來的危害,卻無力或不想改變現(xiàn)狀",由于其強迫性的過度使用手機,以及中斷手機使用可能誘發(fā)的手機使用渴求感,促使其更頻繁的甚至是過度使用手機,從而選擇性地忽視了現(xiàn)實生活中的社會交往.
表1 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的描述統(tǒng)計結果
社會支持量表總分、主觀支持得分和客觀支持得分與焦慮情緒體驗得分負相關極顯著(ps=0.01).由于焦慮往往并不是生活中各種壓力直接造成的,它可能受個體自身及情境特點等因素的影響,社會支持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社會支持作為個體應對壓力的一種重要資源,支持利用度與個體在特定情境下的焦慮有著重要的關聯(lián)[10].這表明在面對生活事件時,社會支持系統(tǒng)較差的學生由于支持利用度較差,進而可能導致其應對壓力時缺乏相應資源,從而導致其焦慮等負性情緒體驗越強,反之亦然.
手機依賴總分與焦慮情緒得分正相關極顯著(p= 0.01).這表明對手機越依賴的大學生可能會體驗到更多的負性情緒,如焦慮.手機依賴的強迫性、戒斷性、沖突性等維度得分與焦慮情緒體驗得分正相關極顯著(ps=0.01).這表明盡管大學生手機依賴者意識到過度使用手機會影響其情緒體驗,但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過度使用甚至是依賴使用行為,從而使其進一步體驗到焦慮情緒,進而影響其心理健康水平.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的相關分析結果見表2.
3.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社會支持對焦慮情緒的多元回歸分析
為進一步探討手機依賴行為對大學生焦慮情緒的影響,以焦慮情緒為因變量,以社會支持和手機依賴為自變量,進行分層回歸分析發(fā)現(xiàn),當控制社會支持變量的影響,將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得分輸入模型時,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得分對焦慮情緒的貢獻仍然達到7.2%(ΔR2=0.072),其貢獻在統(tǒng)計學上差異顯著p< 0.000.這表明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確實具有其他變量(如社會支持)所不能解釋的作用,是大學生焦慮情緒的一個重要預測指標.社會支持、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對焦慮情緒的多元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
表2 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的相關分析結果
表3 社會支持、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對焦慮情緒的多元回歸分析結果
1.手機過度依賴行為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產(chǎn)生負面影響
手機依賴總分與主觀支持得分、社會支持總分負相關顯著,手機依賴的強迫性維度得分與主觀支持得分負相關顯著,手機依賴的沖突性維度得分與社會支持量表各維度得分和總分負相關均顯著.這表明大學生手機依賴者的社會支持情況較差,手機依賴情況越嚴重的大學生,其主客觀社交范圍、社交技能等方面表現(xiàn)也越差.這一結果與宗一楠等的研究結論一致[11].社會支持是個體對想得到或可以得到的外界支持的感知.能知覺到的社會支持是青少年社會適應和心理健康的重要影響因素,也是一種重要的應對資源[12].鑒于手機依賴與社會支持負相關顯著的結果,據(jù)此推測對手機的過度依賴不僅會降低個體實際的社會支持資源,而且會降低支持利用度的感知,弱化個體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進而可能對大學生社會適應和心理健康產(chǎn)生負面影響.
2.手機過度依賴行為導致大學生在現(xiàn)實生活中自我封閉
社會支持量表總分、主客觀支持得分與焦慮情緒得分負相關顯著.這表明社會支持系統(tǒng)較差的學生,其焦慮感越強,反之亦然.手機依賴總分及其各個維度得分與焦慮情緒得分正相關顯著.王歡等發(fā)現(xiàn)社交焦慮與手機依賴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13].這表明對手機過度依賴的大學生可能體驗到更多的負性情緒,進而影響其心理健康水平.大學生手機用戶在手機使用過程中往往聚集于社交軟件(如Q Q、微信、微博等)的使用,通過移動媒介完成其信息獲取和社會交往的需要,并基于此進行自我展示,完成網(wǎng)絡形象管理,依此降低因社交不良導致的負性情緒,進而有可能降低其線下與他人交往的頻率和機會,并進一步導致其現(xiàn)實社交情境中不能很好地與他人進行溝通交流,甚至導致社交失敗,從而導致和加劇其現(xiàn)實生活中自我封閉和在虛擬網(wǎng)絡中過度活躍.
3.手機過度依賴行為加劇大學生焦慮情緒
當控制社會支持變量對焦慮情緒的影響時,將手機依賴行為問卷得分輸入模型,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問卷得分對焦慮情緒的貢獻在統(tǒng)計學上差異顯著,這意味著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對焦慮情緒確實具有其他變量所不能解釋的作用,手機依賴行為是大學生焦慮情緒的一個重要預測指標.這表明大學生手機依賴者可能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健康問題,如焦慮.大學生手機依賴者可能通過過度依賴手機,緩解其自身的焦慮情緒體驗[14],進一步導致社交范圍狹窄,并導致其自身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脆弱,進而形成惡性循環(huán),并加劇其手機依賴癥狀和焦慮情緒.
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與社會支持、焦慮情緒相關顯著,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表現(xiàn)能預測其焦慮情緒.這表明對手機的過度依賴會誘發(fā)甚至加重大學生手機依賴者的負性情緒,進而降低其社會心理健康水平.同時,社會心理健康水平較低的大學生往往可能通過使用手機作為社交情感聯(lián)絡工具和信息獲取工具,從而回避現(xiàn)實生活中的實際社交行為,進而導致更為強烈的孤獨感和焦慮感.在學校心理健康教育和學生管理工作中,對于存在手機依賴行為的大學生應給予更多的關注.為干預大學生對手機過度依賴行為,緩解或避免因手機依賴導致的不良后果,提出以下建議:
(1)引導樹立正確的手機使用理念.不可否認,手機極大地滿足了大學生即時信息獲取和人際交往的需要,在大學生的生活和學習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然而,對手機過度依賴則可能導致諸多不良后果.因此,應培養(yǎng)大學生合理使用手機的意識和習慣,從而發(fā)揮手機在大學生的學習、人際交往的工具性作用,使手機更好地服務于使用者的生活.
(2)加強社會交往方面的知識宣傳,讓大學生了解現(xiàn)實生活中的社交行為無法被虛擬世界或借助社交工具進行的中介式社交所替代,使其掌握更多的社會交往知識和技巧,從而更好地適應社會環(huán)境、較為順暢地與他人溝通交流,發(fā)展友誼,并進行知識儲備.同時開展團體心理輔導,通過團體心理小組活動的形式加強人際交往訓練,進一步提高現(xiàn)實人際交往能力,豐富社會支持系統(tǒng)的外延,創(chuàng)造更為和諧的人際關系.
(3)充分調(diào)動社會支持資源,營造良好的社會支持環(huán)境.充分發(fā)動大學生手機過度依賴者的家人、親戚、朋友、同學、老師等,對其出現(xiàn)手機過度依賴行為及時給予關注.在日常的生活和學習中,對大學生手機依賴者適時地給予支持和關懷,使其獲得高質(zhì)量的社會支持,降低其因孤獨、無助等導致的焦慮情緒,從而進一步緩解其手機依賴行為.
(4)注重情緒管理方面的教育工作.手機依賴行為與焦慮情緒存在互相影響的關系,因而在加強合理使用手機知識的宣傳和訓練人際交往技能的同時,引導更為有效的方式宣泄自己的負性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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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胡瑜]
The Relationship of College Students' Dependence on Cell Phone, Social Support and Anxious Feelings
CHEN Qingbin, WU Suhong
(Hangzhou College of Commerce,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 China)
Questionnaires about college students' dependence on cell phone, 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 and self-rating anxiety scale are used to test the relationship of college students' dependence on cell phone, social support and anxious feelings. As the findings reveal, the dependence on cell phone is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with social support and anxious feelings. College students' dependence on cell phone can predict students' anxious feelings. Studying college students' dependence on cell phone can help colleges to take effective measures accordingly to improve the mental health of college students.
College students; Dependence on cell phone; Social support; Anxious experience; Mental health
G444
A
1671-4326(2016)02-0082-04
10.13669/j.cnki.33-1276/z.2016.020
2015-11-10
陳慶賓(1985-),男,山東日照人,浙江工商大學杭州商學院講師,碩士;吳素紅(1986-),女,浙江麗水人,浙江工商大學杭州商學院講師,碩士.